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葱绿,放眼望去,茫茫绿浪,仿佛置身绿色海洋,收回目光看眼前,是蒿草,无边无际,定睛仔细看,不同于我们常见的野草,这草地好特别,草的长势一样,千篇一律,蒿草直挺挺都有1米左右高,每根茎上都长着匀称的叶,而那些叶都是圆形,与茎有45°角直挺,中间粗,越向两侧越尖细,密密地,齐刷刷,长势很茂盛,偶尔,草尖儿会齐刷刷弯下,稍顷,又齐刷刷抬起,像敬礼礼毕,很有灵气。
此时,他们四个像着了魔,在绿草丛中疯跑,不是喜欢跑,是发现小生物就拼命追逐,他们兴奋又生气,满眼都是猎奇,可连一只蚂蚁都抓不住,蚂蚁不仅是大块头,爬行速度总在他们脚前,因此,个个被玩的气喘吁吁。
一开始,他们边追逐边大呼小叫,个个蛮有精神,偶尔停下来,胆怯地死盯,后来干脆没有声音,自顾自猎奇。
被热血冲着头,于是,跑丢了疲惫、饥渴、东南西北、以及其他人影。被他们追逐的小生物,个个怪怪的,像影子。
终于,他们精疲力竭,两手空空,一无所获,热血开始冷却,以最快速度,像烧红的铁块放进冷水中。
大脑一经冷却,行动速度放慢,时而站下观察细节,猛然间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蒿草一望无际,没有踩踏的路,他们向前走,蒿草齐刷刷倒向两侧,如集体自杀,前面就出现一条小道,总有几米长在脚下延伸,像踩着一条绿绒毯,无论是走是跑都无法到尽头儿,前面的倒下,他们走过去,后面的立起来,直挺挺,没有任何被踩踏的痕迹,东西南北中,无论走向哪方,情景都一样,场面像舞台上的追光灯,演员总是在光影里。
他们终于倦了累了,就地坐下来,东倒西歪,绿草倒下一大圈,感觉坐在一张绿圆毯上,身体矮下半截,脑袋扭来扭去,也只能看见圆周围起的绿色围墙。
哎呦妈呀地一阵儿,静下来,无论想睡觉、唱歌、发表言论、坐着发呆、吃美食,这都是最完美的场所,能够解除疲倦,驱散怨气,使你心平气和地看着这里,看着每一个人。
身体一放松,灵敏度上来,心眼都开始活动,眼睛逐渐发亮,表情却一个比一个懵懂。
豆豆眨动着大眼睛,看过每一张脸,满脸疑惑地说:“我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环境看似温柔,像是怪圈儿。”
笑笑刺啦一声,“你可别害我们再次紧张,本来放松想休息的,那些小动物已经害得我们好苦。”还是看看周边,向佳佳身边凑凑。
豆豆又说:“我说的是真的,进了这片绿草地,是我们的两条腿没用,还是这片草地真的出奇大,我敢说,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也是呀,走这么久,还是这个样子,我们是迷路了。”笑笑看一眼都都和佳佳,他们在摆弄手机。
豆豆穿着短衣短裤,身后背着一个大背包,坐下时,身子仰躺在背包上,他长的稍瘦,圆脸,白白净净,额头略大些,显得两只大眼睛深陷,眼珠转动起来,带动起整个神经,浑身充满活力。
都都半卧下,身下也靠着大大的背包,摆弄手里的相机,冲这里咔嚓一声,冲那里咔嚓一声,咔嚓几声之后,翻过相机看,一张图片没有,满脸失望。
笑笑问,“好了吗?”
都都摇头,就又摆弄手机,开始时还满怀希望,手指快速地按键,然后把手机拿在耳边听,这样的动作重复几遍,泄气了,手指不再按键,手机像个把玩,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掂,一张胖乎乎的脸很是疑惑,憨憨地说:“关键时刻手机死机,都不如一块巧克力有价值,消耗体力,成为累赘,不如就地丢掉,减轻负担。”说着,抬起胳膊,做着向草丛投掷的动作。
笑笑乜斜他一眼,不带好气地,“我宁愿相信你把眼珠摘下来投出去,也不相信你会把手机投出去。”
都都憨憨地笑,“谁的都打不通,都快没电了,想定个位,看看这里是哪儿,一片空白,啥也没有。”说完,忽闪着长长的眼睫毛,一脸的困倦、疑惑。
都都比他们都高一些,胖一些,因此看上去也大一些,一张白净净的脸,胖乎乎,单眼皮儿,但眼睛好大,眼睫毛好长,每当他在开口说话前,总先表现出笑面,露出左脸蛋上那个酒窝,然后才能听到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腼腆。
手机全打不通,笑笑开始焦躁,坐不稳当,闹心的是见不到其他人,就也想到进了怪圈,身体发冷,于是就顺口说:“如果出来采风、探险,是有真的危险,还不如闷在房间里看书,上网,看惊险片,至少心里有底,看眼前,这种特殊的刺激,刺激的我晕头转向,心里惶惶的。”
佳佳也靠着背包,身体半卧,“花好多天制定计划,这个地方可不在计划之内,这是什么地方呀,一个人都看不到。”
都都憨憨地说:“草地怪里怪气,小生物也怪,一个都逮不到,连蚂蚁都逮不到,看天上,飞的那是鸟吗?”
笑笑不耐烦地,“哎,现在不需要看到奇怪的东西,需要看到眼熟的东西,哪怕来一只大老虎,起码知道它是什么。”她像和谁赌气,满脸的不高兴。
豆豆抬头,大眼睛望着笑笑,无耐的表情,目光有些直,“你后悔了?出来是自愿的,制定目标是一致通过的。”口气很温和,说完后摆弄摄像机。
笑笑瞟他一眼,代答不理地,“一件事到后悔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希望,我才没有后悔,只是说说做的对不对”她把声音又提高一些,“我就想不明白,没被人欺骗,没被人指点,也没跟着什么人,更没有被什么追赶,身边连个影子都没有,可是,谁都没有过怀疑,没有过考虑,一觉醒来就疯了似的一顿猛跑,甚至都没有停一下脚步,能在这片草丛中跑的精疲力竭,真是鬼使神差,呸呸,我是恐惧后句话的,”她看一眼每个人,都没啥反应,声音又压低一些,“吃的喝的都断绝了,在这里,没有吃的喝的,又找不到家,又和家人失去联系,想一想,结局会多恐怖。”
佳佳柔弱地说:“是一只只爬行小虫,很值得怀疑,就在眼前晃,逮不到它,是在蒙蔽我们,它们谢绝触摸,又勾引我们眼球,弄得我们只想得到,所以就神经错乱。”
笑笑又说:“还有这草地,最值得怀疑,看起来绿油油,波动起来像涟漪,时不时就点头,像我们做对了什么,一开始,是它的新奇,才吸引我们弃开思考神经,恨自己没长翅膀,猎奇,再猎奇呢。”
佳佳又说:“所以,最佳思考时间错过,就走到未知的这一步。”
都都憨憨地说:“也许,是上帝对我们的眷顾,我们要探险,要刺激,就先给我们猎奇,打磨我们的耐性,然后,一点一点把我们带进恐怖世界,刺激你浑身都是洞。”
笑笑愠怒的眼神,递给都都,“说话能不能留点余地,一些话说出来,像是不着边际,一眨眼就变成现实,等到危险来临,连恐惧都不理你时,就剩傻眼了。”
豆豆说:“是直眼,已经有一种暗藏的危险,悄悄地靠近我们,它勒住我们的喉咙,越来越紧,你们没有感觉到吗?”说完,继续摆弄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