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孙氏众人会议的同时,距离南都市数百公里的南海市,另一场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与会者共六人,分别是王家当代掌舵人王鼎铭,他的弟弟王鼎钊,王家中生代翘楚也是下任掌舵人的王余伫,年轻一代第一顺位继承人王思,以及两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如果秦朔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其中一人,竟然是徐子陵。
王鼎铭坐在首位,目光环视,最终落在徐子陵身上:“如果阁下所言属实,那明天一早,鼎铭工业园就将臭名昭著,闭园都是轻的,很可能还要面临严重的法律制裁,这一切,阁下不解释一下吗?”
徐子陵却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个园子从你们决定出动改造人起,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旁的王鼎钊拍案怒道:“凭什么?就因为我那忱儿袭击了孙氏庄园?别说那次行动保密之极,到现在舆论都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以我王家的实力,难道还摆平不了媒体那几张烂嘴皮子?”
“不是媒体的问题,而是他所做的事,本身就天理不容。”
王鼎钊怒极而笑:“这么说,你是来我王家替天行道来了?”
“从某种角度讲,是的。”
王鼎钊立马就要发作,却被旁边的王鼎铭拦住,后者看向那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皱眉道:“古先生,这人真是你朋友吗?”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当然,我对他的信任超过了你们的总和,你完全可以把他的话当成我的意思。”
几个王家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敢对徐子陵大呼小叫,却绝对不敢为难这位古先生,王鼎铭斟酌道:“古先生,我王家一定是坚定站在先生这边的,鼎铭工业园实力雄厚,余忱那孩子也算天纵奇才,如果保住他们,不是更能助你一臂之力吗?”
古先生却摇头:“还记得我们见面之初,我对你说的吗?”
王鼎铭微微色变:“你指的是……平衡论?”
“不错,就是平衡论。”古先生目光看向虚空,“如今的世界,正好处在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中,尽管它很快就会被打破,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成为打破平衡的一方,否则,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可一座小小的孙氏庄园,难道就能影响世界平衡?”
古先生笑了:“一个庄园当然影响不了平衡,影响平衡的永远是人。”
王鼎铭连忙低下头:“愿听先生高见。”
“很简单,我的到来,实际上已经打破了平衡,让你们王家占尽先机,为了平衡,孙氏那边也出现了和我相似的人。”
王鼎铭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孙氏那边也出现了智者?”
“不一定非要是智者,这个世界能与智慧抗衡的因素有很多,武力、运气、意志、体魄,无处不在的势,以及无孔不入的弦等等,都可以对抗智慧,这其实也是一种平衡。”
王家四人全都咋舌,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熟悉了这位古先生的能耐,对他的重视与保护程度甚至要超过王鼎铭自己,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王家人丝毫不会怀疑。
王鼎铭试探问道:“孙氏那边,到底来了什么奇人?”
古先生想了想,却是微微摇头:“看不清。今晚那个强闯工业园的小姑娘,显然已经到达跃迁者层次,具备夺嫡资格,但她一人,应该还无法平衡我。”说着,他忽然看向徐子陵,“你觉得呢?”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徐子陵淡淡道。
古先生一拍脑袋,有些无奈道:“有时候,我还真是讨厌你们这些家伙。”
“彼此彼此。”
王鼎铭显得有些紧张,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古先生笑了笑:“就在这偏僻的南海市静待事情发展即可。”
“那工业园和我侄子怎么办?”
“放弃掉。我们暂时还没有打破平衡的本钱,我也不想暴露,你侄子的所作所为已经招惹来了跃迁者,放弃他就成了必然,再赔上一座工业园,平衡应该不会再找上我们了。”
王鼎铭微微愣住:“就算放弃他们,可我王家主业都在南都……”
“都可以放弃,必要的时候,别说什么主业,就算放弃整个王家也无所谓。你记住,我们要夺的不是一时一地的产业和利益,而是整个世界!”
几个小时后,午夜铃声响起,一行人聚集在云津大厦一间宽阔的训练室中,这间训练室原本属于商厦保镖,现在却成了BUG小队的训练场。
孙云绯目视众人,缓缓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新手试炼,大家记住刚才姑夜小姐教的口诀没?”
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齐声回答:“记住了。”
“很好,假如我们对真气的论证结果是正确的,那我希望,这次试炼后我们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气关,甚至破开!”
众人齐声应和,孙云绯当即开启通行证,顿时只见一道道蓝色光环出现在众人脚下,下一刻,他们同时消失在这里,再次看清眼前,他们已站在一座古朴的大殿中,两旁石碑林立,看起来神秘异常。
时隔许久再次进入圣殿,秦朔心中颇多感慨,事实上,他一共只和大家参加了两次试炼,来之前他已经得知,最终试炼的关键词只有一个——水龙吟。
根据颜清河查阅的资料,水龙吟最早见于南北朝时期,是一种古琴曲的曲名,到了宋代,被引用为词牌名,正体的水龙吟词作是双调一百零二字,但后来又出现了诸多变体,韵调和字数均有改变。
除此外,颜清河还找到数百首以水龙吟为词牌的词作,但这些作品卷帙浩繁,想在这些作品中获取与尽昼游戏有关的信息简直痴人说梦,众人因此也放弃了深究,只和前几次一样严阵以待。
孙云绯走到引导石碑前,手指刚要碰触,秦朔忽然心有所感,连忙道:“等一下!”
孙云绯一惊,连忙收手:“怎么了?”
秦朔皱眉看着石碑,片刻后摇头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跟之前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