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显然没有听清楚张老爷说什么，他靠近一点又问道：“老爷的意思是？”
张老爷自嘲地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起这碾城湛蓝的天空来，你也知道，在碾城，像这样的日子却是不多的。”
黑衣人有点怀疑的看着张老爷，张大嘴呃了一声才道：“老爷的心思果然灵动”。
张老爷显然不打算再延伸这个话题，他低头盘算了一阵才又道：“如果我们想把这张争斗继续下去，那边能给我们什么支持？”
黑衣人低声道：“那边说，除了这几十万，四海阁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张老爷点了点头道：“釜底抽薪，还算不错！那上边呢，会不会有什么支持？”
黑衣人小声道：“上边说，咱们打咱们的，天塌不了。”
张老爷苦笑了一声道：“也就是说这一局只能看各自的胜负手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恐怕是这样。”
张老爷猛的睁开眼睛道：“即如此，那便开始吧！”
“我们还有多少现银？”张老爷道。
“大概还有二十多万两，但那位说如果我们愿意，他愿意借我们二十万两，不过要我们给予两成的回报。”黑衣人签道。
“果然是刘家人，那存货呢？”
“还有大概十万两存货。”
张老爷拍了一下手道：“好，你马上调集我们所有的现银，向附近所有的大宗皮毛供货商、佣兵团队高价收货，告诉他们有多少货我们就收多少。另外再将现行我百汇集的人手全部派出，按既定方案开始行动。。”
黑衣人低声道：“是，老爷！”
张老爷想了想又道：“还有，你安排一下，今天下午就放两把断肠刀出去，安排人好好宣传一下。”
黑衣人点头道：“是，老爷！”
等到黑衣人远去，张老爷才慢慢的走回江苡的身边，在属于他的那个蒲团上跪了下来，看着旁边的静静跪着的江苡，不知怎的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声轻叹虽然不长，但却没有逃过江苡的耳朵，他闭着眼睛道：“张老爷可是为外事烦恼？”
张老爷同样闭着眼睛道：“不是为外事，而是为身边事，我不太忍心看着碾城的一颗新星陨落。”
江苡道：“张老爷说的这话太晚，不该陨落的都已经陨落，一颗新出现的小星星算什么，张老爷随便想想办法都能让他落下来。”
张老爷皱了皱眉头道：“虽然如此，但却真的是不忍心，不想让老师难过，如果那新星能及时收手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可以将我的女儿嫁给他。”
江苡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张老你在此地讲笑话是乎太过了，覆水难收的道理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如果夫子能醒来说这话，也许他是可以答应的。”
张老爷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小声道：“你非得如此自寻死路？”
江苡眨了眨眼道：“谁生谁死都还不知道，张老爷你怎么知道死的就一定是我，也许死的是另一人呢！”
张老爷小声道：“你觉得你还有赢的希望，何必争这一口气呢！要知道，这个层面的争斗，不是你这个小小的武者可以参与的，收手吧！”
江苡闻言指了指白发人又道：“老夫人说，你我都不过是这磨盘上的一粒豆，最终都会粉身碎骨，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你这么有自信，不如我们作一个小小约定，不知道张老爷有没有这个兴趣。”
张老爷抬眼看了下眼前的江苡，仿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又仿佛释然一般道：“什么约定。”
江苡道：“简单，你我都在这里，四海阁那边已经放出话来，一切以我的意见为主，而你那边也应该是可以完全按你的安排来进行，不如我们便在这小小的灵堂里做一个约定，在夫子出殡前，我们皆不出这灵堂。但每半日，我们可以交一封书信出去，张老爷以为如何？”
张老爷点了点道：“这个倒是新鲜，我倒是想知道如果你输了会怎样？”
江苡道：“如果我输了，便在夫子面前向你叩头认错，随你处置。”
张老爷又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便允了你吧，看在老师的面上，我会尽力保住你的性命的。”
江苡闻言不置可否的又道：“但是如果你输了，便请在夫子的灵前向夫子叩头认错！张老爷觉得可行！”
张老爷闻言又皱眉道：“好一个倔强的小子，我便允了你又如何。但看起来似乎是我占了你便宜，我再加一个条件，如果我输了，我便送你一样东西。”
江苡闻言道：“东西不东西无所谓，希望张老爷守诺便是了。”
张老爷闻言也不恼，只是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
此时同样在轻哼的却还有一人，那便是四海阁的邱先生，邱老先生轻哼却不是因为张老爷的无视，而是因为他的赞同，只听他道。
“这小子，确实是个不一样的人，你看他的这两页纸，像不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掌柜的。”
刘四少爷接纸去看了看才又道：“确实是个不一样的人，一般人也想不出这样的点子来吧，这样一来我们售卖即使是亏着本卖也是傎了。”
只有一旁的吴刚有点不解的看着二人道：“真有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厉害。”
邱老生道：“光从这两张纸上还看不出厉害来，只能看出老道，但我相信他还有更厉害的后着在，说实话，我都有点期待他接下来的表演了。”
刘四少爷也道：“我也很期待！”
吴刚这时真有点急了道：“你们打的什么哑谜啊，赶紧给我说说！”
邱老生接过纸道：“这个还是我来讲吧，你看吧，这两张纸一张先给的，那时他还不知道百汇集已经开始准备售卖签牌了，我问过宋掌柜，当时张百汇也在一边，肯定能听到他与宋掌柜的对话，你听听他对宋掌柜的怎么说的。”
宋掌柜听到这里便接着道：“当时公子告诉我，继续保持上午的放货速度，但在量能上要有所控制，那精虹剑也按照正常安排走。”
吴刚轻哦了一声道：“那他纸上为什么要写一句照宋掌柜说的做呢？”
邱老生笑道：“这便是这小子鬼精的地方，他其实是想以此扰乱百汇集的部署。如果你是张百汇，你听到了江苡的部署，又在他明知自己知道他部署的情况下又写了一个条陈，你会怎么想？”
吴刚拍了一下大腿道：“我会以为他写的和说的不是一回事，然后根据相反的安排作出部署。”
邱老生道：“他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再看他另一份信，这是宋掌柜和他说了百汇集的情况后他写的。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什么，加大出货量，放出两柄精虹剑。”
吴刚不解的问道：“这又是为什么？这不是和刚才的部署想抵触嘛？”
邱老生笑道：“我其实也是不解为什么会这样两份相互抵触的东西存在，直到我问了宋掌柜所有的细节，才渐渐品过味来。”
吴刚愈发不解了，他看着宋掌柜道：“江苡到底为什么写这么两份截然不同的东西给我们啊！”
宋掌柜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现在还迷糊着呢，我只是看见江苡先写了一张纸与我，接着他又从怀里拿出后一份东西给我，两份东西我也是回来再看的，至今仍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
邱老生挥了挥手上的两张纸笑了笑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当我仔细对比了这两张纸后，我才发现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