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我是说现在,瞧,我这里还剩点儿东西。”佳佳脸上挂着一丝笑,边说边打开手提袋,拿出里面的全部东西,两小瓶饮料和几片蛋糕,一些巧克力,几个苹果。
看到吃的喝的,眼中都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身体坐直,拿掉背包带,那是他们书包,虽然装得鼓鼓,都是一些笔和本用具什么的。
佳佳要分食物,做到分配平均,手里拿着饮料瓶,目光在他们手里寻,最后落到都都脸上,都都先递过一只空瓶,佳佳接过来,细心均分食物,
笑笑看着,心里很畅快,想伸手帮忙,又把手缩回来,半认真地,“佳佳,你想清楚了,现在的处境,玩的可不是游戏,这场草丛熬战,没准儿,就是一场生存和死亡之战。”
豆豆停下手里的摆弄,也半真半假地,“如果幻想,这草丛像地球似地是个实体圆,留给我们两条腿,就只有向绝望进军,你把吃喝都分出去,就是把延长绝望的时间缩短,知道吗,绝望的时间若能延长,也会生出希望。”
佳佳微笑,分完四等份儿,满不在乎地叫,“还不自己取,管它是绝望还是希望,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起蹦跶吧,蹦跶到绝望边缘,也是伴儿。”
都都左脸蛋上酒窝深陷下去,憨憨地说:“佳佳为我们的友谊,选择一同忍饥挨饿,谢谢你,来,干杯,”举起饮料瓶儿。
肚子里补充些食物,虽然都没吃饱喝足,但还是有了精神头儿,就又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下一步,商量半天,一点步也没有。
豆豆突然大叫,“好了好了,摄像机能用了,”
接连录一气,绿浪,绿浪,还是绿浪。
豆豆脸上还是有笑容,吐口气,“出来体验生活,探险,摄像机失灵,就会像熊瞎子僻苞米,开的是什么玩笑,这回好了,喂,科学,你的咋样?”问都都,都都摇头。
笑笑嬉笑着看都都,“还说价格比他的贵呢,上当了吧?”
都都憨憨地说:“也许与这里环境有关,本来摄影机和摄像机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光化学记录,一个是磁记录,到了特定环境,有的能用有的不能用,这是常事,这里不是怪圈吗。”
笑笑站起来望四周,虽然辽阔,但还憋闷的难受,就又别出心裁,干脆大声呼喊起来,“喂——有——人——吗——这——是——哪——里?”
开始是笑笑自己喊,经她这一传染,接着就都大喊起来。
他一步一晃,还在坚持走,也在草丛中挣扎,徒劳的脚步让他泄气,甚至晕厥,而他一次次挺起身,茫茫绿浪无边无际,无论迈向哪一方,前方的草都会卧倒一溜,走过去,后面的又挺起来,停下,周边就倒下一个圆儿,已经走很久,站下望一会儿,想一会儿,也就此歇一会儿,这里没有路,也没有被人毁坏过,甚至,都没有被踩踏过,这是什么地方?
他是物龙幻,地球上的少年,穿着很奇葩,脚蹬一双旅游鞋,应该是九十年代的,可身上围着几块皮毛,分明是动物的原皮,这种装束,像100多万年前的晚期猿人,更捉摸不透的,身上还披着一件淡黄色大斗篷,上面有一只5爪绣龙,像唐朝的一块皇帝服面料,这在绿海中很扎眼,要说他那张脸,还算与时俱进,肤色黝黑,英气俊俏,满脸写着问号,嘴里叨叨咕咕,“这是哪儿?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是从哪里来到这里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物龙幻又向前走,两条腿像被埋在泥潭里,每走一步,都费力地拔起,“一个人都见不到,一只飞鸟,一只爬虫都很稀罕,又好陌生。”物龙幻自语。他走的很疲惫,栽倒了,他没忘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这样倒下,若不尽快起来,这个绿色圆点,就会永远在这里画下句号。”
物龙幻仰望天空,天空一片浑浊,他叹一口气,身子不想动,索性打起蔫儿,突然,身体一震,听到有声音,虽然是隐隐约约,但在这绿草地,隐约声也觉得震耳,他眉毛一动,死气的表情被突来的声音所激化,竖起耳朵听,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声音相继传来,终于,他以无比的气势站起来。
四下望,仔细听,声音不是很清,叫声?喊声?人腹腔中气流顶出的啊声?是人发出的声音,物龙幻终于下定结论,在哪?茫茫绿浪,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辨清声音来自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向那个方向走去。
走一会儿,声音没有了,物龙幻又疑惑,“是出现幻觉?”他用力晃晃头,“不,我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一定有人再叫,像我刚才那样,倒在草丛中,试图绝处逢生。”正想着,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是很远,物龙幻集中听力。
“这——是——哪——里——有——人——吗——”
物龙幻终于断定,草地里有人,就在不远处,声音尖细,有男孩儿声也有女孩儿声,物龙幻微笑。
物龙幻一鼓作气,向有声音方向跑,声音断断续续,从这个方向传来,物龙幻干脆站下,也放开喉咙使出最大力气,“你——们——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们——”叫过之后再仔细听,结果像墓地,只听到飕溜溜的声音。
听到回应声,豆豆他们都抽口气,声音嘎然止住,像哭闹着的孩子猛然挨一掌,气流被扇折,突然出现静音。
稍顷,笑笑又狂叫,大着嗓门儿,音量高出几分呗,“有声音传来,我听到了,是大男孩儿的声音,”第一个站起来。
紧接着一顿乱,险象环生地一个个站起来,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人影儿,笑笑又急不可耐,“相信耳朵听力,不是回音,是回应声,我们看不见,一定倒在草丛中,再喊。”
于是,又是笑笑喊起来,“我——们——在——这——里——”
只有笑笑自己喊,其他人都仔细听,结果,不仅听到回音,还看到有淡黄色东西在草丛中移动。
一瞬间都脸色遽变,变得惊恐,豆豆拿着摄像机录,像乍起胆子,很严肃,声调尽量放平,“在那里动,黄色的,像一只大老虎,”
都都突然想起自己的高清单筒望远镜,连忙拿出来,仔细望,慢悠悠地说:“刚才是谁说的,哪怕来一只大老虎,我们也知道它是什么,这话,灵了吧。”
笑笑不吭声,睁大惊恐的眼睛仔细看,她真怀疑,自己的话灵验了,攥紧拳头,身体自觉不自觉往都都身边靠,一扭头,看见都都拿望远镜望,来了一股冲力,抽冷子抢过来,自己看,还踮起脚,试图看的更清楚,脸色一下多云转晴,又大叫,“是人,是个人,科学现在越来越不诚实了,明明看的很清楚,也不说,吓得我们魂飞魄散。”
终于,他们出现在一个绿圈圈里,物龙幻是跑过来的,也没有奇异功能,绿色小路顺顺溜溜,小跑一阵儿,就累得够呛,气喘不匀,还张开嘴,眼睛可早就开始打量,看到两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长得都水灵灵,女孩身穿短衣短裙,男孩身穿短衣短裤,地上有四个大背包,分明是他们每人一个。
物龙幻的出现,看到他截然不同的着装,他们眼神像打量怪物,脸上流露出惊疑。
短时打量,物龙幻也平静下来,先开口,“我是听到声音跑过来,刚才是你们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