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度一凡停下脚步,江流儿当即向前一阵观望,过了一会儿便道:“师父,前方似乎有一生灵阻住我们的去路,但形体虚虚实实,徒儿有些看不清。”
度一凡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便是贪狼最为难缠的地方,当它沉睡之时,是处于有相与无相之间的,便是顶尖高手也极难察觉,这样它一朝发难,顶尖高手也难免阴沟里翻船。
江流儿闻言望了望度一凡,道:“那师父您又是如何察觉的?”
“你师父这双眼睛,历经沧桑,受尽磨难,早已磨砺的玲珑剔透,这小小贪狼,岂能逃过我的法眼!”
“那师父您为何看不透一村妇屁股上的黑痣?”江流儿撇了撇嘴道。
“小娃娃不懂休要胡说,你师父那是非礼勿视,是不去看而不是看不清。”
“那你与那老汉打赌之后,怎么又看了呢?”
度一凡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老汉便是那寡妇的姘头,他既然都同意让我看了,我也就不算非礼了。”
江流儿正待出言嘲讽,那密林之中忽然闪出两朵幽绿色的火焰,在虚空之中静静燃烧,宛如鬼火一般。
度一凡急忙惊声道:“不好,那贪狼醒了,咱们快退!”
话音未落,师徒二人身形一闪,便已退至十丈之外,而那两团鬼火也骤然闪至两人方才容身之处,幽绿色的火焰之中充满了深深的贪婪之意。
江流儿见此心中一惊,道:“师父,怎么办?咱俩的遁法好像没那贪狼快?”
“什么怎么办?”度一凡闻言大为恼怒,“你手里的棍子做什么用的,打呀?”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团鬼火不知何时,已然闪至两人的身前,江流儿当机立断,一棍砸下。
两团鬼火内透出轻蔑,化为有无相间之相,绕过木棍,向着师徒二人扑来。
却不想江流儿忽然喊了一声“着”,棍子也化为有无相间之相,如影随形,“砰”的一声,将那贪狼砸翻在地。
这贪狼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这样的碍难,此时自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两团鬼火骤然大放光明,身形随之膨胀,足有几十倍之巨。
江流儿见此大惊,急声道:“师父,那贪狼似是急了,我这棍子太小,怕是打不退它。”
度一凡闻言一阵腻味,道:“废话,你被打一闷棍,你不急吗?”
“我不急啊,打便打了,急有何用?”江流儿泛了泛眼道。
度一凡一愣,望了江流儿一眼,点头道:“很好,看来你已明白我佛的真谛,既如此,眼前这些许碍难便由师父来解决吧!”
说话间度一凡猛地一挥衣袖,一股狂风便骤然而生,那贪狼还未有所觉时,身体便已随着狂风,落入度一凡的衣袖之内。
那贪狼还待挣扎,却不想度一凡这衣袖之内,天地倒转,乾坤一乱,贪狼忽觉身虚体乏,就此陷入昏睡之中。
江流儿见了度一凡的神通。露出羡慕之色,道:“师父,你这是什么神通?依何等法门修成的?”
度一凡闻言一笑,道:“乖徒儿,好叫你知道,师父这门神通乃是悟后起修,依照六祖开示的三十六对法门,堪破大与小对之后修成的大小如意神通,怎么样?想不想学?”
江流儿急忙点头示意想学,后又疑惑道:“师父,什么是悟后起修,三十六对?”
度一凡闻言神色转为严肃,以密法传音道:“你我所修的祖师禅,乃是六祖传下的顿教法门,这你是知道的,但顿教并不等于顿悟之后,便可一劳永逸。”
“须知,大德的高僧都是开悟之后,再行起修,不拘形状,时时观照般若,渐渐受用,如此佛心方能通明剔透。”
“而六祖为了让后辈有法可循,便举了这三十六对,分外境无情五对,法相语言十二对,自性起用十九对,合共三十六对。若能一一堪破,既道贯一切经法,出入既离两边。”
江流儿听闻此法心生欢喜,又问道:“师父,那这三十六对具体的法门呢?”
度一凡闻言以轻咳掩饰心中的尴尬,道:“此乃密法,若是能用语言形容,那还是密法吗?不假他求,方可成佛。”
江流儿被教训的低下了头,但心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
再抬头时,这漫山遍野之间,竟然亮起了无数幽绿色的鬼火,好不瘆人!
江流儿见此大吃一惊,却见度一凡将铁锤拢在袖中,平静言道:“徒儿放心,慢说这贪狼不过数百只,便是来了千只万只,为师也自收了,你无须害怕。”
江流儿闻言自然安心不少,而那贪狼也非无情的走兽,听了度一凡之言,俱都心生骇然,场面一时僵持不动起来。
忽然,一道娇媚的声音自密林中传出,道:“呦,这位法师好大的口气,这贪狼秉幽冥之气而生,乃天地间至阴至邪之物,你收了一只尚还勉强,还想收那千只万只,真是大言不惭!”
“哦?”度一凡亦嘲讽一笑,“既然如此,你便令这些贪狼上来,试试我的神通便是,何必多言?”
“你?”女子气急失声,正待召唤狼群,不想那狼群竟然不再听她摆布,鬼火晃动之间,四散而逃,不久便从密林内消失。
度一凡见此哈哈大笑,道:“女施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贪狼亦是有情众生,岂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密林内的女子闻言沉默下来,不久,忽有粉色的云雾飘出,落在师徒二人栖身地的不远处,化为一座华美的行撵,上面坐着一位妖娆妩媚的少妇,杏眼桃腮,顾盼生情,引人注目。
师徒二人的目光一转,发现这少妇的座下尚有两名女子,被数根锁链捆缚,神情凄苦,竟是柳如烟和青青。
度一凡此时尚能保持神色平静,而江流儿已是大惊失色,下意识便要开口喊话。
不想度一凡竟将江流儿的嘴巴一堵,反自开口道:“女施主,你待如何?不妨直说?”
“哦?”少妇闻言十分得意,“原来我在这林间偶然抓来的人物竟然与你们认识,既然如此,你们束手就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