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身亡的消息迅速在苏府里传播开来。
苏府这么多年来还从有下人自尽的先例,苏老夫人发了话,务必要厚葬倚翠。
林娇总觉得这事与三房有莫大的干系,但也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等着倚翠先尸检完再说。
偏偏苏烈这几天忙得很,有时整天不见人影。
林娇只能在半夜他回来的时候堵住他。
“倚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苏烈伸手按住眉头,十分乏累的样子,“还没有,最近天策府比较忙,等有空了我亲自去问问。”
林娇心里一软,“天策府可是有什么事?”说着拉他坐下,伸手在他头上轻轻地按摩起来。
苏烈放松下来,徐徐道:“房大人被人打了。”
“房玄龄?他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招惹谁了?”
“前几日他骑马路过张升府邸,张升以他不下马视为不敬为由,将他毒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家中养伤呢。”
“这是什么道理?他张升是个官,房大人也是官,怎么就不敬了?”
“那张升无理取闹,硬说他父亲乃是当今国丈,房大人不下马就是不敬国丈。”
苏烈说完冷笑一声。
张婕妤虽然备受宠爱,但名义上只是婕妤,她的父亲竟然敢自居国丈,哪来的底气?还不是仗着与太子关系交好,横竖看着天策府不顺眼,找个机会打击报复罢了。
林娇却是想起别的事情,“天策府里可还有其他人受伤?”
苏烈摇摇头,“受伤的倒没有,只是有人来报杜大人家中老父去世,他回老家奔丧去了。”
杜大人就是杜如晦了。
林娇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这个时候去世?会不会时间太凑巧了些?”
苏烈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还一时未理清头绪,伸手把林娇的小手拉下来,捂在自己的大手里。
“今日是尉迟的生辰,我忙了一天倒忘了为他庆祝,你收拾几样小菜,我去看看他吧。”
“这么晚了还去?去他家里吗?那我也去行不行?”
林娇在家待久了也觉得闷地慌,尤其是倚翠没了,她总觉得这宅子里头害怕。
“行,一起去吧。”
尉迟敬德住的很远,苏烈嫌马车太慢,抱林娇上了一匹快马,自己也翻身上去。
林娇上辈子拍古装戏时,曾经摔下马过,因此十分害怕,两手紧紧抓着苏烈的手臂,“你慢点,慢点。”
苏烈仿佛没听到一般,一夹马肚,骏马飞一般蹿了出去。
林娇被甩到苏烈胸膛上,寒风夹着雪粒子迎面而来,冻地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苏烈解开自己厚实的大氅,将林娇严丝合缝地包在自己怀里。
两人一骑,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尉迟敬德的家门口。
林娇被苏烈抱下马,来回瞅了瞅那栋小房子,讶异道:“尉迟好歹是个将军,就住这个小破房子?”
苏烈笑着刮刮她鼻头,“他一个光杆司令,没有家人没有娘子,又不喜欢用仆人,住大宅子干吗?”
林娇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一丝细微的动静,苏烈立马拉了她躲在墙角。
骏马的铁蹄是用软布包住的,此时也如有灵性一般,无声地躲到黑影里。
远处慢慢猫过来几个人影,穿一身黑衣,脸用黑巾挡住了,看不清长相。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嘀咕道:“尉迟这小子真不会享福,堂堂将军住的还不如小百姓。”
“哼,他要是住了大宅子奴仆成群,我们可就没办法暗杀他了。”
暗杀?
林娇差点吓得叫出声来,苏烈忙捂住她嘴。
眼看着那几个人翻墙进去了,苏烈小声道:“你在这呆着,我进去收拾他们。”
林娇紧紧抱住他腰,“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
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她又没有功夫,万一落单了只有等死的份。
软香温玉抱住自己很是舒服,苏烈摸摸她耳垂,低笑道:“胆小鬼!”
胆小鬼就胆小鬼吧,总比没命强。
林娇这么想着,忽然被苏烈抱着腾空翻上了墙头,再一个起落,人已落到了院子里。
唉呀妈呀,真刺激。
连威亚都不用吊的感觉真爽!
院子里那几个黑影正在往屋里吹迷烟,稍等了一会后才蹑手蹑脚地翻窗进去了,个个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大砍刀。
苏烈搂着林娇,几个起落就到了房前,抬脚就往最后那个人影……上踹。
林娇的小心脏怦怦直跳,又是害怕想闭眼,又是新奇想看看。
今晚的苏烈荷尔蒙爆表,怀里抱着林娇也丝毫不耽误他的发挥,十分潇洒利落地踹倒了好几个人影,喜地林娇只想为他拍掌叫好。
这边苏烈住了脚,里面也传来嗷嗷几声惨叫,紧接着几个人影被摔飞出来。
尉迟敬德光着膀子走出来,如一座大山般堵在门口。
“……哪来的小贼,敢太岁头上动土。”
转眼看见苏烈搂着林娇站在院里里,而后者正用一种近乎痴迷的崇拜眼神看着前者。
苏烈没注意到自家小娘子的眼神,踢了踢地上哀嚎的人影,“看来不用我帮忙,你也能料理他们。”
“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尉迟敬德随手拉下一个人影的面巾。
陌生的面容,确定不认识!
尉迟敬德挠了挠头,“娘的,老子最近招惹谁了,这已经是第四批来暗杀老子的人了。”
苏烈一怔,继而怒道:“待会带到天策府审问,不怕他们不招。”
话音刚落,地上的人影儿都纷纷没了气息。
尉迟敬德气道:“能不能有点骨气?还没审呢就服毒自杀……”
“早晚会揪出他们来!”苏烈环视了一圈,又道:“你还是搬到我家去住些日子吧,你这破房子实在没法住人。”
尉迟敬德嫌弃道:“我才不去呢,你们府里麻烦地很……”
这时林娇已经回过神来,出声相劝道:“我给你做好吃的呀,火锅、烤肉、烧鸡……”
尉迟敬德挠挠头,打住她道:“行了,我这就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