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胖子好不容易睡了一个无梦的觉就疼醒。
然后发现花纤云举着手,手指尖似乎在滴血。
接下来的血腥画面不在描写了。
过了半个时辰,花纤云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
今晚月色很美。
花纤云离开了房间,气质很忧伤,关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叹了一口气。
方胖子躺在床上,头发还在,额头被抓烂,鼻子塌陷,眼珠已经失踪,只有两个窟窿。嘴巴微微张开,牙齿依然在。
那个像冬瓜的一样的肚子,想被套一样,被撕开了。
聊天肥硕的腿已经糜烂,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像随手扔在地上的双截棍。
这就是方胖子遭遇。
第二天上午,太阳已经很高了。
李轶从河边挑水回来,他看到方胖子从屋子里面走来,手里捏着一个鸡蛋,两个包子。他站在门口发愣。
李轶压低声音喊:“方胖子,方胖子。”
方胖子抬头看了他一样,双眼无声。
李轶摇摇头,他不知道方胖子经历了什么,似乎是很残酷的东西。
方胖子没有一直站着,他随便坐在屋檐下的木板上,没有吃东西。
他抑郁了。
昨晚出了开始的那几下,后来他陷入发狂境地,痛感并不强烈,但是醒来后的那种空虚感,让他很难受。
如果,他再有点胆,会直接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挂了。
他真的这样想过。
一个阵清香飘过来,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手里的鸡蛋都掉在地上了。
花纤云蹲下来,捡起地上的鸡蛋,吹掉上面的灰尘,纤纤玉手用轻抚的方式剥鸡蛋壳。
鸡蛋壳从她的指缝中落下来,还没挨到地面,就化成了灰,被一股小小的龙卷风吹走了。
“不喜欢吃么?”花纤云把剥好的鸡蛋放在方胖的手里。
方胖子没有说话,眼神空洞,微张的嘴巴,似乎要求饶。
花纤云也坐了下来,没有看方胖子,看这前面的李轶。
过了一会儿,眼泪就流了出来。
没有哭声。
方胖子还是面无表情,他低下头,把鸡蛋默默塞入自己的嘴巴,,手掌推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启动了自己的咀嚼。
咀嚼速度开始想手扶拖拉机,速度总是起不来,咬了二十下以后,速度就起来了。
方胖子感到了饥饿,第一个包子是咬下去,第二个包子只用两口。
“没吃饱吧。”花纤云的笑脸很可爱。
她手一挥,屋子里的包子和鸡蛋都出来了。
昨天晚上,她也是这么一挥,冲过去找她拼命的方胖子就被砸在墙上,而且还动弹不得,悬在上面。
方胖子没吃鸡蛋,剥蛋壳很费时间。
吃完饭之后,花纤云提议散散步,消消食。
方胖子点点头,跟着她后面走。
李轶羡慕的看着方胖子,花纤云是祖先亲人呢,要是自己能够多聊几句,提点几句,自己的功夫和水平就会飞涨嘛。
可惜,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自我安慰,现在花纤云是在苦熬他。
他想多了。
花纤云到底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方胖子也不知道,他本来走在她后面。结果花纤云侧过身子停下来等他,两个人就并肩而行了。
没有聊什么话题,就是说说小溪里面的那条鱼又多傻,某朵野花怎么会这么漂亮。
她没有为昨晚的事道歉,虚假的也没有,但是她不是那种走火入魔一样,忘记了昨晚的事。
她的眼神说明她记得很清楚。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方胖子的眼睫毛。
昨晚眼睫毛被一把拔光。
中午的时候,花纤云下厨做饭,方胖子打下手。
方胖子砍柴出身,这炉火烧得好。
花纤云说:“方胖子,你这柴火烧得很好啊。”
方胖子不是那种沉浸在抑郁中的人,此时又浪了起来,人没死,有啥大不了的。
“那当然,想当初,本肥砍的柴可是全城最好的。”
“你也够不要脸的啊,还自称本肥,你怎么会这样说自己。”
方胖子说:“这样才霸气嘛。”
“你连架都不会打吧,动不动就靠拼命。”
方胖子挺着胸脯说:“穷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
花纤云笑,“哎呦,这样子好凶!”
方胖子哼哼两声。
“别嘚瑟了,去拿筷子过来,看盐够不够。”
方胖子屁颠屁颠跑过去。
午饭,是三个人,都没说话。
方胖子吃得最多。
李轶又被赶出去干活了。
花纤云才说:“你确定你这样打不会死?”
方胖子拿着筷子戳碗底的骨头,这其实也是他一直担心的。
缓慢的摇头说明他的心思很重。
花纤云也没有说什么。
李轶又忙了整整一天,就算他有一身功夫,此时此刻也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琢磨吃完饭自己该怎么开口说自己不想再谁墙壁。
睡墙壁里面,谈不上有多坏,睡眠质量很高。
他就是直接晕过去了,死一样的感觉,他宁可自己失眠。
吃完饭,桌上的碗筷自己回到了厨房。
李轶准备说出自己的请求,发现气氛不太对。
方胖子看起来没有下午那么自在了,而是很紧张。
花纤云只是自己喝茶,望着门外。
“吵架了?!”
“出事了?!”
李轶狠很瞪了方胖子一眼,你就是有脾气也不能招惹这位姑奶奶啊,他是你能惹的么?
他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心了。
刘四眼消失了,他不知道细节,但是他猜到了结果。他怎么可能不怕呢。他也有家的,也有梦想的,而且他还有拯救苍生的任务。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没想出脱身的策略,方胖子站起来说:“我先去睡了,晚安。”
花纤云没看他,点点头。
李轶脑海里面闪出了几个词,“有猫腻!”
花纤云喝完茶也走了,她看到了李轶,指着一个小门说,“你不想睡墙壁了吧,就睡那间屋子。”
李轶脸色苍白,空点头,目光都不敢随着花纤云转动。
他只能通过距离来计算他应该等的时间,听不到动静的。
大概过了他憋气时间,他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小心起身,推开小门。
房子是小了点,就放一张床,这已经足够了。
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压制住自己兴奋的声音。
他所获得的不仅仅是一张好床,还有生存的希望,乃至能力大涨的可能,已经不久的将来的荣耀。
他可能过于兴奋,晚上有点失眠了。
望着绘着花朵的天花板,他也搞不清自己是想睡呢,还是不想睡。
他坐了起来,有动静。
他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声音不是来自窗外,而是门外。
他顺着声音走,耳朵贴在门上,动静有点沉闷。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一个门缝。
算了,这种事自己最好别管,好奇心害死猫。
窗台上的油灯,似乎烧得有点狂野,火苗炸得很高。
还是去睡觉吧,他自己告诉自己。
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拉开了门栓,随着自己的转身,门已经有一条缝了。
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是方胖子的咆哮声。
他知道方胖子是谁那个屋子。
客厅的灯光敞亮,李轶没有了那么多顾忌,他的心被勾着过去了。
其实很容易理解,身在千年的传奇中,谁不渴望探出这个千年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