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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马黑马

“小道长,有空常来啊!”

“嘻嘻,这小道士长的真俊!你看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真漂亮!”

“呦,动春心啦,你可不能老牛吃嫩草啊!”

伴随着几位八卦妇女的闲言碎语声,度一凡师徒二人酒足饭饱,告别村落,再次踏上了回家的征程,只是这时已经离家不远,两人便也行的慢了些,江流儿的十万个为什么就又来了。

“师父,回到家咱们先做什么呢?”江流儿问道。

“当然是让你师娘给咱俩打两桶热水,好好洗去这一路上的尘土。”度一凡随口答道。

“师……师娘”,江流儿令人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师父,怀疑近乎铺满了脸,“师父,您成亲啦!”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为师吗?”度一凡鄙视的撇了江流儿一眼,“为师难道不能成亲吗?”

江流儿嗫嚅了半天,方道:“师父,师娘长的好看吗?是不是像我一样好看?”

“你是在嘲讽为师吗?”度一凡闻言终于怒了,“你是不是想说,如果长得像为师?那一定就是个丑妇了。”

“呃……”江流儿连忙摆正表情,否认道:“师父,你说的是哪里话?正所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又怎么可能嫌弃您呢?我想师娘长的一定是极好看的,否则师父怎么会娶进家门呢?”

度一凡闻言,终于心平气和了些,道:“算你今日识相,快到家了,为师也不想为难你!”

江流儿见躲过了这一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暗道:“你挑徒弟都挑一个长得比你帅的,想必挑媳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师娘一定长得像我一样好看!”

度一凡自是不知江流儿心中在想些什么?两人就这般翻山越岭,一路前行,终于在三日后的正午,来到了白马镇前,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度一凡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八年了,他离家时可没想过会走这么久,此时颇有些近乡情怯。

就在这时,一位肤白貌美的妇人领着自家丈夫路过镇口,一眼便瞧见正在张望的度一凡,不自禁便喊出了声:“这不是度家相公吗?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八年都上哪里去了,可把你家娘子担心坏了,你还不赶快回家安慰安慰。”

说着这妇人又白了度一凡一眼,道:“要我说呀,也就是度家娘子,活活守了八年活寡,换做别人,早不知给你带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度一凡闻言好生尴尬,是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江流儿则一直憋着笑,没想到临到家了,师父还受了这样的白眼。

幸好妇人的丈夫见自家内人说话口无遮拦,遂开口解围道:“你不要瞎说,度家娘子平日与咱家甚好,你怎么能往人家身上泼脏水呢!”

妇人闻言不乐意了,泼辣的言道:“咋地,只许你们男人做,不许我们妇道人家说吗?我告诉你,王老四,你要是敢不声不响的离家八年,我就敢给你生八个儿子,你回来以后,让他们个个管你叫爹,你信不信?”

妇人的丈夫没想到这也能惹火烧身,只好向度一凡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不吱声了。

妇人见丈夫怂了,冷哼了一声,到底过往有几分街坊情面在,也不再为难度一凡,哼了一声,便领着自家丈夫走了。

度一凡见此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向自家宅院行去。

但师徒二人刚来到街口,便再难向前走了,只因这街口已被数十名看热闹的闲汉围得是水泄不通,怕是只有度一凡能在风中凌乱的那个年纪方能挤得过去,如今只能干着急了。

度一凡向人群中瞄了一眼,恰好看到一位老街坊,便硬挤到此人近前,道:“胡大叔,今日这是怎么了,咋这么多人围在街口不走呢?”

这位白面长须的胡大叔见是熟人,也没废话,指了指前方,道:“你这娃子,眼神那样好使,自己看呗!”

度一凡顺着胡大叔指的方向定睛一瞧,不由咧开了嘴,只见那街面中央,被一位心宽体胖的大胖子牵着一匹长相奇丑的黑马占据着。

度一凡心中瞬间翻了一个翻,心说这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居然有人来到这白马镇叫卖一匹黑马,难怪人人都来看这个西洋景,还真是奇了。

“你也觉得新奇吧!”胡大叔笑问道。

“这人是谁?以前倒是未曾见过?”度一凡见此人面生,便问道。

“你没见过也正常,此人名叫朱定邦,乃是临镇的一名穷秀才,许是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这才舍了面子,将家中唯一值钱的马匹牵来售卖,只是这黑马实在卖相不佳,已经连着几日无人问津了。”

两人正聊的热闹,街中央的朱定邦忽然开口道:“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们,我朱定邦也不怕诸位看我这个笑话,只是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方才已有几位老成持重的爷们过来劝过,说我来这白马镇卖一匹黑马,还这么丑,虽说新奇,但定不会有人上来叫价。”

“我朱定邦却有不同的看法,诸位也知,这西唐国的女子皆以丰臀为美,说的通俗些就是以胖为美,像我这样的去了西唐国,定是一位美男子。”说着这朱定邦竟然当众搔首弄姿起来,惹得围观之人大惊失色,连忙堵住自家孩子的眼睛,以免长出鸡眼来。

幸好朱定邦见众人反应这么大,便匆匆停了下来,道:“当然,到了咱们东汉国,风俗却是大不一样了,我汉民女子皆以瘦为美,多爱薄施粉黛,我说这些为了什么呢?自东汉国科举开科以来,天下士林子弟便都喜欢买一匹俊俏的白马,跨马游街,好不风流倜傥。”

“白马镇的白马也因此供不应求,兴盛不衰,但世间美的标准是不同的,你看这东汉国和西唐国还是邻国,但一个喜欢胖,一个喜欢瘦,诸位焉知我这黑马就不受欢迎呢?要知这这世间之物,以稀为贵,我遍观白马镇三十六坊,竟无一匹黑马当街售卖,可见我这黑马便是稀少的,况且这马骨骼清奇,若是拿来与白马镇的白马配种,想来又是另一番美妙,说不得便要配出一匹千里良驹。”

朱定邦这一番话出口,引来周围一片掌声,随之还真有人上前搭讪叫价,不想这朱定邦与周围人讲了几口价后,竟不在理这些人,牵着这匹稀奇惹眼的黑马竟一走了之,让叫价之人好生叹息了许久,只是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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