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荒没有立刻回答,神色有些淡然,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你知道我们许家是新晋的八大世家之一,如今更是圣眷正隆,看起来风光无限,风头一时无两。”
许心荒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而在这背后。招来的更多的是排挤与嫉妒,老牌世家瞧不起我们,想方设法要把我们挤出去,在他们看来许家只是暴发户,没有历史,没有底蕴,除了金钱似乎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传承下去,成为八大世家之一更多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在恰当的时间抱到了正确的大腿而已。而下面的平头百姓,市井小民对我们一方面是畏惧于我们八大世家的身份地位,另一方面又对我们家的商人身份嗤之以鼻。士农工商,商人在他们眼里却是最下等。当今圣上还未登基之时,曾经有过赐婚柒念樰与我的想法,只是当时各大世家集体反弹,加上下面民众被有心人挑唆,导致流言不断,强势如圣上也只得将这个想法搁置下来。”
子懿听的有一些挠头,问道:“那你想要迎娶柒念樰是因为不服?还是利益?”
许心荒说道:“不服是有的,喜欢也是有的,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初见时我就被她的气质所深深的吸引,但却唯独没有利益。世人大多把我当做一个整日胡闹的纨绔,我可以做一个纨绔给他们看,但却不会因为利益而去喜欢谁,我有我自己的骄傲,许家终将在我手上发扬光大,成为八大世家之首。但是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呢,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与你二嫂见面的机会,你要为我好好筹谋一下……”
许心荒说的手舞足蹈的,子懿听的却是一阵阵头大,柒念樰本就对他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本身又是一个气质清冷的可以供奉起来的的人物,哪有那么糊弄呦……
回到柒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子懿既惊叹于许心荒的志向又无奈于他坑自己时候的无耻。但是终归是自己二哥,坑了也就坑了,自己总要想办法帮忙才是……
第二天的午后子懿没有如往日一样去成外的竹林修炼,而是留在了自己的卧房之中,开始了练琴……早在鬼谷之时,子懿便对琴曲有过学习,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师兄与老师,但也算不上差。琴是出谷时师兄送的,虽然子懿对琴的研究不是很深,但也能看出师兄为他选的是一张相当不错的琴,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发小蛇腹断纹,纯鹿角灰胎显现于磨平之断纹处,鹿角灰胎下用葛布为底。弹起来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
没有施法,没有用情,也就弹不出幻境,但是琴音之中却又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之感,很纯净的声音,仿佛让人神魂置身于天地之间,自由翱翔。以前子懿的琴音也很纯净,但却没有这种使人融于天地的魔力,“天人合一”之境带来的好处似乎并不只是加快修行……
子懿在弹琴,柒府之内最好奇的人自然是柒念樰,一方面有些意外今天的子懿没有出门,另一方面她对子懿的琴也很有兴趣,至于子懿的琴艺,在她眼中也就稀松平常罢了。作为柒伯安的独女,年少成名的琴曲大家,眼界自然不凡。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柒念樰对子懿手中的那张琴的兴趣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在子懿一曲结束之后推门而入。
对于柒念樰的到来子懿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无奈“这两个人,难道都不会敲门的么?”
不等子懿说话,柒念樰便开口说道:“弹的很一般,琴到是很不错,借我一观?”
子懿并没有那种不允许别人触碰他东西的特别习惯,但还是拒绝了:“现在还不行,琴是我朋友送的,未经他的允许我想外人还是不要碰了。”
柒念樰实在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作为万民之师的独女,作为众人只可远观的天之娇女,从小便是有求必应,还真不曾感受过拒绝的滋味。愣了几秒之后,柒念樰有些气恼的说道:“既然送你了,便是你的,如何做不了主?还是说这只是你小气的借口?”
子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我想他送我的意思是这把古琴的意思是这把琴以后是属于我一个人,或许没有让别人染指的意思。”
柒念樰越听越气,伸手直直的指着子懿一时却又说不出话来。看到天之娇女如此表情,子懿还是有一些幸灾乐祸,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对这把琴感兴趣我会帮你问一下他,若他同意我再借你也不迟。”
柒念樰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听到子懿松口了也只得同意的说道:“那你便快些问。”
子懿侧着头,似乎想了一会说道:“这个……或许不行。”
刚刚恢复冷静了的柒念樰再一次想要爆发:“怎么又不行了?你这家伙到底要怎样?”
子懿似乎没有发现柒念樰在生气,慢吞吞的说道:“师姐误会了,我每日午后会去城外鬼柳竹林修炼,我朋友偶尔会出现,最近可能有些忙我也很难联系到他,或许过些时日我才会遇见他。”
“鬼柳竹林?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修炼?鬼柳竹不是会攻击人的么?”柒念樰虽然还有些生气,但是对于子懿每日午后会在鬼柳竹林修炼更加的好奇。
子懿今天又是弹琴又是说了那么多谎话为的就是想要把话题引到鬼柳竹林,眼见柒念樰终于提起了兴趣自然要添油加醋一番,说道:“我修炼的术法比较特殊,如今的鬼柳竹林都在我的掌控下,虽然无法带走这片竹林,但是在林子内,每一根鬼柳竹都会听从我的指挥,自然不会攻击我或者我带去的人。”
柒念樰有些不信,毕竟那片竹林已经在宁都城外几十数百年,却从没有听说过有人掌控它们或者除掉它们。
眼见柒念樰面露狐疑之色,子懿继续说道:“师姐若是不信,待明日与我一同去那鬼柳竹林,便可知真假。”
柒念樰有些犹豫,一方面她极少出门,另一方面对那张古琴的兴趣,对城外鬼柳竹林的好奇无不让她有些心动,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计较子懿称呼自己为“师姐”只是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待明日再说吧。”便离开了子懿的房间。
柒念樰离开后,子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说谎,但是这种欺骗与以往隐瞒自己身世的谎言不同,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话本里邪恶媒婆的感觉。
强忍着心中的别扭,子懿收好古琴,通过红色葫芦给许心荒发出成功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