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史上有很多的未解之谜,其中很著名的一个就是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面记载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名曰“桃花源”,是一个在文学史中昙花一现的地方。按照原文记载“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可见打渔的武陵人还算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不大守信用就是了,明明答应了别人“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转身就找太守请赏去了。当然后来有一个更无聊的刘子骥,巴巴的从河南跑过来专门为了看一眼“桃源”之地,最后也只能抱憾而归。不过文中最后说到他“寻病终”就有点耐人寻味了。由此也让人产生了不少联想,是被人所害?还是被妖物所伤?实际上也很好解释,桃花林里常年无人,自然而然少人打理,千百树野生桃花因雨多潮湿,落花片片而蒸腾成的瘴气。吸了瘴气,侥幸不死也得大病一场。用现代科学也可以解释,大量花瓣腐烂发酵,给细菌滋生创造了最好的温床,加上发酵产生的沼气和二氧化碳,对于人的身体也是一种摧残。当然了,刘子骥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名骥之,字子骥,祖籍武功,随父迁南阳,后找到涅阳五朵山,在此隐居。晋太元年间南阳郡安众县人。其人最后的死和桃花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和陶渊明是远房亲戚,两人都是喜欢游山玩水的,最后又都做了隐士,算是志趣相投,陶渊明在《桃花源记》里虚构了他的死亡,一方面是增加桃花源的神秘色彩,另一方面也不排除和他开个小玩笑的想法。
文人墨客对于传说的记载大多不如百姓们口口相传的精彩,大抵是因为文人们喜欢在当中取舍增减,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北宋被穷奇吃掉的许士麟如此,早在东晋写下《桃花源记》这千古名篇的陶渊明也是如此。只是一为一己之私置他人安危于不顾,一为天下百姓耿直不阿为官场所不容,这当中的人品高下自不必细说了。至今仍有不少人在争论文中所称“桃花源”究竟在什么地方,有几种主流说法:一种以文中“武陵人”为考,指“桃花源”应该是在如今湖南常德一带;一种认为武陵指的不该是武陵郡,而应该是武陵山脉,那涉及的地方就多了,重庆酉阳、湖南常德、湖北十堰、重庆永川都是可能的地点;一种以文中“南阳刘子骥”为考,总觉得一个文人从河南跑到湖南去,体能消耗有点大,所以推断“桃花源”应该在河南南阳附近,倒也是可以接受的一种说法;但还有一种在普通大众的认知中就稍显离谱了,人为台湾省的桃源县就是当年的“桃花源”,因为很难找到依据来论证这一推断的有效性,毕竟在当时的交通环境下,想要从中原地区去到台湾还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武陵正式设郡在汉高祖二年,管辖的范围包含了今湖南省、湖北省、贵州省、重庆市和广西境内的部分地区,主要政治中心如今的常德市武陵区一带。到宋代武陵郡名“鼎州”据说是因武陵县境,在沅澧二水汇合处有鼎水,“昔有神鼎出乎其间”,故以名州。政和七年仍于鼎州置常德军,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常德”这个名字。现今常德市的名字应该也与常德军的兼职有关。
今天的鼎州武陵县来了一个很奇怪的杂耍班子,一个白胡子的老汉带着一个童子,身边还带了几只奇怪的动物:一只头颈皆为白色的狸猫趴在孩子的怀里,一只独角黑羊和一头长角青牛在彼此追逐,偶尔还会斗上两下,最奇怪的是跟在老汉身边的一只猴子,一双白色耳朵本就有些奇异,但最吸引人的还是这只猴子居然长了一张人脸,此时这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如果仔细探查眼神的话,还是能够看到一丝尴尬和一丝生无可恋的无奈。林叶声林大捕头此时的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本来是出来公干,借机探望一下自己的好朋友莫大先生,反正自己的脚程之快几乎是冠绝天下,往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谁知一到地头就被小老板闻定扣下了,闻定出发时,曾问过自己的师傅东华紫府少阳帝君王玄甫,该以何等心态入世,茶楼王老板给了四个字的建议“游戏人间”。闻定虽为正神,但也有少年心态,这一次他决定组个杂耍班子,正好身边有天狗、獬豸、穷奇三兽,这样就有了狸猫、牛和羊,可是杂耍班子最叫座、最能抓住孩子眼球的永远是猴子,而自己身边却正缺这个台柱子,现抓一只猴子来训练,闻定自认还没有那份耐心,莫大先生要辅助自己,让他来担当这个角色显然更是不合适的。偏偏这个时候,林叶声凑到面前来了,被闻定抓个正着,一番威逼利诱,林叶声不情不愿地现了狌狌原形,在杂耍班子里开始了暗无天日的日子。说来狌狌一族的天赋也是神奇,相传商纣王之时,西伯侯姬昌长子伯邑考进贡给纣王一只白面猿猴,此猴能知过去五百年之事,且善识音律,最后因为识破妲己真身跃起攻击,被纣王所杀,这白面猿猴应当即是狌狌所属。做为修炼有成的狌狌一族,莫大先生当得起天才,而林叶声林大捕头就要稍逊一筹,只能算是中等资质,加上个雷部正神的闻定,无论身份、交情还是实力都把他吃得死死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叶声只得接受了现实。而真正和自己表演的同伴见面之后,林大捕头才悲剧的发现,即便是这三个还没有修成人形的兽类,也不是自己能够得罪得起的。“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魑魅。”身为天下四凶之一的穷奇,虽然此时以善念之身现世,但天生带来的凶戾之气和神兽的阶位压制,让林叶声根本不敢正视;獬豸身为法兽,动静之间自有威严随身,更何况附身亮银枪上跟随杨家将几代人战阵厮杀,一身出自军旅的铁血,后来于各处诛杀为恶之人所积攒下的杀戮之气,更不是林叶声现在所能抗衡的。即便是狸猫之形的天狗,虽然自身实力一般,可是架不住深得主人闻定宠爱,每每抱在怀里,更是开罪不得。林捕头一下子从镇上数一数二的名人,沦为了团队食物链的最底层,只觉得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当中唯一让他可以自豪的就是在来此的路上收下的一个小徒弟,虽然是人类,但是天赋异禀,在速度上有过人的天赋。林叶声心中深喜这个名为“戴宗”的弟子,将一身修行的可以提升速度的术法倾囊相授,留下两道甲马金钱符箓,如此还嫌不够,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两块,混在饭菜里,偷偷让弟子吃了。《山海经》中记载狌狌的肉“食之善走”。于是这个弟子在“善走”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后成了天下闻名的好汉,因为师父是公门中人,于是戴宗长大后也投身公门,官至江州两院押牢节级,人送绰号“神行太保”。只是终究躲不过三十六天罡星的宿命,应“天速星”之位,于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中排第二十位,上应天速星,职司为总探声息头领。征方腊后授兖州府都统制,后辞官到岳庙出家,最终大笑而终。此是后话,按下不表,单说我们现在这个奇怪的杂耍班组合。
和少年闻定心中的预期不同,杂耍班并没有引来太多的观众,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实在是这个班底没除了独角羊还算特别一点之外,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本来应该是最吸引人眼球的猿猴,又是一副生无可恋、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孩子们都对他们不感兴趣,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好在闻定组这个班子也就是一时的童心发作,想要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看一看世间百态的种种声色之相权当修行,没有什么太明确的目的,倒也没有太过失望。于是这个从本质上讲一个人类都没有的杂耍班,维持着每天星星点点几个观众的状态,在武陵县街头一直表演了半个月的时间,成了武陵县街头的谈资之一。人们都很好奇,这样的生意条件下,杂耍班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更好奇他们能坚持多长的时间。于是,在某天的早晨,闻定发现生意似乎忽然好了起来,不少人或远或近的看着他们,只是当他们把东西都摆好要开始表演的时候,众人便做鸟兽散。一连几天皆是如此,让闻定很无奈的认清了一件事情,众人不是来看他们表演的,只是单纯的来看看他们,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而已。得出这个哭笑不得的结论之后,闻定做出了一个决定,继续干半个月,凑满一个月后走人。这倒不是说闻定在和谁赌气争胜,而是因为大家准备在不使用神通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打探消息。在经历了金山寺雷峰塔一事之后,闻定有点明白了在凡间使用法术可能会造成的影响。当然,来自本能的天赋不在禁止范围之内,所以探听消息的重任被委托给了莫大先生和任何人都不会防备的“猴子”林叶声身上。用闻定的话讲这叫做物尽其用,但是在莫大先生和林大捕头的眼里,这分明是继承了自己师傅的衣钵,准备好好的做个甩手掌柜了。闻定算是主子,他的话自然不能不听,更何况这话本就在理。莫林组合只好合力出手,还真给他们打探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陶渊明在《桃花源记》里提到过一个捕鱼的“武陵人”,这个人是真是存在的,而不是陶渊明为了写文章而虚构的,只是时间要比陶渊明在文章中所写的“晋太元中”要早一些,当是宁康年间的事情,渔人的后辈儿孙一直生活在武陵县境内,有些故事也就口口相传的留了下来。
按照当事人武陵渔人自己的讲述,当时自己本来是在溪水中打鱼的,突然看见水中有一个好大的河蚌,一网下去自己眼前一花,不知为什么就开始沿着溪流向上游而去,来到一片桃花林里,这片桃花林他以往捕鱼时也曾远远见过,但是没有真正到过。当时眼中所见“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被眼前美景所迷,一心想要看一看桃林的尽头是什么。“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这里已经出现了第一个不合理之处,以捕鱼为生的人为了探索秘境而把自己赖以为生的渔船舍在一边不管,不大符合一般平民百姓的生活习惯。后来的事情发展就和陶渊明文中所载差不多了,只是有一点和文中所说不同,那就是数日之后,当渔人再次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虽然亢奋不已,但身体状态却好像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一样。
听过了渔人自己讲述的故事,闻定一行心中已经有数了,《山海经注》中有记载“蜃,一名蚌,一名含浆。”《国语·晋语》也提到“小曰蛤,大曰蜃。皆介物,蚌类也。”其形似大蚌,可以凭天赋引他人入幻境而不自知,应该是“蜃”没错了。而且从表现出来的能力看,这应该是一只已经成了点气候的蜃。好在这只蜃的本质还是善良的,因为它只是对准备要它命的渔人小小的惩戒了一下,按照它的实力完全有能力让渔人身陷幻境之中直到耗尽所有精力而亡,其中不会有任何其他可能。蜃兽一般都比较懒,轻易不会动,所以闻定决定亲自去会会这只蜃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