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到男人面目全非的脸,小心问道:“那他的脸怎么会……是毒药害的吗?”
杨苍梧下意识去摸了下脸,触手是冰冷的面具:“小孩的失踪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全城开始严密搜捕,小孩知道早晚会被发现,无计可施的他就想到了毁掉脸面这个办法,现在想来很天真,不过的确帮他躲过一劫。小孩一狠心就用双手在脸上使劲抓挠,皮肤太嫩,数日没剪的指甲在脸上刮出八道血印,小孩生怕没有作用,反复的抓挠,直到眉毛被扣下两片,眼角鼻子和嘴巴被抓出豁口才敢停手,就这样他也不敢白日外出,每天都在臭水沟里躲到晚上,直到三个月后对他的搜捕突然停止,后来才知道有个和他长的很像的小孩被当成他抓走。”
女人轻轻起身,锦衾掉落露出没好的胴体,她毫不在意,靠过去抱紧男人的身体,头枕在男人肩上,温柔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苍梧伸手抬起女人柔滑的下巴,笑道:“现在就很好,我的命不再受别人掌握,想毒死就毒死,想捏死就捏死,更妙的是我还能掌握别人的生死,比如你的。”
女人眼中的柔情蜜意一滞,想报以一笑却没做到,就算这是玩笑也大煞风景。
杨苍梧笑的很开心:“附送的故事已经讲完,我的脸你已见过,该你履行我们的交易了。”
女人脸色一白:“怎么履行?”
杨苍梧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借你用用,你要怕疼也可以用床幔的束巾。”
女人坐倒在床上,如梦初醒,惊恐道:“你真的要杀我?”
杨苍梧用剑挑起女人的下巴,笑道:“你以为我是在逗你吗?”
看着面前凶恶丑陋的面具,神秘好奇新鲜统统一扫而光代之以恐惧,女人瑟瑟发抖:“为什么?本来好好的,为什么?”
杨苍梧冷冷道:“这么快就忘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女人哭道:“你骗我,我以为你要我做你的女人,我根本不想死,我不看你的脸了,你的脸有什么好看的,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杨苍梧把剑放在女人的脖子上轻轻比划:“这些不重要,你答应应了这笔交易我履行了你就该履行,你反悔也没用,别忘了,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
女人突然跪下,哀求道:“你饶了我吧,我给你做女人,我一定好好伺候你,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别杀我!”
杨苍梧用剑抵着女人不停起伏的雪白胸脯,玩味道:“这样的女人有的是,我不缺,你要有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可以不杀你。”
女人看到了希望,忙擦了把脸,想了半天,喜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不该杀我。”
杨苍梧摇摇头道:“这世上图一时之快杀人者比比皆是,别人可以,我当然可以。”
女人无言以对,这理由若能说服他也的确小看了他,女人现在完全收起了刚才的同情怜悯,把男人当杀人恶魔看待,至于那个幼小心灵遭遇的悲惨全都见鬼去吧。
女人灵光一现:“杀了我被官府抓到会被砍头。”
杨苍梧淡然道:“在你之前我杀了两只手数不过来的人,不怕多你一个。”
女人脸色惨然,低头冥思苦想,迟疑道:“杀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会遭报应的,死后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杨苍梧恶狠狠道:“这样正好,想来害过我的那些人多半也在,我一个个的折磨过去。”
女人被他嘶哑狠毒的声音吓住,握紧拳头绞尽脑汁,越急脑子越是空白,突然放声大哭:“我想不出来了,你给我一晚让我慢慢想好不好,我不想死,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行行好……”
女人的呜咽凄切哀婉,绝望的脸上梨花带雨,眼神中的楚楚可怜一下击中杨苍梧的病态残忍,让他有种畸形的快感,
女人懵了,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不知所措。
杨苍梧扔掉短剑,三两下除去衣服,扑到女人身上肆意的蹂躏。求生的欲望让女人忍住疼痛屈意承欢,意识到男人热衷于她的痛苦后更是表现的痛不欲生,这样做的结果反倒让男人变本加厉,杨苍梧的动作开始暴戾疯狂,女人到了承受极限不得不拼命反抗,可怜衰弱的就像老鹰爪下徒劳挣扎的小花蛇。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杨苍梧木然坐起,用锦衾擦拭掉身上沾染的血迹,穿上衣服,女人像条翻着白肚皮的死鱼挂在床边,房间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杨苍梧用锦衾裹起女人的尸首,出屋来到房后的枫树下,这里埋着五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和这个女人结局一样,被他亲手杀死亲手埋葬。
褚不满从来不去想被他接回来送进太上房间的女人到哪里去了,他忠于职守的按照主人吩咐办好每件事,尽量让自己显得做人可靠办事稳妥又忠心耿耿,最后一点多少有些心虚,他拿不准主人是否认同,而不够忠心的奴才越聪明懂事越遭忌,座椅褚不满希望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活得越长久。
他在处理干净赖巧儿的丧事后——其实也没什么处理的,一个众叛亲离的人除了债主没人在意他的死活,恰好他的真正债主最后只有一个——接到太上新的任务,找到赖巧儿的媳妇带回院子。
几天前刚办过这种事的褚不满驾轻就熟,赖巧儿的前任媳妇江采莲在黄昏后被送进杨苍梧的房间。
杨苍梧正在吃饭,身边有只绿色的大鹅,他每夹一种菜都会先喂绿鹅一筷子。
江采莲看着在柔和的阳光里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里有一丝好奇,但经历过破家前夫和无良富商后性格坚韧头脑不算笨的江采莲已经学会随遇而安,没吃午饭的肚子咕噜一声抗议,刚才的沐浴耗去了仅有的存活,现在感觉肚里空空如也。
江采莲不想再委屈自己,披着锦衾把身体裹严实赤脚下地,走到男人对面徒手抓起一块黄焖茄包肉塞到嘴里,嚼了三两下咽进肚子才转身去看男人。
杨苍梧不出意外的听到一声刺耳尖叫。
江采莲眼睛瞪的溜圆,毫无准备之下失声惊叫,之后就剩下打量,若不去注意对面面孔的完整程度,只看细节就能发现些端倪,比如有8条明显的不规则抓痕,粗细不匀好像重复多次,两耳侧还有两条不那么明显的细小抓痕,合起来就是一双手的样子。
疤痕年月太久颜色已经接近脸上的本色,但对整张脸的破坏无疑具有毁灭性,眉目鼻子和嘴唇出现各种开裂跟倾斜,江采莲不但没有了吃下去的胃口,还有点想把刚吃下去的吐出来。
杨苍梧把手中筷子递给她:“我吃完了,不嫌脏你就用。”
江采莲从锦衾里伸出一只手接过,在锦衾上蹭蹭,夹起一筷山药又放下,看着男人道:“你在这我吃不下。”
男人明知故问:“为什么?”
江采莲又瞪起眼:“你不知道你的脸让人倒胃吗?虽然这也许不怪你,但它影响我食欲。”
杨苍梧笑了笑,江采莲咽下反胃心道还不如不笑。
杨苍梧好奇道:“你好像不怎么害怕?”
江采莲哼哼两声:“最可怕的赌鬼都领教过了,一张大花脸有什么好怕。”
杨苍梧哦了一声:“你说你丈夫吗,你很恨他?”
江采莲不再看他,低头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冷冷道:“他跟我已经没有关系,我恨不着。”
杨苍梧看着江采莲裸露的半截手臂,纤细白嫩,骨肉均匀:“这明显是气话,毕竟结发那么多年,还有个孩子。”
听到孩子,江采莲停下咀嚼,愣了半晌,黯然道:“他是他,阿满是阿满。都说虎毒不食子,我替他还了债,只要他以后好好待阿满,我就不恨他。说到底他走到今天我也有错,没尽到相夫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