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世界像是镜子,对它笑,他也会对你笑,同样灿烂,同样自我满足,一拳击穿,对面是空旷的自由,玻璃碎片刺入皮肉的苦楚,血像蝴蝶一样在空中舞。
白霜坐在巷口中的一家夜宵店里。周围是繁华的,冰凉的,眼前是熟息的,是陌生的。
“呵,”一脸仓皇:“六元的雪花再开一瓶!”
他生冷地坐着,脚边竖的,倒的啤酒瓶交措着。
白霜用手拨弄着瓶盖,反过来,转过去。
以前啊,姑父老是拉着我和洛祺泽,跟他玩弹瓶盖,谁先被对方弹下桌子,谁就输了。他赢了,就总用爽朗地笑声说那句老套的台词:“哈,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赢了,咧嘴骂我们耍诈……
白霜看着指尖镀电的八角盖儿。
看啊,我的盖还在桌上,我赢了!
我也哭了。
“你喝得够多了,”白霜身出现了洛祺泽的身影,道:“走,我们回家。”
“洛……”白霜摊倒在桌上,手指继续拨弄着瓶盖:“别管我,你也一样吧,想一个人发一阵疯,失去了亲人的感觉……”
“我怕你……”洛祺泽第一次在白霜面前流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会的!”斩钉截铁。
“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再睡!”洛祺泽的眼泪又流出来了,装睡的人叫不醒,他尊重白霜:“但答应我别喝了,你还是初中生,好吗?”
“哦……”
会耍亲情牌了吗,比小时候可爱了。
洛祺洛走了。
白霜知道他还会回来找他,也走了。
(贰)
白霜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感到落魄,也困了,找了个无人的巷道,坐下来,昏睡过去。
……
白霜——
白霜!
……
依稀的声音。
“啊!”
一泼冷水浇湿了白霜一身。
白霜伸手挤干头发上的积水,勉强抬起头看。
眼前一个少女,红润着眼眶,映出惶恐的,焦急的。
是她接得冷水来泼我的?
她是……
“白霜,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少女脸上还残悬着未干的泪水。
是担心啊。
是叶落啊……
(叁)
白霜双眼凝然。
不语。
他,无论是近来的心情原因,或是总体对叶落的疏远,反正不再对叶落那亲切,生挺着脸,字里行间的矝持。
对啊,天气忽晴忽阴,这个都能忍受,又何必在意一个人的忽冷忽热呢。
“你,”叶落:“喝酒干什么?”
补:“出什么事了吗?”
“我只是睡会儿。”僵撑着头,声音有些哑。
“可是……”
“又如何?”白霜双眼睁得很大,他早已清醒了,却还那般落魄。
“又如何,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已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叶落有些怀疑是自己的原因。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不存在了,你看错了我,我也看错了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是我妈妈。”
“是他,是她……”白霜道:“所有人都这个那个,我有多狼狈?”
“……”
“我珍视的亲人,我引以为傲的兄弟,还有……”白霜看向叶落,道:“甚至连我最在乎的人都那么陌生,都走远了。”
叶落低下头,泪湿眼底。
勇气是什么东西,就是在不清醒时冲动填下的选择题,有无数条途径,往往我们都保本选择最匆忙的那个,但,放弃退而求其次,你会发现,其它就是答案,不一定每个都正确,但一定每个都是一种可能。
她终抬起头。
“我——”
“能抱抱你吗?”
白霜愣住了,叶落将他抱住。
他没有反抗,每个人都渴望被宠坏。
通过相拥在一起时紧扣地手指转递彼此的温度。
……
“叶落,你真的是哪个地方都是补课场所啊。”
“哈哈……”
“你在笑么,真是,欸,你抬头干什么。”
“他们说:仰望星空四十五度角就不会让眼泪掉下来。”
“我猜你还是很在乎的吧,要不是每晚都想起你,我才不会知道现在的安眼药那么劣质。”
“欸欸欸!别以为我不会脸红!”
(肆)
天空对白云长达千年的守候,最终一无所有,是因为他不知道云一直化成泪水陪伴着他。
“洛祺泽,”白霜翻找着抽屉,道:“姑父的信呢?”
“那里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密秘,我昨天看见她把扔了。”
“什么!”
“不看也好,看得伤心……”洛祺泽,道:“天有不测风云。”
“太突然了,我始终接受不了,那么戏剧性……”
“嗯……”
正当兄弟俩长叹短唉之时,梅良玉破门而入。
“白霜,我得到了法院批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