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快醒醒。”楚延年在睡梦中听到楚雁南的呼喊声。
“雁南,什么事啊?你爹好不容易睡个踏实觉,就被你吵醒了。”楚延年一脸不快地说道。
“六扇门的赵总捕头来了,他要见您,有重要案情要向您通报。”楚雁南说道。
一听是关于官银被劫案的事情,楚延年立马没有了睡意,连忙穿好衣服,出得堂来,黄大人和赵总捕头早就在外面等了许久。
“六扇门总捕头赵凡成见过楚大人,打扰大人的美梦,实在有愧。”赵凡成与楚延年一样都是正三品的官员。但楚延年是文官,且是杨阁老的红人,赵凡成自然就得客套几番。
楚延年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六扇门的总捕头,赵凡成不仅是他儿子楚雁南的顶头上司,也是杨阁老另外一个得力助手,这是一个神龙见头不见尾极其神秘的人。
出于好奇,楚延年便仔细地打量起赵凡成来,此人满脸络腮胡须,眼睛像铃铛一样圆,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像柱子一般,看起来孔武有力。
“原来是六扇门的赵总捕头,失敬失敬,常听犬子夸奖你是如何的神勇。”楚延年客气道。
“楚大人过奖了,楚大人不仅才能出众,还教了楚雁南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赵凡成也同样客气起来。
“我说二位大人就不要再客套了,这赵大人来我这里可是有重要案情要通报的。赵大人快请坐,快说说你们六扇门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黄大人说道。
“是这样的,我一接到内阁的命令后,就马上抽调六扇门的骨干精英前来查案。我猜想这劫匪先前一定是沿路跟踪押运官银的队伍到黄梅的,所以就沿着押运官银的路线询问了沿途的客栈老板。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河南与湖广交界的地方遇到一个开客栈的老板,据他说前段时间客栈接待了一群江西口音的客人,大概有二三十人,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口音他记得很清楚,因为这客栈老板就是南昌府的人,那群人说的就是南昌话。后来我们又一路查到了黄州府,当地的一位郎中向我们举报,他前些时日接诊了一位伤员,脸上有个胎记,身上的伤情十分严重,伤口似梅花的形状,这正是我们六扇门的独门暗器所伤,那押运银两的队伍中可有不少我们六扇门的人。所以我断定长个脸上有胎记的人肯定就是劫匪其中之一,于是我命令我的手下日夜守着那家医馆,等他下次来看病时再一网打尽。”赵凡成说道。
“不愧是六扇门的总捕头,我先前也断定那批劫匪是江西南昌府来的,只是没有证据。现在如果能抓到其中的劫匪,我看此案很快便能破获。还有一事,赵大人怎么就断定那名受伤的劫匪会再次去医馆看病呢?”楚延年说道。
“爹,我来告诉您。我们六扇门的梅花镖威力了得,中镖者非死即伤,要么当场毙命,要么身受重伤,受此伤者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才能医好,所以那名劫匪肯定走不远,还会在黄州府治伤,不过我们还是得抓紧时间抓住他。总捕头,请让属下去抓此人,如抓不到,甘愿受处罚。”楚雁南在一旁说道。
“楚捕头,你本就是六扇门的人,既然你申请了,那我就命令你马上归队去抓获此人。由你去办,我也放心。不知楚侍郎愿意否?”赵凡成说道。
“犬子是赵大人的手下,赵大人吩咐就是了,不需问我。”楚延年说道,“雁南,你此去定要小心,这可不是一般的劫匪。”
“是,爹,孩儿定不辱使命。”楚雁南能接到如此重要的命令,马上又可以大显身手了,兴奋极了。“总捕头,属下这就出发,将劫匪抓回来带给各位大人发落。”
“去吧,你去了黄州府就找郑云郑捕头,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我在武昌府还有其他事要办,过几天再回黄州府,此行你定要小心。”赵凡成吩咐道。
“是。”楚雁南说完便回到房间收拾好行装,连夜赶到黄州府。
楚雁南之前来过黄州府,离武昌府并不远,骑一个时辰的马便能赶到。一到黄州府,他就用六扇门的独门联络暗号“飞天云彩”联系六扇门的兄弟,这“飞天彩云”飞上空中会发出巨响,且会形成一朵五颜六色的彩云在空中久久不散,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放烟火。
六扇门的兄弟看到暗号后,也在原地放了同样的暗号。楚雁南马上根据暗号地点去和他们汇合。
六扇门的几位兄弟一直住在医馆对面的客栈里。一共有五个捕头,赵总捕头说的郑云是楚雁南在六扇门的好兄弟,俩人同为六扇门重案组组员,关系甚好。郑云此人爱耍滑头,思想十分活跃,也爱耍小聪明,但此人十分讲义气,多次帮楚雁南解围。
“雁南兄,你可来了,我每天在这里无聊死了,另外几个愣头青只知道盯着医馆,连话都不愿多说,你来了我就不那么闷了。”郑云见楚雁南来了十分高兴。
“我说郑云啊,这可是办案,又不是逛茶楼,你还嫌闷得慌?我可是跟赵总捕头立过军令状的。”楚雁南说道。
“我知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盯了几天一直都不出现。”郑云说道。
“你们是不是走漏风声了?”楚雁南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可是每天规规矩矩地趴在窗户边观望的,连饭都是让店小二送上来的。另外四位捕头你也看到了,跟木头一样,赶他们出去都不去。”郑云说道,“我看我们得换个策略了,要不出去侦查侦查?”
“出去侦查也不是不行,就怕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楚雁南说道。
“怕什么?我的伪装水平你不是不知道,脱了官服就是老百姓,在人群中谁也认不出。你不行,你长得太显眼,姑娘见了你都会多看两眼,还不惹出事来?”郑云说道。
“少来,上次咱俩假扮成客商住店,你非说客栈老板坑你卖你假酒,还把人打了一顿,不是我打圆场,咱俩就都露馅了。”楚雁南说道。
“上次是上次,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可不会再犯错了。”郑云说道。
“要不这样,这次你听我的。既然你说我太显眼,那我就扮成公子哥,你扮成我的仆人怎么样?咱们去人烟密集的地方侦查,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脸上有胎记的人。”楚雁南说道。
“凭什么,大家都是七品捕头,凭什么你当少爷,我当仆人?”郑云不乐意了。
“你要不同意也好办,咱们就在这客栈盯着,哪也不去。”楚雁南说道。
“行行,不就是仆人吗?楚公子,咱们啥时候出门?”郑云问道。
“等明天天亮咱们再出门,我们得起个化名,我就叫齐长天,你就叫万秋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好名,好诗啊。”楚雁南说道。
“遵命,齐公子,只要能出去,叫啥都行。”郑云在客栈憋了几天,马上就可以出门了,开心极了。
第二天,天刚亮,郑云就叫醒了楚雁南。
“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一会。”楚雁南躺在床上不愿起来。
“赶快起来,太阳都晒腚了,难得今天是个好天气,快起来。”郑云一把把楚雁南的被子给掀了。
“我说秋水啊,别没大没小的,快给少爷我更衣。”楚雁南揉了揉眼睛说道。
“你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自己穿。”郑云一把将衣服丢给坐在床上还没睡醒的楚雁南。
“算了,还是少爷我自己来吧。”楚雁南穿好提前准备的公子哥衣服后,认真地梳妆打扮起来,这次他要扮演一个土财主家的公子哥,必须化妆得越华丽越好,穿惯了官服的楚雁南穿起公子哥的衣服显得十分不适应。按理说,作为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家里备些华丽的衣服也是应该的,可从小他爹就不准他穿贵的衣服,只准穿粗布衣服,也就是过节的时候才偶尔穿穿。
“雁南兄不愧是六扇门的一枝花啊,这外貌这形象,哪个女子看了不心动?我要是有你这形象,俺就不当捕头了。”郑云看见正在打扮的楚雁南羡慕地说道。
“你不当捕头当什么?”楚雁南问道。
“我入赘当土财主家的女婿去,当然了,你爹是户部侍郎,你不缺钱。”郑云说道。
“别贫嘴了,快走吧,咱们先去东街喝碗豆腐脑,去晚了可就没有了。”楚雁南说道。
“好嘞,齐公子,秋水这就给您带路。”郑云像仆人一样学得有板有眼。
“还请四位兄弟辛苦,继续在此地盯着,我和郑捕头出去打探下消息。”临走前楚雁南也不忘盯梢的事,他时刻记着自己在赵总捕头面前立的军令状,也记着找回这一百万两白银对灾民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一点也不敢马虎。
“放心吧,楚捕头,你们只管出去,由我们四位盯着,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其中一位捕头回答道。
“那就劳烦各位了。”楚雁南说完便和郑云一前一后朝东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