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盛陶那爆脾气哪儿还能忍,一紧手头钢枪又一个健步闯了上去,枪尖连点三次,间隔不过一瞬,三枪其出,皆指‘黑蛇先生’裘汉面门。
他气势汹汹的水来,裘汉却平平淡淡的土掩,腰间一抽,黑的软剑便抽了出来,裘汉双目看的真切,一抖胳膊,剑身准确的缠在了盛陶的枪上,又猛地发力。
裘汉穿的是书生衣袍,可这身气力却不是摆设,这突兀的一扯,盛陶一个不曾反应过来,钢枪竟是被掀至一侧去了,好在盛陶反应也快,伸出手去就擒住了钢枪,自个儿在地上打了个滚,卸掉了多余的气力。
裘汉任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和蔼道:“莫急莫急,我家兄弟自会陪盛公子玩个高兴。”
裘猛也向前一步:“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倒不如来跟我耍耍。”
盛陶恨的直咬牙,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大字:“蟊贼受死!”
便一枪刺出,裘猛还想故技重施,伸出手就看下剑锋,嘴角还笑:“这一枪还不如方才那一枪。”
却不料盛陶早有预料,嘴角一扬,裘猛暗叫不好,已是来不及了。
这一枪只使了三分气力,被裘猛接下也是意料之中,盛陶即刻向前了一步,之后一侧身子把枪身背在了自个儿肩上,借着腰的力就是猛一转身。
枪身也自左向着裘猛砸去,裘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抬手,就听着一声闷响,裘猛一颦眉头,身子向一侧连退数步,跟盛陶拉开了距离。
但盛陶使的是枪,一寸长一寸强,见自个儿一个横着扫去的“蛟龙扫”不中,身子当即向后又退了一步,一把擒住枪尾,手头发力就朝着裘猛所在推了过去。
枪尖闪了夺命的银光,裘猛一咬牙,双手朝中间猛地一拍,勉强接下枪尖,可还没完,却见盛陶抓着枪尾就猛地一拉,裘猛压低身子,借着自个儿马步的基本功不动如山,可这也在盛陶的算计之中。
裘猛不动,那动的就是盛陶了,借着枪杆和裘猛把自个儿拉了过去,大腿肌肉炸起,一脚就狠狠揣在了裘猛身上,把裘猛揣出去半丈之远。
盛陶止了身子,拿着枪,戏谑一笑:“瞧见没?你的铁鹰爪手打不过我的盛家枪,所以你的铁鹰爪手才是邪门歪道。”
“当家的着实厉害。”再看去,那裘猛竟稳当当的站着,却见他缓缓站直,嘴角不见鲜血,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倒是我小瞧了当家的,方才那一脚就当是赔礼,接下来我定会让当家的高兴高兴。”
脸那裘猛猛地掠出暴起,一式铁爪阴芒森森,居高临下就冲盛陶面上攻去。盛陶暗叫一声不妙,再出枪也来不及了,只得横起枪杆,匆忙挡下这一抓。
铁爪阴寒,不过离他头颅三四寸,可谓是险之又险。
裘猛身子瘦如柴火,力道却不轻,爪上千钧巨力,盛陶一时也经不住,腿一下就弯了下来。
此时裘猛的腿也落了地,抬起就朝着盛陶一脚,那盛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发觉了,抬腿就还击,裘猛手上功夫了得,脚下功夫却是一般,盛陶连踢三脚就压制了裘猛,看似是裘猛作茧自缚,可盛陶的脸突然就变了。
“不好!”
一脚分出了气力跟裘猛对踢,导致自个儿竟是有些撑不住裘猛爪上的气力了,支撑着自个儿身子全部重量的腿一软,盛陶带着骇然的面孔竟是摔了下去。
裘猛不留余力,爪子只顺势划了下去,一边华东城心叹不好,一扭玉笛,末端竟是窜出一柄不短的剑锋,他捏着玉笛,脚步如生劲风。
笛剑刺去,意在挡下裘猛的爪子,可一柄软剑刺来,直挑开了华东城的笛剑,华东城撇了裘汉一眼,来不及去管直又赶去,可裘汉朝着华东城便连刺四剑,剑光如电。
华东城无奈,只好持着笛剑便还击过去,也是刺去四剑,只听得“锵锵”作响,火光四溅,挡下了裘汉的剑,只是盛陶那儿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华公子当真好生心急,还不曾与在下切磋,就急着与舍弟交手么?”
华东城咬了咬牙,赌气似的向裘汉刺去,这剑很快,但还不够快,所以被裘汉接下了。
裘猛收了自个儿的爪,在衣裳上蹭了两下,衣裳染上了血渍,爪子倒是干净了一些,他粗重的喘着气:“盛当家当真好反应,竟是一蹬我踢来的腿就蹭着地儿的撤了。”
盛陶也喘着气,很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攥着钢枪,方才当真千钧一发,只是自个儿的腿上还是被裘猛划伤了,血不断涌出来,淌了一地。
裘猛道:“你是断断敌不过我的,华公子也不会是我兄弟的对手,倒不如把货交出来,也好饶你们一条命。”
盛陶额头流着汗,仍啐了一口,斥道:“你这腌臜鸟人!真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怕告诉你!今儿个要么是你拿了我的脑袋再拿了货,要么就把你的脑袋留下给我下酒吃!”
裘猛摇了摇头:“我这脑袋可金贵的很,与不了你做下酒菜。”
便张出獠牙,曲了手指,刀似的爪子便向盛陶扑去,那盛陶不慌不忙,紧紧算着长枪,耐着自个儿的性子,眼上瞧的真切,待到那裘猛当真扑上来了,这才一紧钢枪,朝着裘猛就是一刺。
这也才裘猛预料之中,歪了脑袋就躲了过去,之后一爪子就硬是卸下了盛陶的左腿!
盛陶叫唤了一声,华东城向那看了眼,直喊盛陶的名字,心有余去帮盛陶一帮,可力不足,那裘汉的软剑又从一侧缠来,要被缠上了脖子,那裘汉只需少一发力,就能让自个儿身首分家。
便匆匆抬起笛剑挡了下来,裘汉笑道:“华公子还需担心担心自个儿,盛公子那儿舍弟自会照顾好,就不劳华公子费心了。”
华东城咬了咬牙,书生脾性早抛在了脑后,一面挥剑一面指着裘汉的鼻子就骂:“直娘贼的,今儿个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再看盛陶那儿,额头留下豆大的汗珠,这硬生生的卸下一条腿来,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的,裘猛听了这声儿,又见了血,病态的哈哈大笑起来。
血溅了裘猛一身,他只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竟笑了起来。
只是他忽然就不笑了。
盛陶脸上愣是疼的发白,可已不见那丢人的神色,他方才忍着疼收回了仍是故技重施只使了三分气力的钢枪,趁着裘猛一个破绽,就如电的刺了过去,一枪直刺进了裘猛的左肩。
裘猛瞪大眼睛,疼的叫唤起来,面露凶光就冲向盛陶,他越是靠近,钢枪刺的就越是深入,只是这裘猛不管不顾,直铺在了盛陶身上,两爪并用,开膛破肚。
那疼是常人压根想都不敢想的,盛陶也疼,也大声叫唤起来,可手头的力没减弱,攥着枪就不断搅和,枪身在裘猛的伤口里搅和,越来越疼,裘猛的左手动作慢了下来,可右手更快了。
盛陶只觉得自个儿意识以及模糊了,一咬牙关,把枪身斜了过来,拼着自己最后的力气一脚踢在裘猛的肚子上。
裘猛已经杀疯了,这一脚不躲不挡,被盛陶一脚便踹飞,同时盛陶的枪卡在裘猛的肩里,他豁出去老命攥着手里的枪,伤口本就被搅和的有些夸张了,这会儿裘猛的胳膊竟是硬生生的被扯了下来!
咳嗽两声,咳出来的全是血,盛陶觉得自个儿有些撑不住了,裘猛也狠狠摔在地上捂着断手的位置就叫唤起来。
“盛陶!”华东城急了,剑招也乱了,自家兄弟的胳膊都被卸了下来,那裘汉反而漠不关心,抓住了华东城这破绽就一剑刺了过去。
盛陶眼里瞧的真切,可再没余力帮忙,撇了眼自个儿手头的枪,他紧了紧这杆钢枪。
裘猛红了眼,仅剩的右手狠狠的就给自己来了一拳,打的自个儿眼冒金星,他盯着盛陶就冲了过去,五官已经狰狞的有些吓人了。
“我要把你这直娘贼活着大卸八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会儿裘猛已经失了理智,落在他手里必然是得不到什么好的,盛陶咬了咬牙关,毅然决然的便将手中钢枪一抛。
枪尖势如破竹,直逼向裘汉,那裘汉寒毛倒气,只觉得一丝不妙,已经将华东城逼入死地的剑不得不手了回来,运气吐纳使得软剑变得坚硬,就一剑把盛陶最后一枪弹至一边。
与此同时裘猛也扑在了声陶身上,一个照面就硬生生把盛陶的右胳膊卸了下来,盛陶疼的大喊,那裘猛只是在盛陶身上千刀万剐,每一爪都只是削下很薄的一小片肉。
“盛陶!”华东城红了眼,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可裘汉直又一剑刺来,华东城猛一挥手,值得反手一剑招架下来。
华东城的打法愈发奔放起来,左劈又斩,活脱脱一个土匪模样,发带也早断了,披头散发的活脱脱一个疯婆子,哪里还有半点公子模样。
反观裘汉,衣衫整洁,一丝不苟,虽然身子壮的像头牛,可剑法飘逸,这才是公子之风,温文尔雅。
华东城的剑招已经没了章法,落败已是时间问题,盛陶也疼的直混了过去,身上几乎没一处完好的地方,血淌了一地,那裘猛也恢复了过来,朝着华东城便扑了过去,虽然只剩下一只胳膊,但好歹也是“铁爪”裘猛。
华东城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败了。
“黑蛇先生”裘汉的软剑最后还是缠上了他的脖子,微微一扯,便身首分离。
披头散发,满目狰狞的模样成了这‘华公子’最后的姿态。
反倒是裘汉仍是从容模样,斯斯文文,身上不染一滴血渍。
剩下的镖师早在华东城下车之时就一哄而散,他们就是上了也只能被二裘顺手杀死,左右不了战局。
他们的数量还不至于变成质量。
裘汉两剑劈了中间的马车,走了上去,终于找到了盛陶他们押送的物件了。
一个小紫檀木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