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升了三夫人中的贵姬,按照规矩,家人可以进宫觐见。
这段日子望月心情不好,直到皇帝下旨,要接江夫人进宫觐见,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
望月在临华殿门口左等右等,临近下午,江夫人的软轿才停到临华殿门口。
望月激动的眼含热泪,用帕子掩面怕自己失态。
临华殿门口宫女宦官站了两排,阵势颇大。
江夫人一身命妇朝服,下轿就向望月行大礼,看见女儿也难掩激动,还是轻轻摇头,制止望月的搀扶动作,坚持跪下行礼,“参见元贵姬娘娘!”
“夫人免礼,”望月扶着江夫人的手,拉着她进了内殿。
停云带走众人,望月忍不住抱着江夫人的手臂,靠在她怀里,“母亲,我好想你们。”
江夫人爱怜的用帕子给她擦泪,叹气道,“是我的错,都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望月擦擦泪,连忙道,“不是的,母亲,女儿在宫中很好,皇上很是厚待女儿,女儿只是太想念你们了才会一时失态。”
江夫人看着女儿极力解释,不想他们担心的小模样,不禁感叹,那个粉装玉琢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月儿,娘什么都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内宅之斗,只是小时候在为娘母家听说过,后来嫁给你父亲,他也没有三妻四妾,一直不了解这其中的利害,亏的你父亲最近给我讲了前朝后宫许多事,我才知道,这后宫,可比内宅可怕多了。”
望月亲呢的蹭蹭江夫人的头发,“母亲,女儿都知道,只是既然已经进宫了,除了面对有什么办法呢?”
“月儿,”江夫人犹豫下,才道,“皇上特意升了你的位份,又下旨将我接进宫,你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望月愣了下,“皇上是想让您来劝我?”
江夫人点头,长叹一口气,“皇上派人到府,说是你近日心情不好,让我进宫来陪陪你,可我知道,我们月儿不会无缘无故的闹脾气,定是遇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望月委委屈屈的,“母亲......”
“有些话你可能已经听不进了,只是月儿,我还是不得不再说几句,爹娘都希望你能在宫中过的高兴,从小你就中意皇上,我和你父亲也都看在眼里,那些年你们虽然见不着面,但你心里一直念着,一直等着皇上呢,现在你能嫁给他,娘真的替你高兴。”
望月好像被说中了心事,脸色微红,手足无措。
江夫人继续道,“把你许给别人,皇上念着不说,你这倔性子,心里不愿,以后日子过的也的憋闷,只是既然进了宫,就不能像在家里似的使性子了,皇上保的了你一次,却保不了十次。”
望月点头,这样的话只有亲人才会这样直言不讳了。
“皇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还有更多的女人进宫,但如果你一直同自己和皇上过不去,这日子真的就没法过了,月儿,不要再纠结这些无法改变的事,皇上答应过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这便够了。”
望月道,“女儿前一阵子确实想错了。”
“你明白就好。”江夫人叹气,“我和你父亲都希望你过得好,我们月儿笑起来最好看。”
半晌,母女只目光交换,相顾无言。
“娘娘,夫人,时辰到了!”
望月应了声,看着江夫人颇为不舍。
江夫人站起身,拍着她的手背,“月儿,娘还有最后一句话,千万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万物有灵,菩萨在上,做人做事,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望月恋恋不舍点头,“女儿明白。”
心竹停云等人进来,江夫人行礼,“臣妇告退。”
临华殿门庭若市,望月这两日应酬来恭贺的人,忙的人团团转,终于是熬到了册封礼。
大镶行色册封礼时,黄后穿明黄,三品以上夫人穿玄色,三品以下夫人穿大红。
宫闱局三天前才得了旨意,皇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差事确实重,司衣司上上下下,十几位绣娘连夜赶制,终于在册封礼前绣好了望月的礼服。
望月天没亮就起身沐浴梳洗,玄色褟金边绣花八幅裙,腰间系了一圈珠翠,金海棠吊珍珠耳坠,金孔雀凤冠,带五尾凤钗,如此盛装,也压不住清秀绝俗的容貌,眉如新月,贝齿红唇,一双杏眼似笑非笑,面如桃花,容色照人。
“主子真是太好看了,”心竹给她整理衣角,“奴婢觉得,您比那盛世美貌的薛修仪还要好看。”
停云轻轻拉了下心竹的袖子,虽然她这么觉得。
心竹抿抿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这大好的日子提那不相干的人做甚。
“奴婢知罪,”心竹心虚低头道。
望月笑笑,不在意道,“你主子美貌归美貌,可不能到处说哦。”
“是,”心竹笑道。
停云给望月带上最后的
大镶册封礼在长乐宫举行,由第一宦官和皇帝指定的册封使共同为嫔妃授册授印。
这次册封使是江父,吏部尚书江元和,是皇上给江家的脸面。
看着女儿盛装,江元和无限感慨,感叹女儿一转眼都已为人妻,愁的是怎么就进了宫做了嫔妃了。
望月悄悄看了父亲,杏眼圆圆,江元和看女儿俏皮的样子想笑,抿唇强忍住了,举行完了整个册封大礼。
礼毕,江元和到望月面前作揖行礼,“恭喜元贵姬娘娘。”
望月虚扶一把,“江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册封之礼,麻烦大人了。”
“娘娘客气了,臣告退。”
望月笑笑,目送江大人离去,心里对这皇宫的规矩有些无奈,为什么做了妃嫔,连父母都不能叫了。
皇帝晚上翻了临华殿的玉蝶,让常平带了许多礼物,这浩浩荡荡的阵容宫中人人见了都眼红。
赵充华翻弄着着皇帝让人送来的礼物,五个小盒子,装了些珠钗玉镯之类的寻常物。
尚竹看着主子面无表情的脸,知晓她心中不高兴,劝道,“主子,您别不高兴,晋封是好事,您母家也能跟着沾光。”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尚竹的脸上。
赵充华恶狠狠道,“滚出去!”
尚竹捂着脸,强忍着眼泪,连忙退了出去。
沾光,沾光,人人都道她沾光,赵充华气的直喘粗气,看着桌上的盒子,却连一扫而落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