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是不是霸总男主一眼看上了是人群中不一样的烟火的女主然后摆脱世俗枷锁都要娶这个灰姑娘女主为妻？”带着一脸仿佛死了人的沉痛脸色，北妁僵硬地转过头向目光灼灼的司璟曜询问道。
“司先生，您家有心脏病或者高血压患者吗？”
在一旁旁听的司璟曜显然是还没有跟上两个人的谈话思路，眉宇间的疑惑聚拢成峰：“怎么了？”
“小家主在C国的身份是个伪装过的身份，好像凹的是个独立自强勤学俭工贫困女大学生的人设吧。”一旁忙于处理工作的北川适时充当了一个解说员的身份。
“毕竟就小家主那个恋爱经验，随口胡诹的故事能达到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水平已经不错了，好歹人设是对的。”说罢北川向屏幕那头抛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是吧，小家主。”
“什么？”司·你们在说什么·璟·这些字分开我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曜的疑惑在似是而非藏头露尾的对话中愈发膨胀。
“哦忘了这里还有个真·霸总。”北妁终于整理好了崩溃的心情，从手机上找到一本电子书打开递给司璟曜。
《冷情帝少的落跑小娇妻》。
仅仅是一个题目，一股浓浓的狗血气息就扑面而来了。更别说司璟曜飞快地看了几章，大意就是女主的母亲突发疾病，心急如焚的女主为了赶往医院看望母亲闯了个红灯不小心被男主的座驾给撞了。
就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男主与女主的视线相遇了——“那一瞬间，【男主】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常年浸淫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的【男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清澈干净的眼神，仿佛雨后的阳光照亮了他充满阴霾的心灵。鬼使神差地，向来不爱管闲事的【男主】在助理惊诧地目光下吩咐了一句‘下午会议取消’，推开门下车，对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露出了一个几十年来不曾有过的温柔微笑。
‘我送你去医院。’”
司璟曜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小说，对上北妁含着十分同情的眼神，将手机放在茶几的桌面上。
与表面上的平静截然不同的是司璟曜脑海中突然闪过的车祸晚上的情景——年轻的女孩背倚属于繁华都市的夜晚的万千灯火，却耀若星辰，是烙在他的视网膜上的最特殊的一笔倩影。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说的，一眼万年。
“随意。”薄唇轻启，语气中的波澜不惊让人无法读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大型人设崩塌现场还想着告诉他小家主那张胡说八道的嘴能把人气死的事实的北妁惊讶地从这短短两个字当中硬是解读出了一种十二万分的宠溺感来。
还没来得及等北妁吐槽，整个看起来充满了粉色泡泡的气氛就被北凰语无情的吐槽给破坏了。
“你爷爷好像有点生气，不过你那便宜爹没有发表意见，估计是准备查查我的资料好甩支票让我走人吧。”
“说实话吧，500万想要打发我实在是太少了，最起码给我个远洋集团1%的股份是吧。”视频对面的北凰语懒洋洋地抿了一口牛奶，那个细细品味的架势像足了品鉴高级红酒的精致。
考虑到这边坐着个对霸总小说毫无了解的司璟曜，北川再次好心地充当了科普君的角色：“一般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小说里，总有男主家里势利眼的爹妈或者爷爷奶奶来阻挠，找到女主高贵冷艳地甩下一张500万的支票让她走人。”
“没办法，近几年通货膨胀太厉害了，500万的购买力放到现在实在是有点不够格，在二线城市买套学区房都够呛。”北凰语认可了北川的解释，慢悠悠地说道。
——不是，这个谈话的重点是在这里吗？
眼看着谈话的话题朝着一个无法控制的方向滑落而去，生性冰冷的司璟曜的目光下意识地从周围坐着的一圈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完全像个局外人但是目前为止表现得最正经的北琉璃身上。
后者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着均匀地涂满指甲油的指尖吹了一口气：“如果按照我们家的规矩，就算是用钱解决也是用500万钢蹦儿把人给埋了。不过为了经济实用一点，还是套麻袋浇成水泥柱比较方便一点，还可以为国家基础建设添砖加瓦。”
司璟曜的呼吸一滞。
目睹了司璟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由白转青，北琉璃很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空气中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纤细的白色光焰如同飞鸟般盘旋在北琉璃的身侧，将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庞映衬得熠熠生辉。
“我嘛，是个雇佣兵。开公司的事情不擅长，Sha人越货这种事情才是我的强项。”
联想到一开始北妁在介绍异能者基本常识的时候说的“我们是新时代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话，司璟曜从里生出一种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邪的槽多无口感来。
“现在都21世纪了，大清朝早亡了，拜托阿璃你们不要把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好吗？”北凰语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点没有说服力，“我们最起码也是大多数时候遵纪守法的暴力狂吧。”
——这真的有什么差别吗？
坐在一旁的司璟曜此刻着实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你们说的真的是C国语吗的无力感。
“反正你别担心，医院给你开了颅内瘀血的证明，我怎么凹人设都是有合理解释的。”北凰语说着就是一个“我懂的”的眼神，话语中带着的反正有什么问题反正就都推给撞坏脑子了的无赖感概人一种莫名理直气壮的感觉。
“好了我先去洗漱了，有什么事情给我留言。阿璃你记得把他看好了。拜拜。”
话音未落，对方就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视频通话，留下远在Z国的一帮人相顾无言。
大概是因为司璟曜的混合着嫌弃与震惊的神情太过明显，此刻看待司璟曜宛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的北妁和北川自然而然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我看你认识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家有一部分黑色产业呢。”北川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毕竟最新一版的传言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于北川其人的猜测很多。去年远洋集团试图进军U洲市场，为此司璟曜专门针对U洲市场的龙头企业做过调查。众所周知，Winter集团的幕后家族Lancaster家族的长子Eleven在Z国政坛混得如鱼得水，眼看着就是现任首相退休之后最有力的首相竞争人选，前者也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不会退出政坛继承家产。
因而对于自称是代言人但是却作为Winter集团名义上的掌舵人的北川的真实身份，最出名且广受认可的猜测是北川是大公子的亲弟弟，作为大公子的影子培养。大公子执掌光面，北川执掌暗面。两个人一明一暗互相扶持。
反正就是把政坛上光风霁月的哥哥和作为影子而活的见不得光的弟弟的兄弟情深描绘得淋漓尽致——才怪。
“你知道这个流言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北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司璟曜，看到后者摇摇头，“这个版本这么有名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小家主自己胡诹的，明明是狗血的剧情，硬是给她说了个有鼻子有眼的。”
“至于人设这种东西嘛，早晚要崩坏的。”北川伸了个懒腰，“你看小家主当年还不是想凹个千金大小姐的人设，现在圈子里知道她是谁的都当她是混世大魔王供着的。”
“不过我还是要严肃地提醒你一句。”北妁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地提醒了一句，“有力量与权力的地方就会有冲突。你不要以为异能者现在遵守着普通人的律法就完全变成了有点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弱肉强食这种规则，即使是在现在，也是适用的。这也是为什么小家主要委托阿璃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
“随着对这个群体了解得越深，你就越会清楚地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