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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风雷上

昨夜还是皓月当空,第二日清晨隔窗便听闷雷滚滚。

晏傲雪被雷声惊醒,在房梁上坐起来,侧耳倾听,行馆外街上似乎有金属声和车马吆喝声。

阿白也醒过来,揉着眼睛迷蒙地问:“阿姐,怎么了?”

昨夜聊得太晚,又困顿得懒得去找卧房,便在她房中歇下。

“今日可有什么大事?”晏傲雪皱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阿白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喃喃道:“今天不是……唔……庸霖问斩的日子么……”

晏傲雪一惊,从梁上飘然而下,快步走到阿白床前,“怎么回事?”

阿白被她急切的口吻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吞了下口水,后悔半梦半醒说走了嘴,看出她对此人仍然上心,试图提起旧愁以挽回她的心意。

“就是……”阿白挠了挠头,“一个多月前庸霖不知怎的突然丢了大印,自缚双手主动到都城领罪,当时人们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庸霖投敌,最后定了斩刑,四月初三行刑——就是今天。阿姐……你不是讨厌他吗?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死就死了,你又何必介怀呢?”

“谁说我介怀?我上次见到他没一刀捅死就算够念旧情了!”她嘴硬道。

“上次?阿姐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啊……难不成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大印的人,就是阿姐?”阿白眼中闪过激动。

“……不错。”她有些难以启齿。

阿白的激动彻底变成了兴奋,“大义灭亲!干得漂亮!对付薄情寡义的人就应该这样,阿姐,你真棒!”

他跳下床搂住她肩膀,“庸霖可是纪国统领边陲的大将,你想想,他一死,齐国就少了一个劲敌,纪国西面靠近的齐国的边境就少了一个屏障,到时大军压境,想要覆灭纪国岂不易如反掌?”他说着都快要大笑起来,偷眼看到阿姐沉郁的脸,又赶忙回到正题上。

“不过话说回来,庸霖资性英敏,才能克奇,是庸氏一族里唯一有资质接替太傅继承上卿之位的人。庸霖何况庸霖那种性格,软硬不吃,早就四面树敌,为人谨慎,难得出纰漏,如此良机,多少人都眼红地盯着呢,巴望他死了好接管兵权的大有人在!庸霖一死,再除掉太傅庸和,庸氏这棵三五百年的老树也就倒了。

知道这么大热闹,为什么我今日不去吗?菜市场恐怕现在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准备网一条大鱼……阿姐,你就是想救他,也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冲动,明白吗?”

“我脑子坏了?我为什么要救他?”她哼气,难道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晏傲雪心中左右摇摆,明知不该心软,但又做不到无动于衷,还怕被人看穿心思,勉强维持泰然自若。

吃早饭时发现子奕不在,问了席彭才知道,子奕拟定饮酒礼的名单彻夜未眠,一早就进宫去跟国君商定宴请大臣了。

阿白故意讲些最近的趣事逗她开心,她心不在焉,饭也没吃几口,吃到一半更是将筷子一放,莫名其妙地说道。

“要下雨了,我去给子奕送伞。”

阿白敏锐地感到阿姐心情复杂,但也只能眼瞅着她走入狂风之中。

天边雷声滚滚,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瞬间大雨倾盆。

晏傲雪撑着伞站在纪宫宫门外廊下,衣襟被吹得猎猎生风。

她离另一端的子奕与庸老太傅两丈远,雨声嘈杂,她立着耳朵将二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庸老,您乃三朝元老,屹立朝堂几十年不倒,这守愚藏拙、明哲保身的功夫炉火纯青。二十多年您带领庸氏一族成功躲过一场浩劫,免得像杨氏一样,落得个被国君夺去上卿之位、抄家灭门的下场。可惜,这次对手卷土重来,您老却毫无招架之力。您的嫡孙大将庸霖无缘无故失了兵权今日将斩,您却还是不能醒悟,可惜啊,可惜。需要晚辈给您提个醒吗?”子奕负手沉静自若地道。

“什么?今天中午吃枣糕?”庸老点点头,拖着长腔,双手搭在圆滚滚的肚子上,那副糊涂模样,若不是穿着官服,真看不出来是纵横官场近六七十年的纪国的定海神针。

子奕只是淡然一笑,也不懊恼,接着道:“庸家手握边境重兵,与杨家二十多年前叱咤一时何其相似?公子敖乃是国君嫡长子,若此时国君立公子敖为世子,那公子敖的夫人,您的嫡孙女庸氏就会是世子妃,您在朝中又根基深厚,您说,纪君心里会怎么想?不打搅您赏雨的兴致,我夫人来了,请容晚辈先行告退。”

说罢,他微微欠身,走出门廊,晏傲雪连忙上前为他打伞。子奕接过她手中的伞,看她时眼神明亮,柔情似水。可她兀自想着心事,心神恍惚。

马车外****,电闪雷鸣,震耳欲聋。

狂风不断掀起车帘,晏傲雪不着痕迹地看向窗外,此时哪里顾得上子奕高兴不高兴,一心想着如何骗过子奕的双眼。

菜市场周边商铺挤满全副武装的甲士,一直排到房外屋檐下。来时她就看到他们全副武装,这么大的雨也不撤退,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在大雨滂沱中行刑。

“怎么突然想到过来……?”上了马车,他问,满怀期待。

“嗯……雨很大……突然想出来走走……就走到这来了……”她支支吾吾,不擅长撒谎的脸上表情尴尬别扭。

“……你还是别说话的好。”他的脸沉下来,闭上眼,沉默不语。

子奕何其聪明,寻常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读出他的想法,何况是知之甚深的她。

本是意料之中的,不是吗?

“雨下得太大,我们找家旅舍歇歇脚吧。”她并非询问而是陈述的口吻。

若方才子奕见到她时还满怀欢喜,现在还不能看透她的心不在焉,也无需当这前线统帅了。

“……好。”

他顺了她的心意,心沉了下来,面上也冷了下来,可她心事重重,没有察觉。

她要了两间房,“我昨夜没休息好,想再补个觉,你……”

“你随意。我在堂上等雨小一些就走。”

晏傲雪慢慢上搂,回头看一眼楼下喝茶的子奕,那挺直的背影清冷高贵,心中闪过一丝欺骗他的良心不安。过了今日,过了今日再跟他解释吧,现在顾不上这么多。

半个时辰过去,雨势稍小,子奕上楼轻敲晏傲雪的房门。

晏傲雪枕着胳膊侧躺在床上,心中盘算不停,根本未睡,听见敲门也不应声,听着门外离开的脚步声下楼,才起身去换夜行衣。

戴铉见子奕一人下来,问道:“少主夫人怎么没下来?”

“不用等她,我们先去办点事。”

“那这房间先退了吧?”

“不用,放着吧,这间房说不定大有用处。”子奕语带双关地说完,迈入雨中,赶车的侍卫为他撑起伞,戴铉赶紧跟上。

晏傲雪翘起窗缝,在楼上看着子奕上了马车离开,飞身下了楼,一柄单刀,一把强弓,一身黑衣,步入潇潇风雨中。

行刑台下几十个胆大的人,打着伞站在雨中,踩着泥水踮脚探头,纷纷来看这位名噪一时、智勇双全的边疆大将,庸氏一族最年轻、最优秀的子孙,到底落个什么下场。

风吹雨斜,晏傲雪伏在房顶,一动不动,静待时机。不大不小的细雨打湿了她的衣衫,雨水顺着黑发流到脸上,雾气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唇边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恐怕此时纪国安坐家中的大夫们同底下这群民众没什么两样,也伸长了脖子等着庸霖问斩的消息传来,位高权重的幸灾乐祸,地位卑微的兔死狐悲,真正忧心他死活的又有几人?

监斩官身旁副将等得着急,开口问道:“时辰快到了,还没有人来,怕是上头猜错了,就庸霖那又臭又硬的脾气,恐怕早就把人得罪光了,还有谁肯救他!”

阴雨连天,还要出任务,哪个官兵有好脾气?监斩官嗤道:“那可不一定,他脾气就算再臭再硬,照样有人争着抢着将他收归麾下!这种带兵打仗百战百胜的将才,放在谁手里不是神兵利器?”

“听说公子敖和公子恪人前对他喊打喊杀,背地里都馋得眼发红!先盗大印置庸霖于死地,再派人来救,设计这么大一个圈套,再来一招釜底抽薪,真他妈绝!此事若成,这得多大的情面,整个庸家还不都得倾向于他?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翻云覆雨好本事!”

“这还用猜,不就是那两位中的其中一个!”监斩官一股高人一等的腔调。

“谁啊?”

有人抢着道:“这你都不知道!现在都城风头最劲的三人,公子敖的智囊崔璞,公子恪的谋士季白,还有旁边那位,”他大拇指反手一指高台旁钢筋铁骨打造的牢笼,一名身材魁梧的白衣囚犯,盘腿静坐,不动如山,“喏,哪方也不掺合,不杀无辜、不讼无罪的大将庸霖。”

监斩官抢回话头,“公子敖娶的是郑国国君之女,公子恪娶的是把持朝政的弋大夫之女,两位公子都是纪君夫人庸氏所生,实力旗鼓相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这庸霖和庸氏一族真要倾向哪一方,那就胜券在握了!君上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若抓不到帮凶反让人把他给劫走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紧张起来,频频点头。

一副将神经兮兮地看看四周,四下悄无声息,静得让人害怕,屋檐下暗影绰绰,想到公子敖或者公子恪的杀手说不定就埋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顿觉危机四伏,他战战兢兢问道:“头儿,我们屋顶上没安排射箭手,万一让别人抢占先机怎么办?”

监斩官哼道:“瞧你那点小胆儿!监斩台离这些房子百步之遥,又刮着风下着雨的,就算鹿蛟在此,也射不了这么远,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有士兵提醒时辰,哐当一声,囚笼打开,身穿白色囚衣的犯人被押上来。

几人聊得畅快,天气阴霾,乌云压顶,无人发现监斩台对面的屋脊上何时多了一个黑色身影。

晏傲雪眯起眼来,看得仔细,这人身姿挺拔,即使走向死亡,衣着依旧齐整。他天庭饱满,鼻梁挺直,长发一丝不乱地束于脑后,漏出一张严肃俊朗的脸,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谁。她羽眉倒竖,这不明摆着让庸霖当活靶子吗,看来庸霖处境确实不妙!

众人啧啧称赞,龙眉凤目,玉树临风,直面生死,铮铮傲骨不减分毫,果真大将风范!

监斩官笑着问道:“庸将军,就要上路了,可有遗言捎给庸太傅啊?”

生死之间,庸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一言不发。

监斩官知他脾气,也不追问,大喝一声:“午时三刻,行刑!”

刽子手举起行刑的大刀,斜地里飞出一箭,贯穿他喉咙,庞大的身体轰然倒下,大刀跌落,叮咣作响,血溅当场。

众将士机敏地抽刀拔剑,四周戒备,台下百姓不明就里,还没反应过来。晏傲雪稳稳地弯弓搭箭,这一箭瞄准监斩官,飞箭离弦,如一道黑色闪电,一箭穿心。监斩官瞪大双眼,临死犹不敢置信,竟真有人如此臂力,百步之外命中杀人。

周边将士慌忙接住监斩官倒下去的身体,查看他的呼吸和脉搏,乱作一团。

监斩官都被杀了!这戏看得要命啊!还不快跑?

民众这才惊叫着四下逃窜,各色的纸伞扔了一地,跌倒踩踏不断,尖叫此起彼伏,场面嘈杂混乱。

庸霖早就看清屋顶上藏匿的身形,熟悉又陌生,眼中惊讶,心中迟疑。想必是他看错了,她不是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吗,引来的怎么可能是她?

一瞬间的慌乱足矣。

晏傲雪脚下旋转发力,踩碎几片青瓦,如一只梟燕飞身而下,挥刀斩杀守卫,几个辗转腾挪,眨眼即到庸霖近前。

“快跟我走!”她伸手去拉他手腕,可任她拽了两下,庸霖纹丝不动。

晏傲雪抽眼去看,他一张脸沉重冷凝,两条英眉紧拧,满腹狐疑。

她反手挥刀割断一排围攻敌兵的咽喉,拉下面巾,让他看清她的面容又迅速戴上,严声道:“你不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我现在让你跟我走,你走是不走?”

庸霖脸上震惊、喜悦与痛苦交织,盯着她奋不顾身的背影,心中几番挣扎。他若逃走,纪国上下必然上天入地捉拿他,他一人身死不打紧,可庸家怎么办?她又怎么办?庸氏一族风雨飘摇,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旁人抓到把柄,也不能再让晏傲雪陷入困境,他拧着眉企盼她快些离开。

他大声道:“有埋伏,快走!城门已封,我逃不出去的!”

她又杀退一波新涌上来的士兵,口气同他一般固执,“你不走我也不走!生死有命,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偏要带你离开,看谁能奈我何?”

突地,一杆长戈从晏傲雪背后蹿出,刺向她后心,拴着锁链的双手动若雷霆,以铁链为兵器架起袭来的兵刃,双手用力,震断枪杆。这下他倒无需去纠结了——他的身体已替他做出决定。

晏傲雪她挥出一刀,趁人群慌乱闪躲,将刀换到左手,右手猛然握住庸霖腕间铁链,拧眉沉手,用尽浑身之力,猛力一震,铁链应声而开。她身体腾空飞旋,踹倒一片敌兵,落在他身体右侧,伸左手震碎第二块铁链。

她顾不得血气翻涌,闪身躲过一柄板斧,挡住又一波攻势,颤抖的右手几乎抓不稳刀柄。

再次见到晏傲雪使出天生神力,庸霖不由心中激荡,赤手夺下一柄长剑,护在晏傲雪身前。晏傲雪当即转身,将背后交给对方,如同年少时每一次对敌较量,熟悉彼此刀剑功夫的长短,也毫无保留地彼此信任,无需言语,心意相通,配合得天衣无缝。二人威力大增,携手杀下监斩台台。

躲在暗处的大将吕德等的就是这一刻,一挥手,三百多名士兵从暗巷、商铺一涌而出,乌泱泱一片刀枪矛戟攻上前来。

弋徳提马上前,金盔银甲,好不威风,黝黑的脸膛天生一股狠厉之气,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声宣令:“大将庸霖通敌,君上有令,拿下贼寇,生死不论!”

士兵蜂拥而上,庸霖双手受制难以发挥,晏傲雪舞刀勉强兼顾二人,可双拳难敌四手,节节败退,任他二人如何冲突,都不能突围,而身后外围大批军队已开始聚拢收网。

庸霖一抬头,一张巨网兜头抛下,他眼疾手快,一把将晏傲雪推开,自己则被网住,束手束脚如做困兽之斗,任他一时挣不断柔韧的天蚕丝制成的大网。晏傲雪撞到牢笼上,十几根细长的青铜围栏硌得她骨头生疼,此刻也顾不得痛,即刻回身来救,却被四面八方的进攻拦截,急得她额头直冒冷汗。

弋徳眼见己方占了上风,不由得冷笑一声,讥讽道:“想你庸霖心高气傲,竟也有今天!”

他驱马拎剑直砍庸霖脖颈,很不能一剑削掉他的头颅。

晏傲雪被困在牢笼前,一时不得脱身,双目瞪圆,眼睁睁看着艰难庸霖躲闪,弋徳一记暗剑砍在庸霖肩上,鲜血汩汩直流。

忽地,酒肆二楼一扇黑色窗扇被推开,跳出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黑衣大汉,手持破天战戟跃下楼,截住弋徳的进攻,一人一戟压制住一片官兵。

晏傲雪双眼直冒怒火,扬刀隔开敌兵,将刀往地上一插,双手抓起身后五百多斤的青铜牢笼。一众敌兵先是吃惊地目瞪口呆,而后吓得惊呼着四散奔逃。她就地一扫一抛,扔向弋徳。

虞苍眼睛余光瞥见晏傲雪使出绝招制住主帅,也不恋战,抽身便撤。与此同时,庸霖用剑斩断天蚕网。三人瞅准空隙齐齐飞身而退,杀出重围,逃入街巷。

众兵手忙脚乱地来解救将军,费力地掀起精心打造的沉重牢笼一角。

弋徳知道已失了先机,眼瞅着那三人跑到巷子里去,在牢笼里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犯人都跑了,还不快给我去追!”

看这些憨兵蛋子迟迟挨挨、傻里傻气的样子,更让弋徳怒火中烧,他双眼赤红,从牢笼里伸出长剑,一剑捅死一名士兵,扯着嗓子大叫:“犯人逃了你们都得死!都他妈去给我追——”

士兵一哄而散,牢笼“咣”地一声又砸地上,溅起一滩烂泥,弋徳在笼中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拿剑狠狠一拍青铜围栏,金属铮鸣震耳欲聋,他大骂道:“连个笼子都搬不起来,这群废物!废物!”

晏傲雪三人逃入窄巷,巷子里突然杀出十几名黑衣人,晏傲雪等人一愣,这些黑衣人却越过他们,冲向身后追兵,乱剑齐挥,见兵便砍,重伤者不计其数。

这群黑衣人掩护着他们逃入街巷,四下散开,向八方奔逃。远远望去,清一色的黑衣,哪里还分得清哪个是庸霖?这些人从头至尾带着黑色面巾,这下如泥牛入海,谁又能分得清谁是谁?

卫兵胆战心惊地禀报进展,弋徳终于从笼中出来,脸色不善,此时听得咬牙切齿,挥剑拍开挡在身前的一人,发飙道:“这还用我教!全城搜捕,抓人啊!”

无人注意到监斩台东南角的二楼茶肆中,一袭湖蓝锦缎长袍隐在竹帘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从眼见晏傲雪与庸霖后背相倚冲杀突围起,他虚放在身侧的手就不自觉地握成拳。

“青梅竹马的情义果真深厚,竟叫少夫人不惜舍命相救。此生若得此一人心,今生了无遗憾了!”戴铉若无其事地说道。

子奕被刺痛了,猛然握紧拳头,用力到关节发白。庸霖这个男人,此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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