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睁眼,就要告别这个庄子了,不知往后还能否来这。想想这里天如碧海,云如轻舟,山的顶峰隐约于云端,忽隐忽现。少了份京城的喧嚣多了份当地的宁静,真想无忧无虑的隐于山林。
仲里笙恋恋不舍的走出院落,走之前又看了眼想把这里的风景刻画进脑子里。“阿笙,你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空青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我昨夜是不是疯的厉害?我怎么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不是嘛,你都差点把桌子掀了。
“那个无…护安呢,怎么没见?今天不是要回去吗?”旁边有身影晃动了下,空青随后去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
“……”现在叫那个无赖都这么顺口了,女人啊变得真快,啧啧。
“我们先上车等着吧,他们应该在安排走之后的事。”
空青一个跨步跳上马车然后拉空笙。车帘掀开后,那两人正悠哉悠哉的在马车上坐着。
“你们怎么在车上?也不告诉我们,亏的我还去找你们,哼。”空青埋怨地瞪了护安少辛几眼,顺便翻了个白眼给他们。
那两人哈哈哈哈大笑,护安戏谑道,“你怎知我们没示意你我们上车了?”
“我们从你们身边过去,你们都没发现。”少辛解释道。
“什么?别骗我了。”
一刻钟之前,护安和少辛当然对外还是元安小姐和她的奴婢。两人假装优雅的从庄子出来,本想和空青两人打招呼,可仲里笙和空青却看不见似的从护安旁边过去。然后就听到空青询问他们二人去向,护安二人偷偷笑着上了马车。
“少辛,你有没有觉得尹空青那丫头古灵精怪的越发可爱了。”
“怎么?不玩了?”
“有些…之前还想那丫头栽我手里,但现在看来她是栽我心里了。”
“哟,元大世子这是怎么了?情窦初开?我说你可别太当真了,你只是图个新鲜感,真陷进去了可有你哭的。”元护安摇了摇头,不语。
半饷,又想起了什么,“那位空笙姑娘你就一点也不…虽说才貌不扬平平淡淡的,可行为举止都端庄大方,颇有当家主母风范,你爹不是正催你成亲嘛?何乐而不为啊。”
“你可知我从不信什么情爱,我娘不正好是个鲜活的例子吗?”忽的又想起昨夜,少辛半合眼愣着不动了。
“你整日说缺娘爱,你可知有娘也有许多心酸的。”
“不知。”
“你小子是不是想这样?”,说着元护安一把将少辛的头按在自己的脖颈处,强硬的将头贴着少辛的额头,用油腻的语调深沉的说着“儿啊,娘的宝贝,只要吾儿康健,事业有成,娘就安心了。只不过往后娘走了就没有人这么体贴吾儿了,娘精挑细选看中了那户部侍郎的张小姐,温柔大方,儿可要看看画像?”
少辛终于挣脱开一把锤向护安,护安委屈道“我说这般你可还想?”
“我看,你那演的是万花楼的妈妈吧,嗯,是时候给万花楼换个老鸨了。”少辛上下打量护安,一本正经道。
“我也想啊,天天身边莺歌燕舞的,多自在。可惜有心没那个能力啊。”
“我这就帮你做女人。”少辛邪恶的向护安下体攻去。
“别别别,她俩看见就不好了。”
“哼。”
“那丫头真够笨的,找不着不会先上车嘛?”护安嘴上埋怨着心里却欢喜的不行,这丫头这么在乎我啊!
“那么多的丫鬟婆子过来过去的,我怎么看得清,再说了都知道你是谁了,你们怎么还扮着女人。没完没了?还是说,你们喜欢穿女装?啧啧啧”
护安突然掐住尹空青的脸,“让我瞧瞧你这丫头脑瓜里整日想的什么歪七歪八的?”
护安这一动作,不仅吓住了尹空青,仲里笙想这元护安竟这般无礼,少辛则一脸无语,这死小子竟然这么忍耐不住。
除了上次意外,空青哪里跟男子面对面离得这么近过,丢开他的手,看了眼仲里笙的反应,羞得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你你你做什么,不是就不是嘛!”
护安被推开也不恼,照样乐呵呵的撩开窗帘看窗外风景。
土路坑坑洼洼,窄的像羊肠一样盘盘曲曲,尹空青和仲里笙在马车晃荡中眯上了眼,可还时不时的有挡路的小石子,马车剧烈摇晃,姐妹俩被惊醒了许多次,后来便不睡了,准备看向窗外,可刚一开布幔尘土飞扬,呛的空青一阵猛咳。
护安则温馨的在她背后轻轻拍打着,嘴上还不停“外边都是土,还需一段路,我们才到休息的客栈,现在暂且先忍忍。”随即吩咐车夫行赶快些。
“哦”
尹空青不在意,但仲里笙却感觉那护安对尹空青的不一样,他原就是吊儿郎当的,但对空青是不是太温柔细心了些?
天渐变暗,不一会儿就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似要下雨。一瞬间,大雨倾盆而来,豆大的的雨珠连续不断,远处的景物被雨遮住,什么都看不清晰。
而后电闪雷鸣接踵而至,因着闪电车内忽明忽暗,护安突然搂住尹空青,吓得空青叫了起来,“要死啊,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要吓死我啊。”
“外边打雷了。”
“下雨打雷不是很正常嘛?”空青剜了他一眼。
“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害怕打雷的嘛?”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嘟囔,可也不妨空青听见。
“打雷有什么可怕的,它在天上又不会劈你身上。”仲里笙急了忙捂住尹空青的嘴,“空青啊,这话可不能乱说,知道嘛?”
“哦”
车外车夫艰难的认着路,驾车至客栈,几人休息一晚便又动身。经昨天下过雨,马车被清洗的十分透彻,再开布帘就没有尘土,而有泥土青草混合的清新的味道。
车外风景也甚好,草丛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期间还夹杂着朵朵野花,溪水涓涓细流,时不时还有大雁轻啼,盘旋于空中。
就这么赏着风景,聊着闲天,几人到了京城脚下。
经过一个小镇时,尹空青提议步行穿过,称坐的腰酸背痛,要下来活动活动。
只简单一个小镇,但却又有许多官兵从路道中骑马疾过,行人纷纷让开,但那带头的却还是骂骂咧咧的表示不满,只见那人穿着五颜六色,身上的配饰挂在腰上当当作响,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有行人看路边的物件未反应过来,便有小卒拿着剑相指让滚。
空青气不过拉着近旁的妇人问那人是谁,妇人答那人是新晋贵妃的哥哥,家族内一荣俱荣,那哥哥破格高升,圣上还将这块地封于他,可这人原本家族甚小,之前不怎么被高官看起,现在一步登天,又有贵妃撑腰便无法无天起来。
护安忿忿道,“当今圣上当真昏庸。”
少辛睨了他一眼,“在外慎言,小心你的脑袋。”
环境如此嘈杂,几人便没了心情在逛下去,且身份特殊被人认出来便不好了。又度坐上马车往京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