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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城大小事多,人们最不缺的便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被有心人刻意在外界宣扬的耳家神童一事,在人们的印象里开始淡化,更多的新鲜事取代了耳家神童的流言,耳家也得以从流言的漩涡之中脱身出来。

两周前。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耳府大门前。耳府内,耳世鹏看着眼前的孙儿,心中情绪莫名复杂起来,一想到孙儿好心为了给自己祝寿而苦练琴技,却被有心人用来做文章,如今不得不离家避避风头,耳世鹏不由地摇起头来,看着正啜泣着的耳彻与莫谷柔抱在一团,不禁用衣袖擦了擦红润的眼眶,然后对耳彻说:“彻儿,该走了。”很快,耳府的马车便驶出了皇城。

“叔父?”

耳彻的呼唤将耳承基从回忆中叫醒,缓过神后的耳承基说了句:“怎么了?”

耳彻奇怪地看着耳承基说:“没什么,只是弹完琴后见叔父没有反应,有些担心。”

耳承基笑着摸了摸耳彻的头:“叔父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怀念罢了,不必担心。这段时间彻儿的琴艺更加精进了,要不了多久,叔父就没东西教你了。”

耳彻脸上很高兴,嘴上却谦虚地对耳承基说:“叔父过奖,彻儿离叔父还差得远了。”

耳承基被耳彻故作谦虚的神态逗乐了,笑着说:“彻儿不必谦虚,你的天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叔父在教导你的时候更能感受到你天赋的强大。”耳承基说着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天赋好归天赋好,不能因为觉得自己有某方面的天赋,就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学习,这种想法不可取。彻儿可明白?”

耳彻见耳承基一脸严肃的模样,也变得认真起来:“是,叔父。”

耳承基看见耳彻认真回答,满意地笑起来,接着又想起了一旁的陆离:“离儿也应该如此。”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陆离赶紧点头:“是是是,明白。”

耳承基看见陆离脸上仍带有一丝震惊的色彩,开口安慰道:“离儿也不必因为彻儿在琴道上的天赋而妄自菲薄。”

陆离则表示耳承基的担心是多余的:“先生多虑了,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才不会因为某方面不如人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本是开口安慰陆离的耳承基在听到了陆离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句之后,看向耳彻的目光顿时一亮,开口询问道:“没想到离儿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自信,不知离儿说的这两句诗是从何得来?”

本想拽两句文装一装的陆离突然呆住,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干了什么蠢事,心里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尴尬地朝耳承基讪笑着,突然眼珠子一转,对耳承基说:“这是前段时间一个老爷爷跟我说的。”

耳承基并未怀疑陆离口中的老爷爷是否存在,因为他觉得陆离这么小的孩子没办法说出意境如此恢弘的诗句,于是又问道:“不知离儿说的这位老爷爷现在身在何处,可否为先生引荐一下?”

陆离整个人又僵了一下,尴尬地朝着耳承基说:“那老爷爷与我而已只是一面之缘,其他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耳承基似乎对不能见到陆离口中的老爷爷而有些遗憾,有些向往地说:“那真是可惜,真想见一见是何等人士才能如此意气风发,离儿如果以后看见了那位老爷爷记得给先生引荐一下。”

陆离依然讪笑着对耳承基说:“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说完又悄咪咪地说了一句:“下辈子一定。”一旁的耳彻突然看了陆离一眼,吓了陆离一跳,以为被耳彻听到了,接着又看见耳彻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耳承基显然是没听清陆离后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于是问道:“离儿怎么了?”

陆离赶紧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先生什么时候教我弹琴。”

耳承基将陆离的行为当作是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微微一笑,对陆离说:“离儿很想学琴吗?”

陆离点了点头:“是啊,弹琴可帅了。”

耳承基忍俊不禁地问道:“离儿弹琴只是为了帅吗?”

陆离听见耳承基的疑问之后挠了挠头才回道:“也不只是为了帅吧,琴音本身也很好听。”

耳承基忍不住摇了摇头,笑着对陆离说:“在正式弹琴之前,得先学会理论,离儿之前对乐理方面有几分了解?”

陆离回忆了一下,发现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于是摇了摇头回道:“并不了解乐理。”

耳承基抚颔略微思考了一下:“那就要从头开始学习了。”

耳承基说完便走到了第二个书柜前,翻找了一会儿,从中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陆离。陆离从耳承基的手中接过书,书的封面上有‘入门乐理’四个大字,不由一愣,这种书名在前世倒是挺常见的。

耳承基对拿着书的陆离说:“离儿先看一下理论部分的内容,先简单了解一下什么是乐理,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问彻儿,具体的问题等实际操作的时候再给你纠正。”

陆离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先生。”陆离说完便翻开了这本《入门乐理》开始阅读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陆离将手中的书合上然后放下,对耳承基说:“先生,这本书的理论部分我已经看完了。”

耳承基听见陆离的话之后将注意力从手中的书上转移出来:“哦?可能理解?”

陆离如实地回答:“大部分理论都能看懂,但并不能保证到实际运用的时候也能得心应手。”

耳承基接着又问:“理论的部分可曾记下来?”

陆离说:“全记下了。”

耳承基有些讶异于陆离的回答:“全记下了?那先生就考考你。”

陆离一脸淡定地说:“先生请。”

耳承基看见陆离不为所动的神态提问道:“五音是哪五音?”

陆离答道:“五音是五声音阶上的五个级,即宫、商、角、徵、羽,又被称为正音。”

耳承基暗自点了点头,又问道:“既然有正音,那么除了正音之外的音有哪些?”

陆离答:“比正音高半音为‘清’;比正音低半音为‘变’;比正音低一个全音为‘闰’这些正音之外的音又叫偏音。”

耳承基再问:“常见的偏音有哪些?”

陆离继续答道:“常见的偏音有清角,变徵,变宫,闰商,闰宫等。”

耳承基满意的点了点头:“先生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常用的七声调式有哪些?”

陆离自信地答道:“常见的七声调式有清乐调式,雅乐调式,燕乐调式三大类。”

陆离的回答让耳承基十分满意,于是为陆离鼓了个掌赞叹道:“很好,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离儿居然能全答上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耳彻听见耳承基对陆离的赞美之后不由地瞪大眼睛多看了陆离几眼,脸上也出现了一些惊讶的神色。

陆离谦虚地对耳承基说道:“没什么,先生过誉了。”实际上却是在为了耳彻刚才看向自己时的表情而暗爽,这种得到了天才的另眼相看的感觉让陆离十分受用。同时,陆离在心里想着:“哼哼,哥哥好歹也是个穿越选手,没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岂不是有失我穿越者的身份。”

耳承基看着陆离脸上眉飞色舞,嘴上却还要谦虚说话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你啊,也别太得意了,这只是简单的理论,还没开始上手呢。”

陆离听了耳承基的话之后,不再洋洋得意,恭敬地对耳承基说:“先生说得是。”

耳承基见陆离迅速地从沾沾自喜的状态中摆脱出来,心里非常满意陆离的自制力,于是点了点头说:“很好,那么在正式练琴之前,你要知道琴有六忌、七不弹以及八绝。”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陆离都是第一次听到弹琴还有这些讲究,于是好奇地问耳承基:“请问先生,这六忌、七不弹和八绝分别是指什么呢?”

听见了陆离追问的耳承基回答道:“六忌、七不弹和八绝分别是指:寒、暑、风、雨、雷、雪之六忌;闻丧、为乐、事冗、不净身、衣冠不整、不焚香、不遇知音之七不弹;清、奇、幽、雅、悲、壮、悠、长之八绝。”

陆离若有所思地说:“哦,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耳承基则对陆离说:“你现在刚学琴,不必细究六忌和七不弹,只需知道八绝为清奇幽雅,悲壮悠长。此琴抚到尽美尽善之处,啸虎闻而不吼,哀猿听而不啼,乃雅乐之好处也。”

陆离灵光一闪,然后问耳承基:“先生,这八绝就是指弹琴的最高境界吗?”

耳承基闻言后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说:“也许是吧,谁知道呢。”接着又对陆离说:“现在开始先生会把弹琴时所常用的几种手法都教一遍,离儿要仔细学习。”

陆离挺直腰背,认真地对耳承基说:“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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