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册封礼后,望月和赵充华去奎宁殿向皇帝皇后谢恩。
行过三拜九叩大礼后,两人礼成。
皇帝饶有意味盯着望月,他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这眼神太过赤裸,望月有些无所适从,想瞪回去又怕让人瞧见失了礼数,求放过的看了眼李淮业,逗得他想笑。
看着皇上和元贵姬的眼神互动,皇后气的胸口憋闷,手握的骨节泛白。
“都起来吧,坐。”
“谢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收回视线,“皇后,最近你打理后宫的事,实在是辛苦了,朕想着,以后就让元贵姬辅佐你吧,打理起后宫之事也好有个照应,遇事也有个商量的人,马上就要宫中立冬家宴了,这次筹备事宜,朕就交给元贵姬,如何?”
这话虽说是询问,可却带着不可反抗的意味,皇后话到嘴边说不住,只能勉强的说句,“有人帮臣妾自然是好,一切都依皇上的安排。”
皇帝笑笑,“那就好,元贵姬,你都听见了,这回立冬宴都交与你了,好好准备着,若是什么困难,记得向皇后请教,虚心些才是。”
望月笑着福身,“是,臣妾一定不辜负您和皇后娘娘的期望。”
皇帝起身,“时候不早了,朕先回养心殿了,你们两个也回去吧。”
赵充华慢悠悠的走着,升了位份后,宫女宦官又多加了几个,一行人很是气派,这种感觉很是受用。
“赵妹妹!”薛修仪扶着肚子,从福宁殿的正门,慢慢走了过来。
赵充华转身,见薛修仪一身碧色宫装款款而来,着实娇艳明媚,让人看的眼热,却坏了她的好心情,连忙低头道,“参见修仪娘娘。”
“妹妹不必多礼,”薛修仪眼波流转,不甚妩媚,淡淡道,“恭喜妹妹荣升充华之位。”
赵充华笑笑,“多谢娘娘。”
薛修仪抿唇,拉着她的手,“妹妹是个好福气的,这次可是皇上登基以来头一次晋嫔妃位分,仅这两人中就有妹妹一个,可让咱们后宫姐妹们眼热呢,本宫听说,这册封礼还是江大人主持的,多气派啊,可得多谢元贵姬娘娘呢。”
这是在说自己沾了元贵姬的光了,赵充华心里冷笑,面上却无表示,淡淡道,“娘娘说的是,娘娘,您身子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蒋姐姐还在宫中等着嫔妾,嫔妾就先告退了。”
薛修仪笑笑,“去吧。”
立冬家宴是大镶皇宫五场盛宴之一,除皇室亲眷外,从一品以上大员及命妇都会进宫参加。
望月面上准备事宜时游刃有余,其实心里紧张得很,生怕有什么纰漏疏忽。
皇帝把她的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每次看她那固定镇定的小脸,就莫名想笑。
半月后,到了立冬这一天,终于开宴了。
一大早,命妇们就先一步进宫来,陪各宫相熟的娘娘们说话。
傍晚,王爷大臣们才进宫来,积云殿一时人满,热热闹闹的,人到的差不多了,望月安排所有人落座,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皇帝皇后姗姗来迟。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落座,才笑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皇后端庄持重,十分温婉,挥挥手,笑道,“大镶民间立冬时食羊肉羹,皇上的意思是,咱们今天也同百姓一般热闹一下,本宫备了些,咱们今日一同享用。”
宫女们端来热气腾腾的羊肉羹,端到了各位的桌上。
当真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望月忽然走了神,想起了以前和父母一起过年的热闹情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想家,想爹娘。
李桓从外地赶来,此刻才进宫。
“参见皇上,臣来迟了。”
“快起来,”皇帝对这个堂叔很有好感,“常平,赐坐。”
“多谢皇上,”李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扫视一圈,又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站起身,“王爷不必多礼。”
李桓看向有孕的薛修仪,又道,“听闻修仪娘娘有孕,恭喜娘娘了。”
薛修仪起身回礼,看向大名鼎鼎的宪郡王,年近五旬容貌却十分年轻,不仅暗叹,果然是仪表不凡,“多谢王爷。”
李桓落座思忖,这薛修仪长得和妙意很像,都是容貌娇艳的女子,齐王被驱逐至边疆,说是封地,其实就是受罪去了,嫔妃也没几个心甘情愿跟着去的,当初妙意要跟齐王去边境,还是他极力将人留下,妙意的意思他明白,只是这样去了边疆,白白折了性命,他怎么对得起佟大人,如今妙意在他府上,就当妹妹养着了。
薛修仪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姐姐妙意,无关其他,就是自己不想见,她是皇上的嫔妃,怎能和齐王的旧人扯上关系。
皇帝多喝了几杯,有些微醺,望月也被命妇们敬酒,几杯下肚脸色都红了,未免失态,连忙禀告皇帝,借口醉酒出去吹风。
心竹扶着望月,坐在了积云殿院中凉亭的石凳上。
天阴阴的,也看不见月亮,但望月却意外的感觉岁月静好。
“主子,皇上来了。”
望月无奈,怎的半刻的清净也得不到。
“这是在躲着朕呢?”李淮业将人扶起来。
“臣妾不敢。”望月嘴硬,左右现在也无旁人,“臣妾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皇帝将人抱进怀里,手劲大的累得慌。
望月嗅他身上好闻的桂花酒的香气,听他沉稳的心跳。
因着醉酒,皇帝的声音有丝哑,好听极了,“该回去了,群臣都在等着呢。”
“嗯。”
常平和心竹早就背过身,嘴角不约而同都带了丝笑意。
殿门口有抹阴影,步摇微颤,是个女子,常平眯眯眼,看不清是谁,提醒皇帝道,“皇上,该进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正殿,皇后憋闷了一整场,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道,“皇上,您去哪了?”
吴国公皱眉瞪了眼皇后,皇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连忙低下头,不敢看皇帝目光。
此刻皇帝并不想给皇后脸面,拉起望月的手让她落座。
气氛有些僵,老吴国公年近七十,不得不站起身道,“皇上,老臣敬您一杯。”
皇帝抿唇,吴国公的面子不能不给,提起酒盏推了一杯。
吴国公笑着饮下,心中不住的叹气,这兮瑶就是不如兮蔓,若非兮蔓年纪小,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这没脑子的姐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