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一凡在这化为少妇的女妖说话的间隙,传音给他身旁的江流儿道:“流儿,且在心中放下青青与你师娘,放下一切挂碍,与为师默念一段心经。”
“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在度一凡的指引下,江流儿的心逐渐清净下来,与度一凡一起默念道:“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此真言一出,江流儿顿觉头脑一清,再向行撵注视之时,哪还有师娘和青青的身影,分明就是两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在那里兀自摇晃。
度一凡此时又言道:“流儿,道家有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这是极为玄妙的道理,值得我等修佛之人借鉴,我等修佛之人追求的空不正是要将一切烦恼挂碍统统丢弃吗?你虽明了空性,但心中对空仍有恐惧,便也生了挂碍,师父是你的挂碍,师娘是你的挂碍,青青亦是你的挂碍,你能通通放下吗”
“师父,我……”江流儿抬起双眸,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道:“我一直很害怕,若我真的四大皆空,还会记得您、师娘、青青还有其他那些对我很好的人吗?还会记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吗?”
“流儿,只有放下心中的挂碍才能远离颠倒梦想,看清这世间真正真实的美好,才能坦然的面对这世间的一切无常,不生恐怖,断离生死,真正解脱。”
“师父,我……我明白您的苦心了,当日神霄出言挑衅,我表面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其实是我的心中生了怕失去青青的挂碍,才因恐惧而恼怒,造下不该造的恶业,请您责罚于我!”
“流儿,你的证悟是在你师娘的提点下完成的,到底差些火候,心中的恐惧挂碍不能一时尽除,这怨不得你,你且听好,六祖大师在涅槃之前曾有一偈,为我等后辈揭示开悟之后的四种大境界,你以此为鉴,便不会再走那些弯路错路了。”
“你且听好,偈曰: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寂寂断见闻,荡荡心无著。”
“如如不动,了了长明便毋须修那善法,这是第一种境界。逍遥自在,心不执著便不会去作恶,这是第二种境界。谨守自性,不生缘起则一切见闻觉知皆不能扰你,这是第三种境界。心含万物,量包天地便可做到一切无执无着,这是第四种境界。这四种境界但凡你能达到一种,师父也就放心了。”
江流儿闻言双掌合十,默默在心中言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江流儿刚将心中的言语说完,便见一抹阴影倏地从眼前飘过,缠住度一凡的双脚,竟是那女妖的尾巴。
只见这尾巴轻轻一拽,便“嗖”的一下将度一凡提到半空,倒挂起来。
而那女妖此时也娇媚言道:“我说法师,与人说话时走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难道我长得就这么不值得你注意吗?”
被倒吊在半空中的度一凡闻言苦笑,道:“女施主,我只是在与我那徒儿商议,到底由谁去换你手中的人质?”
“哦?”女妖闻言一笑,“那商议的如何了?”
度一凡闻言一声苦笑,道:“我那徒儿今年才七岁,身小体弱,怕还不够女施主塞牙缝的,也只能拿我自己来换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了你?”女妖此时的言语中已然多了些恶意。
度一凡闻言一笑,道:“我等修行之人久经天地灵气洗礼,对你等妖族来说,乃是上等的补品,女施主何必明知故问?”
女妖闻言呵呵一阵冷笑,而这场间不知何时,气温也下降了许多。只见度一凡身后猛然间从虚空中冒出一个狰狞可怕的血盆大口,只是一个开合之间,便将度一凡整个生吞活剥,场景甚是骇人。
而这女妖吃了度一凡之后,略显冰冷的眸光便也转向了江流儿,却只见江流儿在那里默默念经,女妖便笑言道:“小娃娃娃,在替你师父念往生的经文吗?快给自己念一段吧,很快就轮到你了。”
江流儿闻言不再念经,抬起头言道:“女施主,我并非在为师父念往生经,而是在为女施主您消灾祈福。”
女妖闻言一阵冷笑,道:“我有何灾需要你替我消,你还是好好超度超度自己吧!”
说话间这女妖目光转冷便要对江流儿下手,却不想猛然之间肚子一阵剧烈的绞痛,忍不住哎呦一声痛呼出声。
再做不得法,弯腰捂着肚子忍不住痛叫道:“哎呦,疼,疼死老娘了,你这糟瘟的和尚,在我肚子里做什么?”
江流儿闻言暗自偷笑,道:“女施主,我师父多年前便已明心见性,直了成佛,这具色身早已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生不灭,怕是不太好消化呀!”
不想这时度一凡居然在女妖的肚子里传出话来,道:“女施主,不要听我那徒儿瞎吹牛,我哪里有什么本事,只是在您的肚子里碰到一块没消化的硬骨头,被咯了一下,这才翻了个身,女施主若是觉得疼,我不翻便是。”
女妖听了这话气的银牙暗咬,道:“贼和尚,莫要猖狂,且看我如何炼化了你?”
说着女妖右手掐起咒印,那肚腹之中便即有火红的光芒透出,女妖的脸颊随之变红,额头也慢慢的出了些汗。
而在女妖肚腹之中的度一凡此时也大声惨叫道:“哎呀呀,好热啊,我要受不了啦!”
女妖闻言刚露出一点得意之色,却不想那度一凡忽然又在肚腹中言道:“哎呀呀,这骨头好生烦人,连你这火也炼不化它,总是跑来咯我,且待我把它踢出去。
说着横起一脚,踢没踢到骨头不知道,却正好一脚蹬在女妖的胃壁上。
这一脚直将女妖踢的三魂脱体,七魄移位,险些没昏死过去,直疼的女妖摔下行撵,满地打滚,死气活来,也终于知道了度一凡的厉害。
江流儿见此险些没憋住乐,道:“女施主,吃人真不是什么好习惯,可要小僧替您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