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仅赵妈色变,就连孙云绯也眉头大皱,赵妈是她除了爷爷外最尊敬的人,怎能被人当面侮辱?
眼看众人脸色不善,赵妈却摆摆手,好奇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气关一说的?难道也是哪个古武门派传人?”
姑夜月小脸一扬:“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总之,你炼气方法没错,但心法口诀十分粗浅,有点像是那门老旧的长春功,真不明白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练这门古法。”
“什么?!”赵妈猛地握住轮椅扶手,手臂都在轻颤,“你……你还知道长春功?”
“有什么稀奇吗?长春功在我们那里随处可见,但只有家境贫寒的人才会修炼,稍微有点家底的人都会买更好的功法。”
赵妈彻底呆住,做梦也不敢相信师门传承的顶级功法,在人家眼里竟然是烂大街的货,她身后两名少女早就不忿了,一人怒道:“你少大言不惭!即便放眼武林,长春功也是各大势力首推的筑基妙法,怎么可能还有比它好的?”
王余忱见识过姑夜月的厉害,此刻也忍不住提醒道:“这一点我可以作证,长春功崛起于元末,号称道门圣典,据说好些个古武门派和世家的镇门秘典都是源自这门功法,我曾经花费重金却求之不得。”
“我不是说长春功不行,而是说这门功法太古老落后,就好像你们的枪械,一代代技术累积下来,今天的枪械性能早已超越百年前不知多少,功法也一样,不断发展完善之下,长春功被比下去也是必然。”
众人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认知里,本能认为功法应该是越古老越原始越好,这其实是受各种小说和影视剧的影响,总觉得古物带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属性。
在座的都不是拘泥不化之人,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这其中的逻辑漏洞,事实上,就连赵妈也发现了不少长春功里存在的问题,然而碍于祖训,她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己理解有误。
沉默片刻,赵妈身后一名少女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怎么没听说这世上还有比长春功更好的功法?”
姑夜月也不多言,直接袖子一拉,露出半截白玉般的小臂,众目睽睽之下,这条小臂上开始浮现一个个神奇的淡金色漩涡,就算最眼拙之人,也能看出漩涡周围缭绕盘旋的金色涟漪。
赵妈倒抽冷气:“真气化实,你……你是真元境!”
姑夜月收起小手,无奈道:“你看哪去了,我是说气关数量!长春功最多破开小臂上三道气关,我的功法却能破开七道,这其中的差别你还不明白吗?”
赵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实际上,她习练的长春功上说,手臂上只有两道气关……
王余忱想了想,忽然道:“有个问题,根据我的研究,这所谓的真气是由大脑指令控制的,理论上只要脑域丰度足够强,能控制的真气就没有上限,那么气关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姑夜月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所以才说你入了魔道。魔道之人,只管提升真气的量,却从未考虑真气的属性,而气关的作用之一,就是限制并凝练某一属性的真气,大大强化真气效果。”
这一次,就连赵妈都面露不解:“请问,什么是真气属性?”
“就是真气的特性,你该不会认为真气都是一样的吧?”姑夜月有些愕然,这些知识天陆世界的诸子百家早就研究透了,难道这看似强大的地球世界竟然无人知晓?
赵妈微微尴尬,苦笑道:“能说得仔细些吗?”
姑夜月叹了口气,再次伸出手,露出五根白皙的手指,五指轻轻一弹,顿时五个指尖上分别出现一个淡金色漩涡,但漩涡周围缭绕的气流颜色却不同。
她伸手一指,桌案上一沓白纸突然燃烧起来,第二指点出,燃烧的纸上出现薄薄一层水雾,燃烧也立刻终止了,第三指点出,水雾竟然凝成冰晶,一粒粒跌落桌案上,第四指点出,冰晶发出噼啪声响,纷纷爆碎而开,第五指点出,桌案上出现一个黑色漩涡,冰晶纷纷被吸入其中,但下一刻,却凭空出现在桌案另一边,滴滴答答重新落向桌面。
这一手简直跟魔术无异,直让众人看得目眩神驰,姑夜月却解释道:“这只是我掌握的几种属性变化,但据我所知,已知的真气属性已有一百七十多种,每一种属性又有多种变化,这些属性和变化结合起来,能产生千般妙用,魔道之人只知使用蛮力,当然无法体会这一点。”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只有秦朔觉得脑海里灵光一闪,仿佛有一道光闪过,他走过去仔细观察那些冰晶,片刻后,忽然把自己的玻璃杯推到孙云绯面前,直接道:“用你的火烧它!”
孙云绯有些尴尬,但还是照做,眉心中出现一枚鲜红的圆形印记,下一刻,一缕火焰自她指尖飞出,笼罩在玻璃杯表面,不消片刻,玻璃杯“咔嚓”一声裂开,变成无数细小的颗粒状碎砾。
姑夜月小脸上满是错愕,抓起一把碎砾细看片刻,接着看向孙云绯:“不应该啊,你明明没有气关,怎么能使用真气?而且看你的真气,似乎还有震荡属性,绝对不是魔道。”
秦朔摇头:“这并不是真气,而是能力者的觉醒之印。”
“不可能!刚才那种震荡反应,明明就是火属性真气和震荡属性真气交汇的结果……”
说着,姑夜月也伸手指向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顿时一缕火焰自指尖飞出,笼罩玻璃杯,只眨眼间就将玻璃杯碎成一摊沙砾。
“你看,她的真气属性和我这个属性一模一样,都是火属性与震荡属性的融合,不会错的!”
众人呆愣半晌,孙云绯不由看向她额头,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皱眉:“奇怪,你也没有觉醒印记,怎么也会我这一招?”
一旁座位上的秦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明悟和开怀,要知道,这是他思索了半个月都没想明白的问题,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孙云绯不满道:“笑什么,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秦朔深吸口气,目光灼灼看向孙云绯:“我想,我可能知道你的气关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