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回了郡守府,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英娥。英儿接过那块玉璧仔细摩挲一番,用鼻子嗅了嗅,感觉有股令人迷恋的浓香,玉璧似是中空且有一大两小的孔。含笑见英儿独自拿着玉璧出神,便问道:“姐姐,这玉璧可有什么不妥?”英娥暗暗称奇,说道:“这玉璧竟有此浓香,听闻南诏有一镜湖,湖中有一圣泉,南人将玉璧放于圣泉浸泡数十载,可使玉璧有香。只是如此圣物如何会在花楼女子身上出现?”含笑乖巧说道:“英姐,此物如此神奇!你先帮我保管吧,我向来大大咧咧,如果真是如此稀罕的玩意儿,丢了便可惜了。”
李稷扬言受了惊吓要沐浴就寝了。英娥便上前伺候他沐浴。李稷张开双臂,英娥便一件一件地替他褪去所有衣物。李稷赤身裸体地跨进乳白色的温泉池子里,英娥又替他轻轻擦拭一遍身体,然后含笑便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一副香艳的美男出浴图:李稷的及腰黑发如瀑布般泻下来,皮肤洁白细腻,手臂和腰腹的肌肉群若隐若现。更奇的是,二人的动作相当自然,竟没有一丝情欲。含笑腹诽道:李稷……你难道不觉得没有隐私吗?这样在他人面前袒露身体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英娥给香喷喷的李稷穿上了丝绸白亵衣,扶他躺下,又轻轻揶了被角,留着一盏床头灯。英娥才拉着含笑退下了。李稷睡觉时竟然要求亮着灯,看来是个怕黑的宝宝。
英娥与含笑一起洗澡时,含笑问她:“英姐,你那样服伺他洗澡,难道不觉得别扭吗?”英娥脸色略红,点着含笑脑门道:“就你人小鬼大!第一次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年就习惯了!倒是你,殿下肯定还不知道你是女身,不然不会让你看见他的身子的。”含笑恭维道:“英姐,你咋就能一眼看出我是女的,真真厉害!”两人洗漱完,英娥去关了门,却没有拉上门栓。含笑与英娥床上又卧谈了许久,便沉沉进入梦乡。半夜响起了雷鸣,李稷被惊醒,迷迷糊糊地他便来到了含笑和英娥的房间,警醒的英娥见了来人,只向里挤了挤含笑,李稷便挨着英娥,紧紧地抱着英娥的左臂睡着了。
含笑向来睡得很死,所以什么雷鸣声什么半夜推门声,她全然不闻,当然,当早上她被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往外翻身跨过英娥的身体,压在李稷身上时,她立即惊醒:“啊!!!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这一叫,英娥和李稷皆醒了,李稷闭着眼不耐烦道:“别吵,让我再睡会。”英娥扶一脸惊恐的含笑下床,来到桌子边递给她一杯水,道:“殿下就是怕黑怕打雷,没事,你以后习惯了就好。”含笑哦了一声,呆呆地接过杯子,木木的喝下去,只觉尿意更浓,赶紧一溜烟地去茅厕小解。
早饭后,一行人在娄郡守的护送下出了城门。当来到茂郡的界碑处,阳郡的娄郡守与茂郡的关林郡守寒暄几句后才原路返回。
在关郡守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叫夜嚎坪的地方。关郡守介绍说此处树木异常茂密,民间传闻此处夜晚常有鬼哭狼嚎,故取名夜嚎坪。听这个名字,含笑感觉有点不寒而栗,后又安慰自己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含笑撩起轿帘,一条只供二人并行的碎石小道上,越往前行,光线越暗。本是正午十分,林中却布满了黄昏时才会有浓浓暮霭,能见度太低,马车前面的士兵竟然都看不清晰。四周安静极了,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沙沙沙的声音,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也像是成群的蛇爬行的声音。想到蛇,含笑打了一个冷战,她前世最讨厌的动物之一,不过这次长途旅行,她早有准备,她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的鼓鼓囊囊的小包。英娥也撩起轿帘四下张望一番,面色有一丝不安。众人都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期望快些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突然,马车来了个急刹车,人群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两条吐着红信子的青蛇游进了车厢,突然直起了身子向英娥发起了袭击,英娥袖中白光一闪,两只飞镖射出将蛇定在车柱上。预感情势不妙,含笑摇了摇李稷:“李稷,快醒醒!”转眼间,又有五六条蛇滑进了马车内,英娥拧起李稷往车外掷去,回身对含笑喊道:“千万保护好殿下。”说罢,便全力对付越来越多的毒蛇。含笑迅速赶到李稷身侧,从腰间口袋抓起一把粉末洒在李稷身侧。那是她秘制的驱蛇粉,内含大蒜粉、雄黄和生石灰。群蛇不再靠近二人。至此危难之际,李稷却不见丝毫慌张,他皱着眉望向昶王马车的方向,意味深长道:“不知李垣如何了?”话音刚落,雾气中黑影一闪,李稷被黑影一掌击中,向路旁的密林栽倒。李稷临死也不忘抓住一人陪葬,此人便是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