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离了府城,行了半日,便进入了阳郡的地界。阳郡郡守娄凡带了十余人早早等侯在界碑处,郡守向二位王爷行礼后,走去了队伍最后面。
当晚,队伍歇在了西边的官驿。在娄郡守的引导下,襄王和昶王的马车驶入郡守府。郡守府门口,晦暗的灯光下,黑压压跪了一片。英娥先跳下车,含笑也跟着跳下车。只见英娥搬来凳子,再跳上车掀起车帘,李稷整理下衣袖起身缓缓下车。昶王李垣也下了车。只见他穿了一身红衣,一双狭长的眼睛,虽是抿着嘴却也像在笑着。
娄郡守在花园中设宴,阳郡大小官员作陪。佳肴美酒,美姬献舞,众人推杯送盏,皆是堆满虚虚假假的笑容来歌颂二位王爷的风姿美德。
席间,英娥照例用银针将酒菜试毒后,才放心地为李稷布菜。含笑只能乖乖站在李稷身后大口大口地吞着口水。
宴席结束后,英娥将微醉的李稷扶回房间休息。李稷喝了一杯茶,略清醒了些。含笑埋怨说:“大哥大,你是吃饱了,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十哥何时变成大哥了?”昶王摇着玉扇跨进门来,不仅好奇地打量起李稷身边的清秀小童。含笑自知失言,忙低头不敢多语。李稷忙替含笑解围:“十一弟寻我何事?”昶王笑道:“十哥,咱们既然来了阳郡,自然得去花楼瞧瞧吧。”
说起花楼,李稷也眼神一亮,起身道:“同去!同去!”
李稷和李垣说着便要出门,英娥并不跟随,含笑便也站着目送二人离去。不想,李稷突然回头对含笑说道:“韩啸,你随本王同去吧。有好吃的。”
李稷和李垣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停在了一幢金碧辉煌的四层小楼外。两位王爷下了马车,各自亲点了两名亲卫跟随。小楼呈现完美的圆形,每一楼层的栏杆处皆系着红绸,楼内有鼓乐和嬉笑声传来。含笑立即反映了过来,这花楼原来是风月场所!真真是少儿不宜!李稷见含笑面露羞怯,抓起她的手将她生生地拽了进去。
中空的小圆楼正中是一方圆形的红色舞台,舞台上十几名女子上身穿贴身红色短褂,下身着红白相间留仙裙,赤着脚,扭动着腰肢。
步入一楼大厅,李稷和李垣随意找了位置坐下,一位俊俏小哥迎上来,递给二位王爷一人一份手简。李稷和李垣二人便开始细细翻看手简。含笑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心情是真的很不好。见李稷纠结了半天也不点菜,含笑便夺过手简,说道:“王爷,我来帮你点菜。”含笑打开手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幅美女肖像图,右上角标识出“姓名、年龄、才艺、房间号”。含笑有点尴尬,把手简丢回给李稷,顾不上李垣的异样目光,撒娇道:“大哥大,含笑真的饿了!能不能先上菜再点美女!”
一旁小哥见状道:“二位贵人且慢慢挑选。奴先领这位小公子去寻些吃食。”李稷用手简狠狠地敲了敲含笑的脑袋道:“就只知道吃!不开窍!”
小哥领着含笑到了膳房后,让含笑自行挑选吃食,自己便先折身回去侍奉两位贵客了。这花楼的膳房里的吃食种类丰富。含笑先吃了一盘青粿,又吃了一整只烤鸭,又喝了一碗米酒。
含笑吃饱后,便返回到一楼圆形舞台,站到了李稷身侧。此时的大厅下起了粉色的花瓣雨,含笑抬头望去,一青衣黄纱女子腰细丝带在空中飞来荡去,甚是梦幻!大厅中想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突然,青衣姑娘身上的丝带断裂,青衣女子便像飞盘般向着含笑和李稷的方向砸过来。含笑立即用身体顶开呆若木鸡的李稷,右脚蹬地,身体微侧,躲开青衣女子正面撞击后,又用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左腿。惯性的作用下,含笑和青衣女子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青衣女子右额轻微擦伤。如梦初醒的李稷赶紧扶起含笑和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嘤嘤地哭起来,含笑用袖子替她擦拭泪水,安慰道:“这位姐姐莫怕!莫怕!”青衣女子止住了哭声,从腰间取下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璧塞入含笑手中:“今日多亏小公子救奴性命!这块玉璧箐箐自小佩戴,请小公子务必收下。”含笑推辞不过,只得收下。
李稷被这一通惊吓后,也无心赏“花”了,但是四下找寻不到昶王李垣,李稷便带着含笑先回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