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包间的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晋王妃的日子如此艰难,也没想到,晋王爷如此小性,竟然还在耿耿于怀。
“那我要怎样,相公你才不会生气?我蠢我笨,什么也猜不到,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改,我通通改,相公,你原谅我好不好?”姚淇悦哭求。
晋王爷还是一声不吭。
屋里认错道歉的声音越来越低,言语也越来越卑微,沈航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门。
“竟没想到,晋王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你若有气有怨,只管朝我身上撒就是了,为难妇道人家,算什么男人?”
他真真是快要气炸了。
彭云涪却纹丝不动,“倒酒!”
姚淇悦看着沈航来势汹汹,吓了一跳,正要挡在彭云涪身前,却听到他淡淡开口,连忙抹了把泪,乐颠颠儿真给他满上了。
“相公,你不生我气了?”她带着泪珠子眉开眼笑。
彭云涪却没有理他,冷眼看向沈航,“本王的家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也轮不到其他人凑热闹,滚!”
他话音一落,原本没有旁人的包间出来十几个侍卫。
“你……”沈航气得想动手,上前几步却被青夜用剑抵住了胸膛,“不得对王爷放肆,退下!”
“淇悦,跟我走!你还要留下这里任他作践吗?”沈航停在原地,对着姚淇悦痛苦、怜惜又夹杂着狼狈。
“相公,你别听他的,我不会跟他走的,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姚淇悦再次打了沈航一巴掌。
沈航气得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着彭云涪哼哧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拔腿狂奔下楼。
钟氏兄弟对视一眼,不甘又无奈,“打扰王爷王妃了,下官等人告退。”
“真是窝囊废,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如此看轻,他竟也能忍住。”钟青恨铁不成钢。
“无妨,有的是法子等着他,定让他们动起手来。”钟越笑得阴冷,迈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这晋王爷,还没有原谅王妃呀!
莫不是,王妃与那位沈公子,真有些什么?
如此一来,大家的神色都有了变化。
而姚淇悦懵然无知,还在诉苦,“可他这么久了,还是不理我,伯母您都不知道,我都能数清书房地上有几块砖了。”
她眼眶一红,泫然欲泣,“我觉得,相公他、好像有些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怎么会呢?王爷这样生气,正是说明他心里有你,你看,今日他不是还陪你出门了?”钟夫人宽慰她,又长长叹了口气,“要我说,沈航也是不错的,你们打小认识,两家素来要好,若不是他身子不好,你们也……”
“伯母你别乱说,我跟沈大哥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的。”姚淇悦气红了脸,站起来就要走。
钟夫人连忙拉住她,“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你们打小住一块儿,完全是因着姚老爷和沈老爷要好的交情,不怨你们!”
这哪里是解释?这简直是越描越黑。
“算了算了,不说了,烦人。”姚淇悦气愤无奈又不耐。
“来,喝口茶润润喉,降降火,你别泄气,王爷慢慢会想通的,空穴来风的事儿,如何信得?”钟夫人连忙宽慰她。
“这屋里闹哄哄的,我出去转转。”姚淇悦放下杯子,皱着眉头。
“香儿,赶紧带王妃去客房歇息会儿,多派些人守着,别让人吵了王妃。”钟夫人正巴不得她离开人群,连忙招手让小丫头领了她走,又使眼色让贴身嬷嬷将茶盏给收走了。
钟越借机进来,钟夫人对他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
不外之后
“就在那边,沈兄弟只要过去,就能成就好事了。”钟越领着沈航出了花厅,拐过几个院落,到了处僻静却又幽雅的院子。
沈航往前两步,却又退回三步,“不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玷污了淇悦的名声,不行!”
“不行?你可知道,晋王爷这半个月都没有理淇悦,昨儿还从外面买了个家世清白、面貌清秀的良家女子?”钟越好笑,“他是皇子,又是开了荤的,你以为,他能忍住?”
沈航面色发白,“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淇悦呢?淇悦怎么样了?”
“怎样?当然是哭得肝肠寸断喽!”钟越口气有些唏嘘,“她那样单纯的性子,哪里会那些歪门邪道,以后指不定会被人怎么欺负呢!”
沈航没有动,“那我更不能趁人之危了。”
“这哪是趁人之危?只是让你过去宽慰一二而已,你是没瞧见,她样貌憔悴、眼睛肿得不像样,姚老爷一个钻营的商贾,又是个糙汉子,哪里会安慰人?我母亲说了那许多,她早就混混沌沌、听不进去了。你们自小长大,便是以哥哥的身份劝说一二,她多少也能听进去些!”
“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她!”沈航面有愧色、后悔不迭的模样。
“这哪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晋王不懂珍惜,不识明珠!”钟越道,“算了,随你吧,我先走了,今日还有得忙呢!”
钟越说走,却是闪身藏了起来。
沈航站在原地,纠结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握紧拳头、僵着身子慢慢朝院子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淇悦,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来看看你,若是、若是你还愿意与他过,那、那我便成全你们;若是他欺你太甚,你生气了,那、那我定会好好待你的!”
似是在给自己打气,沈航说了一遍又一遍,脚步终于坚定,挺直了腰杆进了院子。
钟越一挥手,后面出来好几个人,“快,等他进了房间,将门窗全部关上,将催*情香点燃了再扔进去几根。”
“二少爷放心,香早就点上了,这会子,王妃只怕已经受不住了。”
“你们处理好这里,我去外面待客!”钟越阴笑着走了。
真是天赐良机,晋王爷也来了。
想到他到时看到的场面,钟越笑得越发邪恶,隐隐含着期待,王爷又如此?还不是沦落到被人嗤笑?还不是会被主子拉下马?
而沈航一进屋里,看到姚淇悦趴坐在桌前垂泪,心痛得有如钝物重锤,直让他呼吸一滞,再也难以挪动半分。
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门窗紧闭,姚淇悦站起来,脚步虚浮,“相、相公,你来了?你不生我气了?”
她憨憨的笑。
沈航的心疼化为怒气,“你怎么还在想着他?我看他根本没看你一眼!”
他上前抓住姚淇悦的胳膊,“淇悦,你醒醒吧,他根本就是无情无义之人,忘了他好不好?咱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不在乎,真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
沈航的表白,让守在外面的人得意的笑出了声。
而这一切,觥筹交错的花厅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
不,有人察觉。
“咦,怎地不见王妃?”有夫人惊诧。
“哦,王妃心中有些不舒服,后院有几盆菊花,便让人带她去看了。”钟夫人道。
“可是那娇兰金丝菊?”有人惊奇道。
“正是!”钟夫人含笑。
“那我们可能去瞧瞧?听说这菊花贵气端雅,最是难养。”有夫人笑道。
“可是,不知王妃会不会怪罪?”有夫人担心。
“哪里的话?王妃性子最是平易近人不过了,她也最喜欢热闹,不过今儿有些心情不大好,你们轻声些!”钟夫人提醒。
于是,浩浩荡荡一群夫人,朝着姚淇悦所在的小院而来。
钟知府松了一口气,“如此,那便有请各位了。青儿越儿,你们带人布置一下。”
女宾温柔,走路也轻,都走到院子外面了,屋里还是寂静无声。
“咦?不是说王妃在吗?怎么不见人?”有夫人在院子里顾盼。
钟夫人道,“兴许是在屋里休息吧,王妃这几日,心情不大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
有夫人轻声道,“要说这晋王爷,心思也太、那个了些,王妃打小不拘小节,既没失节,吓唬一下便也是了,这么久了还在生气,那也太……”
“王夫人,慎言!”钟夫人冷着脸。
“是,是,是!”王夫人赔着笑脸,“我也是为王妃鸣不平,夫人不要上到心里去!”
“你得罪了王妃,自找王妃去赔罪,与我说什么?”钟夫人甩了个脸子给她,抬脚往屋里进。
“王妃,您在里面吗?我们进来了!”钟夫人轻轻唤道,然后将门推开。
“啊!”她惊叫出声。
“出什么事了?”
“快,保护夫人!”
“来人,快来人,看看出什么事了?”
门外一时乱成一团。
“出什么事了?慌什么?”钟知府堪堪带人赶到了。
钟氏父子暗暗对视,眼中笑意一闪而逝。
彭云涪老神在在站在一旁,仿佛是个旁观者。
“这是怎么回事?”钟知府面上威严,抬脚就往里进。
钟夫人面色发白,“老、老爷!”
大家都看着她,她根本没法明说,神急得频频使眼色,示意钟知府带人出去。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这明摆着有鬼啊!这会儿,没人惊呼,也没有人往后退了。
钟知府走到门口,钟夫人拉了下他。
钟知府以为计谋得逞,甩开她的手往里进,“这是在干什么……”
他话未说完,自己已打住。
屋里什么也没有!
不,有,却不是他们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