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云儿在墨香阁外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费扬古,我是姐姐。”手刚一扣,虚掩着的房门立即打开一道缝来,云儿跨了进去。
地上凌乱地横躺着一些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一个没注意,就被块木盒样的空匣子绊了个趔趄,又踩上一团揉搓得不像样的纸球。
退开鞋子,云儿俯身拾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大字,复看脚下,一个、两个、三个……被攥烂的纸团眦着嘴脸,顺着看下去,只见一个颓唐的背影抱膝坐在角落里。
“我听说那位建宁公主知书答礼,温顺乖巧,人长得也很标致,应该不难相处的,你不用担心。”云儿向着背影说。
“我不是担心这个,姐。”费扬古从地上爬起来又坐上椅子,把两腿收进臂弯里用下巴抵着,别别扭扭又不吭气了。
云儿走过去追问:“是怕咱们高攀不起?”
费扬古耷拉的脸蛋左右摇摇。
“那是嫌弃公主,对她不满意喽?”
又是摇头,费扬古抬起眼睛望着姐姐,苦着张脸说:“我怎么是嫌弃公主呢,你们说的这个公主我见过,是很好,可是好并不代表我就喜欢,就乐意和她成亲嘛!”
“这样贤淑的姑娘你都不喜欢呀,那你要什么样的?乐意和什么样的姑娘成亲?”云儿故意装出惊讶好奇的样儿。
费扬古下了椅子走到窗前,望着荡悠悠的绿丝绦乐滋滋道:“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坦诚、率真、不扭捏的女子,做事爱憎分明,最好还有一副侠肝义胆,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才舒服亲近,轻松自在呀!”
云儿遮上手帕,偷笑了一下,就等你说出心里话呢,不然姐姐如何想法儿帮你?
忍回笑容,她边琢磨边点头地说着:“我怎么觉着你说的好像一个人啊…就是成天和我们在一起的一个人啊……”
费扬古听出了姐姐的弦外之音,一下子红了脸道:“哎呀姐,你这么聪明一定老早就看出来了,怎么还来戏弄我?”
“是,是姐姐不对。”云儿忍俊不禁,“不过不听你亲口证实,我又怎么敢肯定,怎么敢私自帮你牵线呢?”
“牵线?!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帮我?!”骤然兴奋的双眼不知怎的又突然转为黯淡,“可万一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说不定她只把我当做哥们,不说破至少还能说说笑笑,说破了倒尴尬。”
云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恩,让我再想想吧,不过看在以前阿玛说破嘴皮你都不肯拿笔,现在人家才无意说两句你就开始偷摸练字的份儿上,说明你们缘分非浅。”
费扬古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像个受表扬的孩子,憨气十足。
摄政王府内,多尔衮回到家中刚一推开书房的门,就见月眉正鬼鬼祟祟在他桌上翻来翻去,寻找着什么。
本能的警觉使他箭步飞过去猝然抓住月眉的手腕,月眉不备,“啊”地惊叫出来。
“你在干什么?快说!”多尔衮立着一对寒铁一般的眼眸,让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