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苍梧嗤道:“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啊!”
江采莲恢复轻松,又夹起一筷菜:“随你怎么说。”
杨苍梧问道:“你想不想他们?”
江采莲抬头看着他,认真道:“我只想看看儿子,你能让我见阿满?”
杨苍梧不置可否,江采莲继续吃菜,偶尔带着审视偷偷看他一眼。
杨苍梧扯起一丝笑:“你的阿满已经被那个好男人卖到他乡了。”
江采莲筷子啪的拍在桌上,叫道:“不可能,巧儿虽然好赌,不务正业,但没有坏心肠。”
更像在说给自己听。
杨苍梧的笑容配着狰狞的脸表情很残忍:“骗你有什么好处?赖巧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赌鬼,把儿子卖了换钱继续赌不是理所应该吗?”
江采莲不是傻子,开始就相信男人所说,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抹掉,狠狠道:“这个天杀的,不得好死。”
杨苍梧笑的很欢畅:“没错,赖巧儿不得好死,我把他杀了。”
江采莲再次震惊,盯着杨苍梧看了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神情复杂道:“为什么杀他?”
杨苍梧理所当然道:“你也说了,他不得好死,我就替天行道。”
江采莲低下头,她有些难以接受,和自己同床共枕将近五年的枕边人就这样说没没了,大概之前伤透了心,这会儿更多的是茫然。
杨苍梧不依不饶,指着书桌前的地面:“就在那儿,他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我手指这样一掐,嗯,魂飞魄散。”
江采莲茫然的看着杨苍梧,陌生丑陋的一张脸带着些许得意,她有点不确定道:“你不是替天行道才杀了他,对吗?”
杨苍梧点点头,感觉女人的情绪不能让他满意,郑重道:“我准备今晚送你去见他,黄泉路上做个**妻,不过之前我要先好好享受一番。”
后面的表情带着淫邪。
江采莲又问了个类似问题:“为什么杀我?”
杨苍梧指指自己的脸:“看到我的人必须死,没有例外。”
江采莲冷笑道:“你把我买来就没想让我活吧?”
杨苍梧惊讶道:“这你都看出来了?”
江采莲想到儿子,声音有些颤抖:“你不会连小满也不放过吧?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
杨苍梧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脸仔细欣赏,恐惧的表情真是让人着迷:“多些你提醒了我,我会派人好好照顾小满的。”
“恶魔!”江采莲咬牙切齿,想了想突然妩媚一笑:“我知道,你一直在刺激我,讲我关心的东西想让我乱了心神,最好在你面前崩溃,象你这种脸被折磨成妖怪的恶人一定也想把别人折磨成妖怪,你拿小满来威胁我,就是想看我惊慌恐惧哀求你,你好继续戏弄折磨我,我说的没错吧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
杨苍梧不知道这个女人何以如此聪慧到大彻大悟,直指他歪曲的内心,连他都没认真想过的阴暗。
杨苍梧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打的女人身子飞出撞上柱子滑落在地,身上的锦衾跟着掉落,露出白皙姣好的身体。
江采莲呵呵笑着,丝毫不在意额头嘴角渗出的鲜血,接着道:“你不就想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脚下,向你跪地求饶,求你的可怜宽恕,你再狠狠的把人踩在脚下,其实你比谁都胆小懦弱,吃个饭都要拿只畜生来试毒,生怕别人给你下毒,你才是最可怜的孬种。”
杨苍梧哈哈大笑,粗哑破锣的嗓音响彻云空,杨苍梧停住笑道:“差点就上了你的当,想让我一气之下杀了你,好失去折磨的对象,放过你儿子,果然好算计。”
江采莲咬牙瞪着眼前的恶魔,毫无征兆突然向桌角冲去。
她低头撞上的瞬间,身体被后发先至的杨苍梧紧紧抱住,珠玉满怀的他毫不犹豫走向床笫,江采莲浑身僵硬心如死灰。
杨苍梧从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感兴趣,在尽情享受的时候还会注意女人的表情神态,琢磨她微皱的眉头抿紧的嘴唇以及眼波的细微变化,甚至在高潮时没有像以往般彻底放飞原始的兽性,手掐在女人的勃颈上始终没有用力。
杨苍梧趴到女人身上,手轻轻抚摸女人红肿的半边脸颊,女人扭头避开,他穷追不舍,女人转回头瞪着他,杨苍梧被瞪的很开心,在她身上动了动,突然伸出舌头舔掉女人嘴角的血渍,女人知道反抗无效,不再做垂死挣扎。
杨苍梧问道:“你为什么不怕死?我觉得人人都该怕的。”
江采莲冷冷道:“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杨苍梧笑道:“这是赌咒发誓还是吓唬威胁?”
江采莲闭上眼不再说话。
杨苍梧手掐在她脖子上缓缓用力,江采莲呼吸困难脸色通红,但始终不出一声。杨苍梧再用一分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突然松开手道:“我可以不杀你儿子,还可以把他接到你身边。”
江采莲睁开眼想从他眼中确认真假。
杨苍梧被她看的不自然,补充道:“我是有条件的,之前我说过了,看见过我面的人都死了,所以,想要儿子,你们俩以后就不能离开我。”
江采莲仔细想了想,问道:“你若死了呢?”
杨苍梧笑的诡异:“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带上你们俩。”
江采莲怒道:“你杀了我吧。”
杨苍梧对着一个要死要活的女人有点无计可施,他不敢肯定这个疯女人什么时候会再寻短见,他有杀人的习惯可没救人的习惯,迫于无奈退一步道:“真有那一天,你肯陪我,我就放你儿子一条生路。”
“你让我想想……”江采莲盯着丑八怪冷冷道:“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出崇德门外三里,青山绿水的风门渡口在沅水要冲上虎踞龙盘,和风门渡这个气势不凡的名字相比,朗朗上口的三里渡要更家喻户晓。渡口西面紧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小夷山,和西去一百五十里的大夷山遥相呼应,据说前朝国师张风月曾在山中隐居炼丹,有一个百米高的平崖叫羽仙台,是张风月羽化飞升的地方。
风门渡口外是个人烟稠密的小镇,小镇横跨沅水两岸,因渡口得名风门镇,沿河两岸各有一条主干道,被拦江而建的飞云桥左右相连,这座无柱拱桥以大木凌空架起,在河的下游乘船观看便象随时要飞入云端,在整个京城大小三十四座桥理,论精美程度也许不敢妄自尊大,但论技艺之高超、气势之恢弘飞云桥绝对称得上首屈一指。
不少进城的百姓或外地客商都习惯于闲暇后来这座桥上驻足流连一番,两丈余宽的桥面上倒也并不拥挤,中间可以并排通过两辆牛车,并不妨碍两侧驻足远眺的游人。
在一片赞叹不绝中突兀的站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女,上身穿袍下身穿裤脚上蹬着及膝的鹿皮靴。四人的发髻也很奇特,男的髡发,只在两鬓或额两侧留着小辫,身材不高但魁梧凶悍,女的扎了一头小碎辫,虽然肤色略黑,但高挺的鼻梁和斜飞的浓眉透着一股英气,站在人群中落落大方。
和众人极目远眺江面千帆过境的壮观不同,四人的眼睛专注的盯着桥下临江的石滩上,此时搁浅着两艘三桅大滩船,三个青年正专心致志的埋头修理。
个子最挺拔的异族青年一口仇池语对身边人说道:“我们的呼凉河上若有这样的大船,骑兵粮草就能轻而易举越过阴岭山,彻底断绝突戎与西域的来往。”
眼睛细小,颧骨高耸的异族汉子笑道:“王子说的是极,若能得到魏国的造船技术,最好能带些造船工匠回去,仇江和池山可就真成我们的天下了。”
青年看了眼遥遥在望的大魏皇宫,叹息到:“怕是难啊,狡猾的魏国只想把我们当马前卒使唤,一项实际的条件都不应,比草原的灰狼还要贪婪。”
他们到魏都梁京旬月有余,鸿胪寺那帮老狐狸,虽然提高了仇池的国宾等级,给的回赠比以前超出一倍,但有关开放互市,特供军需和匠工学习却一概推诿,连他这个仇池王子提出尚魏帝的徐国公主也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