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空气真好。
罗阿洛张开双手,旁若无人的拥抱天穹,常一照也抬头看看,新的一天伊始,阳光刺眼异常,可也可爱异常。
常亭忤跟在他们身后,对他们这样的夸张不置一词,白榆从街方向走来,靠近他耳边禀告了几句。
“罗娘子,”出声阻止那边亲密携手准备离开的两人。
常一照挑挑眉,带着点了然的抱胸听他继续说。
“罗娘子近日最好不要出江陵府,江大人的案子随时需要你协助调查。”
常亭忤理所当然的命令完转身就走,罗阿洛气得不行,“这人,竟然查的这么快。”
“他如果查不出来,我倒要看不起了。”常一照收起嬉皮笑脸样子,难得正经的说道。
常亭忤长身玉立,简洁威武的戎装穿在他身上尤其衬劲腰精干,身躯挺拔。
一路闲适,回到罗阿洛一年前栖身的地方,那是江陵府最大的青楼院-招牌斋,别人不知道,只以为罗阿洛是红牌妓子,后被江左编看中高价收入府,可常一照却一清二楚,这家青楼的实际持有者,正是罗阿洛本人,她才是幕后真正老鸨,至于为什么她会不断东家换西家的依附男人,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天下间漂亮的姑娘千千万万,但没有一人及得上她罗阿洛,更没有她天生吃这口饭的风情万种。
她的确有本事骄傲,你瞧着罗阿洛不过十七八岁,她的实际年龄恰好翻了一倍,可你无论十年前认识她还是十年后重遇她,她一直就是这个样,美丽妖娆,别人也休想从她肌肤和女人最容易暴露年龄的眼角脖子处看出来,总结,她真的是天生丽质。
饱饱的休憩了一顿,逼近半下午的时候,常一照来到罗阿洛的房间。
“江大人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道你不会在乎区区一个江左编。”罗阿洛坐在梳妆镜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凝香梳打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从镜子里反射出她的打趣,“我以为跃云公子是江湖上最悠闲自在之人,难道不是。”
“相信我,那真是我最大的心愿,可我是个很奇怪的人,最不愿意招惹麻烦,但麻烦总爱源源不断的找来,与其等着挨打,还是早早准备的好。”常一照瘫倒在美人塌,斜着眼睛看她。
“难道他们把你当成嫌犯了?”罗阿洛放下梳子皱起眉头,见常一照沉默不语显然是这么回事,就变得有点愤恨,“一群浪得虚名之辈,任何人都可以是凶手,独独不可能会是你常一照。”
“还请罗姐姐帮忙澄清。”常一照仍是仰躺着,虚虚地朝着她的位子作揖。
“要说江左编最近,还真是有点不一样,以前他回府后恨不得巴着我缠着我,最近只是把自己关进书房内,一关就到深夜就寝。”
“可知道他在书房干嘛?”稍稍坐起。
“不知道,”罗阿洛回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画面,“有次我借着送宵夜去敲门,等了好久他才开门,我朝里看了几眼,桌子被收拾的七零八落,不晓得是在写画什么,或者只是在看书。”
能让一向不管事的江左编这么重视,到底是什么事呢?常一照陷入沉思,连罗阿洛什么时候走都不曾在意。
他们的谈话结束没多久,常亭忤变带着他的一队人马到来。
要不是龟公经验老到,把他们当普通贵客招待,这样大刀金马的进来,肯定吓得顾客全跑光,罗阿洛赞赏的挥退龟公,总算心情不是太坏。
常亭忤问了常一照类似的问题,罗阿洛本不想回答,随便敷衍,可关系到跃云工公子的清白,她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答案。
“我送送大人吧。”问完后,常一照提出送常亭忤。
快要到黄昏,青楼渐渐热闹起来,他们走在张灯结彩的阆苑假山之间,气氛一时静谧宁和。
“你身边总有人相助,”常亭忤看着他小小的脸,灯光下有说不出的清透干净,他也始终想象不出其杀人时会变成如何的狰狞可怖,或者,是和他一样的面不改色眼不眨。
“我本来就是无辜的,”常一照委屈的嘟嘴,这娘娘腔的调调,让常亭忤看了他几眼就转开。
“哎,我是不会杀人的,你看我的手,像是沾过血的吗?”常亭忤的眼前几寸,忽而放大了一双手,白嫩葱翠,隐隐的青色血管蜿蜒,文人都爱把美人美手比成玉,自然是指玉比人晶莹,可是,这双手的完美程度,绝对可以将上品良玉比到泥里去。
“一个大男人,成何体统。”他好像在常一照面前总是话多,不够淡定。
“大男人也需要清白啊,”常一照自恋的收回到自己面前,吹吹上面根本没有的灰尘,“我可爱惜我的手了,舍不得它们碰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