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会现场。弹奏完毕之后耳彻站起身来,再不复之前的紧张,朝诸多的宾客鞠了个躬。耳彻的爷爷耳世鹏也对耳彻能弹奏出这样的琴音而感到十分惊讶,作为一个长年浸淫此道的人,耳世鹏更能知道学习弹琴的不易,更何况这琴音绝非是简单地靠着天赋弹奏出的,于是更加满意自家孙子的礼物。当耳彻鞠躬的时候,耳世鹏带头鼓起了掌,然后高兴地对着耳彻招手:“彻儿!快到爷爷这边来!”
耳彻走到了耳世鹏坐在的主桌,这一桌上基本上都是耳家辈分比较高的亲戚和几个官员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给人感觉很阴冷的人。只见耳彻朝着主桌上的人行了个礼,嘴上喊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几位叔伯好。”主桌上的众人纷纷回应道:“好好好。”
一脸高兴的耳世鹏一把将耳彻抱到腿上,乐呵问耳彻:“彻儿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啊?”
耳彻看着耳世鹏说:“因为叔父说这是给爷爷的神秘礼物,不能告诉爷爷。”
耳世鹏看着耳承基哼唧了两声然后说:”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再抱一个孙子就好,一天就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耳承基被耳彻抖出来之后则是一脸尴尬地面对着父亲:“是,父亲,我尽量。”
耳世鹏看了看耳承基,有些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算了,等你自己想好了再说吧。”
与耳世鹏同坐一桌的一个官员突然开口对耳世鹏说:“此子这个年纪在琴艺方面竟能有如此高的造诣实在难得,熊某在这就先恭喜耳家又多一位大才了。”
耳世鹏听了这位熊姓官员的话之后更加开心了,不过嘴上还是谦虚地说道:“熊大人过誉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孩子里成才还远着呢。”
另一个官员见状也开口说:“老翰林真是育才有方啊!前有虎贲校尉和状元郎兄弟二人,如今这七岁的小孙儿在乐之一道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实在是难得。老翰林的家教令刘某感到钦佩,以后还请老翰林不吝赐教,刘某敬老翰林一杯!”
耳世鹏乐呵呵地回应这刘姓官员的话:“刘大人客气了,但有需要耳某定当倾囊相授,刘大人请!”耳世鹏说完用双手举起酒杯,朝刘姓官员一拱手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宾客看见耳世鹏举杯一饮而尽后纷纷叫好。站在耳世鹏身后的耳承基将宾客们的奉承和吹捧一一看在眼里,眼神里没有一丝意外的色彩,然后看向了端着酒壶站在身旁的耳承允,耳承基看见自家大哥脸上充满了喜悦,不由地也笑了起来,接着小声地对耳承允说:“大哥,恭喜了,从明天开始,这座城的人都会知道耳家出了一个七岁通琴的孩子,耳家的天才之名以后就要落到彻儿的头上了。”
耳承允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耳承基的肩:“这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这几天教得好,彻儿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
耳承基笑着说:“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耳承基说完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坐在耳世鹏腿上的耳彻:“唉,希望天才的名号不会给彻儿带来太大的压力把。”
听了耳承基对耳彻的担忧后,耳承允看向耳彻,然后笑着对耳承基说:“这个不用担心,我和你嫂嫂商量过了,不会逼着彻儿学这学那的,等彻儿懂事之后再让他去学那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耳承基想了一下发现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此倒也还算不错……”
觥筹交错之间,寿宴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耳世鹏站起身来,大声地对宾客说:“今日耳某五十大寿,是个开心的日子,耳某感谢诸位宾客的到来,诸位,请!”
诸多宾客也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举向耳世鹏所在的方向,然后高声喊道:“寿星公请!”
耳世鹏哈哈一笑,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耳承允的肩说:“耳某不胜酒力,就先回房休息了,犬子会陪诸位畅饮,失陪了!”说完便站起身来对同桌的那个阴冷的男子说:“李少监请。”那阴冷男子也一同起身,两人一同走进了后院。
宾客们纷纷说道:“寿星公请便。”
随后,耳承允便代替耳世鹏与席中的宾客饮酒。耳世鹏离席之后就时不时有人来到耳承允身边辞别,宾客三五成群地结伴离开,过了没多久,寿宴就结束了。耳承允一改宴会时迷迷糊糊地模样,对管家马叔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走回了卧室,与还在等他的妻子商量了一下关于耳彻的事,商量好之后才蒙头睡了过去。
诸多宾客回家后也是将今天的见闻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渐渐地传得满城都是风雨,甚至连街边的小贩都知道耳家出了一个神童,流言愈演愈烈,最后传成了耳家有个神灵转世的孩童,只有一碰到琴就会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神力。紧接着,这事传到了宫中,引起了当今皇上和皇后的注意,而作为翰林学士的耳世鹏在朝后被陛下留了下来。
皇宫,御书房。
贴身服侍皇上的宦官进入御书房,走到皇上身边对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说道:“陛下,翰林大学士耳世鹏耳大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现在是否要召见他。”
刚好批示完手中这个奏折的皇上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宦官说:“哦?老师来了,快快把老师请进来!。”
宦官恭敬地回了一句:“是。”然后面对这皇上弯腰拱手退了出去。
走出御书房,宦官来到了正在等候的耳世鹏身边,笑着对耳世鹏伸手指引了一下:“陛下在书房等候着,耳大人请。”
耳世鹏也微笑着拱手回应宦官:“多谢李少监。”
一走进御书房,李少监便走到了皇上的身后,耳世鹏则朝着皇上微微弯腰拱手行了一礼:“老臣耳世鹏,参加陛下。”
皇上听见耳世鹏的声音后放下手中的奏折,亲自走到了耳世鹏的跟前将耳世鹏扶起,嘴上恭敬地说:“私下老师大可不必如此行礼。”
耳世鹏笑着对皇上说:“皇上如此厚爱老臣,老臣心里十分高兴,可这礼节不能坏,若今日老臣不向陛下行礼,岂不是给日后不尊重陛下的贼子多了个借口,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考虑事物还需更周全一些。”
皇上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老师的一席话真是如醍醐灌顶一般,曦受教了。”说完指了一下一旁的椅子,对耳世鹏说:“老师请坐。”
耳世鹏一边坐下一边笑着对皇上说:“陛下还是如当年那样能很好的接纳他人的意见,这一点令老臣佩服。”
皇闻言也笑着对耳世鹏说:“老师过誉了。”
耳世鹏突然想起今天是皇上召见,赶紧从老师的身份走了出来,问道:“对了,不知陛下今日找老臣是为了何事。”
皇上也想起来今天召见耳世鹏的目的:“哦,今日之所以会独自留下老师是因为最近皇城里的传言,想必老师也有所耳闻了。”
耳世鹏其实心中对今天皇上召见的原因了如指掌,不过还是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可是外界传得热火朝天的耳家有神童的这一流言?”
皇上点头说道:“正是,今日留下老师也是为了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老师的孙儿是否真的像流言里传说的那样神奇呢?”
耳世鹏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坊间传闻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老臣的孙儿确实在琴之一道有一定的天赋,可却并非外界所说的那样是神灵转世,那什么一碰到琴就会展现出神力一事纯属杜撰。”
皇上缓缓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老师的孙儿在琴道上究竟到了何等境界了呢?”
耳世鹏依然笑着回答:“陛下有所不知,老臣的孙儿练琴已有两年之久,虽然年幼,可确实展现出来对声音异常敏感的天赋,还有两年间几乎不停地练习,的确是超过了同龄人的水准,直逼他的父辈。再加上离家多年的犬子指导,才有了那天老臣寿宴上的事。”
皇上听到离家多年的时候有些奇怪,突然想起了因事辞官的耳承基,顿时感叹道:“说起来当年在老师家学习的时候,便领教过承基的本事,真是可惜了承基一身才能却不能为国出力啊!”
耳世鹏听了皇上的话之后一脸肃穆地说:“陛下不必为犬子可惜,若有需要,老臣保证犬子一定会誓死报效国家。”
皇上笑着说:“耳家世代忠良,曦自然是相信老师的话的。”
……
耳世鹏从宫中回到家后,立马把耳承允和耳承基两兄弟叫了过来:“今天陛下特意在散朝之后把我留了下来,你兄弟二人今后要注意一些。”
耳承允和耳承基互相看了一眼,心思灵活的耳承基突然开口:“可是为了彻儿一事?”
耳世鹏看向说话的耳承基,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因为彻儿,最近的流言非常夸张,几乎是要把彻儿比作神灵了,他们是在捧杀!”耳世鹏说到最后,激动地砸了一下桌子。两兄弟纷纷开口安慰耳世鹏,不要因为一些小人气坏了身体。
耳世鹏逐渐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对耳承基说:“过两天你先回玄远镇,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之后,我会派人把彻儿送到你那儿,让彻儿走出漩涡之中。”
耳承允觉得父亲有些多虑,于是开口说道:“没有这么严重吧,爹。”
耳世鹏则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兄弟二人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