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左年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祁哥，你怎么知道那是香酥板栗饼啊？”
祁洌懒得跟他解释，只说：“那匹马还不至于费多大注意力。”
霍左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头看了几眼，说：“祁哥，你就这么晾着那姑娘？”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诶，不是那个街上扣你菜盆子的姑娘吗？”
祁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不做理会。周围的目光又开始汇聚了，他现在还不走，事就没完。
刚来的路上，祁洌已经遇上了姑娘当街示爱。那姑娘害羞地开口，表明爱意，结果抬眼就看到了祁洌那一脸没表情就是不屑的脸，吓得忙说：“祁将军——那个，那个不要......在意啊，我，我我我，我就是随口说的......”见祁洌的表情还没变，又添了一句，“一个，一个玩笑，不用——不用当真。”
祁洌道：“跟我开玩笑？我和你很熟吗？”
那姑娘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当事人疑惑地看着她，“哭什么？我说错了？”原本还在哭的姑娘立马收了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现在识趣的都不会上来了。
楚慕快步追上去，拿着袋子跑到了霍左年身边。霍左年疑惑看过去，楚慕扬头一笑，道：“新鲜出炉的板栗饼，特好吃！”
霍左年看了看楚慕，这不好拒绝，又看了看祁洌，这也不敢拿啊。不知不觉间，祁洌就快一步，然后楚慕就快一步，然后祁洌又快一步，然后楚慕又快一步......路边刚踩着的枯叶才响了一半，就又来了一阵。
霍左年憋了半天，最后对着楚慕说了一句，“你认识我？”
楚慕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一问，无意识地开口，“嚯——”
霍左年本想着打破尴尬，也十分意外，马上就接了嘴，“你怎么知道我姓霍？看来真认识我啊！”
楚慕拿着袋子的手指抖了抖，立马微笑道：“当然认得。”
她刚刚本是无意识地想嚯哟一声，语气再明显不过了。
祁洌停住了脚步，看着这个假模假样的楚慕和傻头傻脑的霍左年，常年在夷境的心情在此刻得到放松——算了，是他好心，就不为难这个拿着板栗饼来道歉的姑娘了。
指了指霍左年，他道：“你的箭术要是赢了他，随便你。”
赢了的话，给他几袋香酥板栗饼也不错。
“输了就快滚。”
虽然语气不是很好，但起码比刚刚不理睬好多了。
霍左年当即惊讶道：“啊？我没听错吧祁哥，你让我——这不合适吧。”
楚慕倒不在意，点头道：“好啊。”
霍左年迟疑地看了一眼楚慕，突然眼睛一亮，道歉道：“姑娘，我不该以貌取人！”顿了顿，又说：“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楚慕看了一眼祁洌，对着霍左年颔首笑道：“萍水相逢，蚂某。”
霍左年了解到楚慕不太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并不太在意。倒是他不大识字，找准重点后问了问：“哪个马啊？刚刚那匹马的马？”
楚慕没说话。
霍左年忽然想到那匹马刚刚倒在地上的样子，意识到什么，赶紧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随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楚慕，似乎想说什么。
楚慕勾了勾唇，道：“小蚂就可以了。”
霍左年释然一笑，继续对楚慕道：“那我们去练兵场？”
楚慕表示可以，随后三人一起到了练兵场。
祁洌并不想浪费时间，抬了抬手道：“选好了就一起。”
楚慕放下了饼，和霍左年各自拿了一把弓，过后楚慕递了一支箭给他——这支箭没什么奇怪的，就是相对于其他来说，箭羽更大一些。楚慕道：“这支好看。”霍左年点了点头，也不考虑太多，拿了就上场。
两人并排站好。
霍左年举弓，楚慕拿着余光瞄他。霍左年想了想刚刚楚慕说的那句好看，他觉得楚慕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并不想多为难楚慕，反正他怎么样他都可以中十环。
瞄了瞄靶心，霍左年轻轻一放。在霍左年射出去的同时楚慕方向一换，对着霍左年的射箭的方向前一用力就紧接着开弓——
唰——
楚慕的箭直接打掉了霍左年的箭羽。没了箭羽，那支箭没办法保持平衡，直接歪在了地上。而楚慕的箭斜射过去，虽不是在自己对应的靶上，也不是什么正中靶心，但好歹在靶上。
霍左年惊讶地看着楚慕，怔在原地，这样也可以？看了看祁洌，一时不知所措。
狡猾！
霍左年的箭动得不算丧心病狂，楚慕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还是跟楚皓霖学了一点。
比起靶心，霍左年的箭近了好几十米。
最幸运的是，霍左年轻敌，拉弓的时候力度不大，她一用力就可以追上。若是霍左年正经射一箭，那个速度她是瞄不准的。
楚慕转头对祁洌笑道：“你输了。”
祁洌在楚慕转向的时候，早料到了这个结局，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路人眼里看着就是不屑。
霍左年慌了，“祁哥，我......”
祁洌看了看他，道：“再轻敌，你就等着死吧你。”
反正这次不过是拿几袋香酥板栗饼。
正欲拿楚慕刚刚放在地上的饼，就听楚慕一声笑，道：“祁哥，刚刚给你饼你不要，现在就想随手拿啊？刚刚你可是输了啊。”
楚慕这声祁哥，倒是很受用。
祁洌停住了手——难道不是让他赏个脸拿饼？
半个时辰后。
楚慕捧着祁洌的脸，仔细地画着，满意地看了看各个局部，道：“好了。”
霍左年藏不住自己的笑声，但还是想使劲憋着，道：“祁......祁哥，我真的是——哈哈——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楚慕没有想到整体比局部更震撼，强忍着笑，道：“真的绝世美人。”
祁洌脸上涂着大大小小各色胭脂水粉，眉毛特意被画的特别粗，嘴巴被涂的像个香肠嘴。再加上他那不屑的表情，实在扭曲。
最惹眼的还是嘴角边点上的痣。
简直一言难尽。
祁洌咬牙切齿道：“多久能擦？”
楚慕握着拳放在嘴边狂抖，深吸一口气，使劲憋笑，“一个时辰后吧。”
要不是全程观看了楚慕如何不怕死地给祁洌脸上涂涂画画，霍左年真的担心楚慕会被祁洌活生生给掐死。
祁洌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对楚慕说：“一个时辰后你没来亲手给我擦掉，你就完了。以后要是犯错，千万要去祈祷别让我逮着你。”
霍左年一边笑着，又一边叫祁洌冷静。
楚慕连连点头，“好好好......哈哈哈——祁哥，提醒一下，还是注意控制你的表情......不客气。”
祁洌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剑，但又收回了手——
小马是吧？有机会他真想把她宰成马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