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场梦:
沈泽依旧穿着那套黑色的西服,是二十七岁的模样,少了早先的少年气,更多的是成熟与稳重。
他站在一片黑暗里,脸色显得越发苍白,但仍是笑着的,他就那么一笑,好像世界都跟着变亮了。
“阿泽!”我踉跄着走向他。
他还是那么笑着,冲我张开了怀抱,温柔地喊我的名字。
我冲过去想扑进他的怀里,却扑了个空。
他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他。
“阿泽……”我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那么笑着站在那里,还是一副张开大大的怀抱,满怀期待等待着远方某个人的样子。
我试探性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才能确定,他看不到我,他的眼睛里面没有我。
我低下头,哭的撕心裂肺,末了,才听到沈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
他说:“蓦蓦,我爱你。”
下一秒,我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跌入一片黑暗里,像溺水一般,我无法呼吸,越用力扑腾便往下沉得越快。
我想喊:“救命”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声来,直到我渐渐没有力气再去挣扎,渐渐沉入谷底……
在我感到自己在这一片漆黑里快要窒息的时候,眼前又突现一道白光,亮得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呼吸也跟着慢慢趋于平静。
下一秒,我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坐在教室里,为了证明那场劫后余生的存在,心仍是跳得十分慌乱,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他敞穿着那件俗气的蓝白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印花白T,蓬松的头发在轻柔的风中肆意飞扬着,窗外暮色渐深,他就那么斜倚在教室门口,嘴角扬着轻松的笑意。
“现在,你做好跟我在一起的准备了吗?”他问。
……
我从这场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着,身体像被抽走了力气一般虚弱,但闹钟此刻也刚好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下床,用凉水洗了洗脸,才稍微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一点。洗漱完毕,便背上书包匆匆出了门。
走下楼道便看见沈泽和江川两人立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说些什么,待他们看见我的时候,那段讨论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你先走吧。”待我走近,沈泽才冲江川摆摆手说道。
我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沈泽边上的自行车:“你们干嘛呢?”
“没……没啊。”
沈泽不自然的表情动作尽数落入了我的眼里,让我不禁想起昨天告白的那段来,但还没来得细想,便被江川给打断了。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江川问我:“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我点点头:“确实没睡好。”
“行了行了,江川你要迟到了。”我话音未落,沈泽便又开始催促起江川来。
“好了好了,知道了。”江川说着便无奈地掉头走开了。
“喂,等……”
我刚想追上去,却被沈泽一只胳膊拦住。
“干嘛?”
“我载你啊。”沈泽笑眯眯说道。
我瞥了一眼他的山地自行车,然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坐轮胎上?”
“当然不是!”只见沈泽长腿一迈,跨上自行车,得意地拍了拍前面的那条杠:“来,坐这里。”
“得了吧,太硌人了我怕疼……”我无视他径直向前方走去。
“你……”沈泽立马便骑着车跟了上来:“你不会反悔了吧。”
我再次翻了个白眼。
“喂,反悔没用的啊,我们昨天都说好了。”
“行行行。”
“还有你为什么昨天没睡好啊。”
“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梦到谁了?”
“梦到你了……”
“呃……”
早自习下了后,我趁着沈泽去买早餐的间隙,做贼似的走到江川课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江川此时正头也不抬地默默写着一道物理题,他说:“等等,就差一点了。”
“哦,好。”我心无聊赖地顺手拿起一本习题册,翻开便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禁感叹:“学霸就是学霸!”
“我猜你要问的是,今天早上沈泽和我说了些什么吧。”
神了,他怎么知道?
“呃……”我放下手里的习题册,瑟瑟试探道:“难道你都知道了?”
“也许吧。”
“啊?”
“沈泽今天早上跟我说,你们谈恋爱了,然后让我以后注意点,跟你保持距离。”江川放下笔,一脸无奈看着我:“说实话,我觉得你眼光不太行。”
我笑到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太幼稚了这家伙。”
“就是!”
我跟江川聊着天,一抬眼,目光便莫名地落到不远处郑徽子的身上,然后意外的和她对视了一眼,就一眼,我就感受到了,她那双眼睛里对我掩不住的厌恶,让我不禁生生打了个寒颤。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小说里,郑徽子都没做过明着伤害我的事,但是现在我无法确定这个游戏的制作者,会不会为了寻求刺激,为了激发男主的保护欲,而让郑徽子给我使什么绊子。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在快要上课的时候,我匆匆走过郑徽子的座位旁,没想她却突然伸出一只脚来,随着“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我华丽丽地被绊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教室里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空气随着我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凝固了几秒,再接着便是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
没人知道我是被绊倒的,我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得脸烫得要命。
“没事吧,低血糖还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纪然然拎着两个鸡蛋气喘吁吁从班门口跑到我面前,说着还不忘用手拍了拍我胳膊上沾上的灰尘。
我忽然就觉得有些感动,呜呜呜纪然然真是个小天使。
无意间目光瞥见郑徽子,只见她嘴角微微抽搐了那么一下。
“呃,脚刚刚抽了一下筋。”我呼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对周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说道:“笑屁啊,没见过美女摔倒吗。”
“切……”
待确定周围再没有人注意我时,我才俯下身子,双手撑在郑徽子的课桌上,用眼睛直勾勾盯住面前的她,低声道:“你故意的吧!”
她轻蔑地挑了挑眉:“是又怎么样?”
“我告诉你,下次我就不会再忍了!”
“哦。”她语气十分不屑,只轻飘飘应答了一声,便垂下眼,目光移向书本,不再看我。
“下次……”我把右手伸到她跟前,然后狠狠攥了攥拳头:“再有下次我保证揍你!”
当我气鼓鼓回到自己的座位时,纪然然已经根据我的行为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碍于老师正在讲课,于是她便悄悄给我递了张纸条。
上面写着:“刚才难道是郑徽子故意害你摔跤的?”
我把纸条看完后便从桌下交还给了纪然然,无奈地点了点头。
纪然然一脸严肃,继而又在纸条上刷刷写下一行字:“哇靠,她有病吗?你跟她到底什么愁什么怨?”
“我想主要是因为SZ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