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4315800000003

第3章 楔子3

百花山庄,一间颇大的屋子。

屋内简洁,一张雕花木床,红色帘子挂着,一张圆桌旁坐着身着牙白衣裙的玉如心,发丝依旧黝黑,容貌不减半分。

两手针线齐用,绣着一副牡丹花,花身齐全,差了片叶子。

只见她打了个哈欠,手上一个慌张,左手中指扎出了血珠。

她眉头微皱,将指尖血珠吸吮了,哈欠却是又打了好几个。

忽的,木门微动,只见路展平探了半拉头进来。

玉如心放下手里的刺绣:“干嘛呢?鬼鬼祟祟的,没个正形!”

路展平小声道:“爹不在吧?”

玉如心撅了下嘴:“后山钓鱼去了。”

一听爹不在,路展平立刻迈步进来,对着门外道:“神医请。”

玉如心见是一身着黑衣的黄毛丫头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她带笑道:“展平,这位姑娘是?”

路展平道:“娘,这位胡姑娘可是西域神医,让她给你瞧瞧吧。”

玉如心无奈的歪了下头,孩子一片好心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维持着笑容:“这位小姑娘是位神医啊,那劳烦你看看?”

胡漓下巴抬的更高了,摆手道:“小事一桩!”

扭头道:“你出去!”

路展平点头出去。

玉如心道:“小姑娘师从何人呀?”

胡漓淡淡道:“自学的,左手伸出来。”

玉如心配合的伸出左手:“孩子跟我们家展平认识几天了?”

胡漓两指搭在左手腕之上:“刚认识。”

刚认识?不可能吧?玉如心觉得他们两人似乎有种默契啊。

“张嘴!”

胡漓道。

玉如心照做。

胡漓扫了一眼:“好了。”

接着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眉心正中,注视了近十秒。

“你中毒了。”

胡漓起身开门,对着门外路展平吩咐道:“去!烧盆滚烫热水,再打盆凉些的井水!”

路展平听了急忙去了。

玉如心敷衍的笑着说:“依着小神医的话,我这中的什么毒?”

胡漓低头展开一个布包,粗细银针近十把。

“你后背左上三寸二分受了一记掌击。”

玉如心一惊,这伤处别说老四不知道,就是老大也不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

她道:“没错!”

“你近来定是异常嗜睡,而记性却是混沌。”

胡漓平视玉如心说道。

玉如心道:“没错。”

这时路展平将两大盆凉热水搬进屋里来,不做停留又退了出去。

胡漓取下一根蚊须般的银针,在玉如心左臂经脉上扎入,带出一滴鲜血,滴入冷水盆中。

呲!

水汽升腾,顷刻间冷水蒸发一空,连带着木盆也化作粉末。

胡漓面目无色。

玉如心脸上依旧挂着笑。

接着,胡漓在其眉心正中刺入,带出一滴血来,滴入滚烫的热水中。

刚一入盆,登时热水发出刺骨地寒冷,化作乌青冰坨!

玉如心看乐了:“小姑娘你不简单啊,这本事自己学的?”

胡漓挠挠头:“假的。”

玉如心捂嘴直笑:“你说姐姐这还有的治吗?”

胡漓低头道:“没了。”

玉如心再问:“真没救了?”

胡漓抬首道:“绝无可能!”

玉如心点头,重新操持起手里的刺绣:“行,你出去吧。”

胡漓疑惑:“姐姐为何不问能活多久?”

玉如心笑道:“为何要问?”

胡漓咬了下嘴唇,沉默了。

玉如心不语,专心在那片绿叶之上。

路展平在外面等急的,推门闯入。

先看了眼娘,再瞅了眼两只大桶,心里有了定数。

玉如心起身给了路展平一记脑瓜蹦:“愣着干甚?带着你这小朋友在庄子里好好转转。”

路展平不住点头:“好好!”

再一看,胡漓已率先离开了房内,路展平迈步去追。

玉如心吃吃笑笑,忽的身后微风拂过。

“钓到鱼了?”

她坐下道。

身着麻衣,脚踩草鞋的路太冲道:“那小姑娘什么来路?”

玉如心轻声道:“看不出,不过是个有意思的女娃娃。”

路太冲解下腰上的竹娄,数条鲤鱼不断的扑腾,“我看这老四该修理一顿了。”

哒!

玉如心照着路太冲脑门来了一下,嗔怪道:“我看还是先修理你一顿吧。”

路太冲笑了:“我又没犯错。”

玉如心眼睛高过头顶,声音尖了三分:“你没错?”

路太冲坐下:“绝没有!”

玉如心冷笑:“我很恼!现在你错了没?”

路太冲挠头:“错的离谱!”

玉如心叹口气,抚了抚路太冲的头顶:“冲哥。”

路太冲轻声道:“心妹。”

一声心妹,让玉如心口中想说的退回腹中,又变成心中所想。

一处荷叶塘,荷叶未生,正中一小亭,四处花开,香气扑鼻。

亭子中,路展平搓着手,不知怎的开口。

胡漓先出声了:“蠢驴!”

路展平仰头:“哎!”

胡漓露出笑来:“你到是有自知之明。”

路展平笑了:“我听你的。”

胡漓撇嘴:“狡猾!”

路展平道:“听你的也是狡猾?”

胡漓突然笑吟吟的:“你猜你娘还能活几个日夜?”

路展平睁眼不语。

胡漓在这又黑又蠢的蠢驴耳旁一阵轻语。

路展平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胡漓捂嘴嗤笑:“看来你不光蠢还笨,为什么不可能?”

路展平直视她的双眼,木讷道:“你吃了我的大果子,你还是神医!”

胡漓眼中露出不一样的光:“狡猾!”

路展平歪头:“狡猾?”

胡漓道:“太狡猾!”

路展平道:“你一定要治!”

胡漓道:“我当然能治!”

路展平面目无色:“你能治?”

胡漓道:“可我不想治!”

路展平笑了:“怎样才能让你想?”

胡漓道:“扇自己两巴掌!”

啪!啪!

路展平自扇两巴掌,脸登时红肿的如发过头的馒头!

“江南有个珠光宝气阁,阁中藏了一坛三百年猴儿酒,你把它取来。”

胡漓低头道。

路展平道:“它能解毒?”

胡漓道:“不能。”

路展平道:“取来就能治?”

胡漓道:“给你一个月,五月初八,我在江南清风别苑等你!”

说罢,她悄然而去无声无息。

路展平心中有了底,低声呢喃道:“这事可不能说出去,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到时候我可立了大功!”

说罢,转身去准备了!

荷塘水面,露出一木管,水下,只见路慎为心想道:“你想独自立功?那绝不可能!”

路展平在自己屋里翻来翻去,行李打好包才发现自己少了样东西!

银子!

他再次敲开了玉如心的房门。

玉如心道:“何事?”

路展平道:“借钱!”

玉如心道:“干嘛?”

路展平道:“下江南!”

玉如心道:“为何?”

路展平道:“娶亲!”

玉如心蹦着的脸憋不住了,笑开了:“敬你是条汉子,你看上那位姑娘了?”

路展平道:“神医!”

玉如心道:“好啊,那你要借多少?”

路展平心里盘算了一阵:“一千两!”

玉如心道:“三百两!”

路展平道:“六百两!”

玉如心淡淡道:“至多五百两!”

路展平拍掌:“成交!”

玉如心又说了一句:“但要还我八百两!”

路展平一阵迟疑,要是还不上,娘一定不让进家门,他在考虑要不要走着去。

但又一想,此去一千三百里,走着去?明年了吧?

他艰难的吐出一个好字。

玉如心也不墨迹,从腰间拿出五张百两银票。

路展平接过便走,出门而去,带出一阵风去。

“你不担心?”

路太冲显露身影道。

玉如心道:“担心什么?”

路太冲道:“死在路上,他这个本事恐怕出不了雍州。”

玉如心道:“本事是闯出来的。”

路太冲道:“对,是闯出来的,等他撞的头破血流,我再打断他的腿!”

玉如心道:“绝不会!”

柳瘸子裹了一身满是油污的灰大褂,左手一只肥鸡,右手一酒壶,一口肉,一口酒。

正是艳阳高照,此人三斤花雕入了五脏庙。

半躺着,面前栓了三匹大马。

路展平在柳瘸子处停下,三匹大马各自瞅了一阵。

他指着中间,“三十两?”

只见它黑蹄黑身,马首高昂,不断打着响鼻。

柳瘸子喝的嘴直打颤:“一,一百两。”

路展平扬了下眉,这柳瘸子是这东市最好的相马人,也是最黑的。

马是好马。

他又指着左边一匹,“九十两?”

只见左边栓的一匹白蹄,白身,马腿粗壮,一双马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柳瘸子坐起来:“二百两。”

路展平最后指向右边,“二十两。”

只见右边这匹,全身枣红,毛发干枯,低头咀嚼。

柳瘸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向路展平露出黄牙笑道:“三百两。”

路展平道:“不少?”

柳瘸子道:“绝不少。”

路展平叹气,转头走了。

柳瘸子一怔,急忙出口:“二十两!”

路展平转头掏出一锭银塞入柳瘸子手心。

接过马鞭,纵身跃上马背,两腿一夹,骑着枣红马扬长而去。

柳瘸子挠头,我在干嘛?

路展平骑马上官道,扬起一阵尘土,往东而去,他心里盘算,那劳什子珠光宝气阁还不知道什么根底……

沙河郡境内,老彭山起伏不断,丛林茂密,连绵八十七里。

一片松木林,惊叫声,呼号声,叫骂声,淫笑声掺杂着。

一发丝散乱,衣裙被撕的无法遮盖要害的美妇人背靠松树,面容惊恐,怀里抱个不断啼哭的娃娃。

“别过来!我,我。”

“美人!让两位大爷玩玩吧。”

美妇面前是一肚子撅起,肥头无眉的贼人,另一人眼小身矮歪嘴,不时发出淫笑。

两人飞身扑上,登时就要办了这妇人。

忽的,一声铮响!

一剑斩出,急促而有力!

肥头和那歪嘴一个翻身,肥头持了把钢叉,歪嘴使一尖刺铁轮,两人一夹,将这汹汹一剑挡下!

只见黑剑身一震,肥头和歪嘴退了足五步!

两人立住,定睛一瞧,使剑的是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两眼精光流转,太阳穴微鼓。

“滚!”

他吐出一字。

“通脉?小子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那歪嘴矮个手里铁轮乱挥,当即就要抢攻上去,割了他的脑袋!

忽的,林子外穿出敲锣声,紧跟着便是嗓门极大的趟子手叫吼,马蹄声不断!

肥头眼珠子一转,听声最少有近十余骑,当即使了个眼色。

歪嘴张嘴一阵怪笑:“我二人记住你了!”

两人扬起晃眼尘土,而后投入密林而去,转眼不见踪迹!

那年轻公子刚收剑入鞘,那美妇人便投入其怀中,一阵啼哭。

“多谢公子搭救,奴家不知何以为报。”

那年轻公子低头只看了其一眼,小腹便生起炽热来。

只见这美妇人厚厚的红唇,一双噙着泪滴的杏眼,嘴角挂着颗黑痣。

年轻公子喉咙耸动,真想舔下她的黑痣。

正恍惚中,他得知这妇人的夫君被那两匪徒劫杀,所运货物被抢,只剩她和怀中婴孩,当真可怜。

“公子,奴家只求将我和孩子送出这老彭山,真是感激不尽了。”

美妇声音愈加勾人,在耳边萦绕的霏靡之声刺激的这年轻公子小腹鼓胀,粗气直喘。

这年轻公子强忍着,暗自镇静道:“夫人无需多言,小生自然保你娘俩出这深山老林。”

美妇人一听,面露喜悦,贴的更紧。

这公子正是沉迷其中,身后十余骑士压着三辆大车上前来。

迎风飘的一杆三米镖旗,单单一个“赵”字。

四通镖局!

四通赵,通南北两山,通东西两江。

“四通……嘞!宵小退!”

这趟子手声音粗高而嘶哑,一连传出三里地去听的清楚。

骑士中,领头的一中年汉子,左眼瞎了,一黑罩蒙着,鼻子缺了一半,左脸一道粗疤拉向下巴。

脸黑且糙,“黑脸’赵东升,美妇人眼皮压着,余光只瞟了一眼。

赵东升拍马上前:“阳平,生了何事?”

赵阳平怀中抱女,起身一蹬,稳坐一黑壮骏马之上。

随口将刚才的事说了个大概,摇手不耐道:“两个毛贼跑的太快,不然我这腰间利剑必染血。”

赵东升右眼锁定在这美妇人身上足五秒。

抽泣的妇人,啼哭的婴孩,应该是个可怜人。

“走!抓紧出了这老彭山!”

赵阳平高声说道,这一行再次前行。

怀中,美妇人殷红的嘴上露出一抹笑。

夜色昏暗,无风,无声,静的让人心悸。

‘黑脸’赵东升夹紧跨下马,眼睛一眯。

只见百米开外隐约有什么。

“走!”

赵东升抬起臂膀,指示身后车骑。

离近一瞅,是间残破老庙。

赵东升撇了眼老庙旁一棵树下捆了匹又枯又瘦的枣红马。

“刘狗!张五!杜九!一双招子给老子放亮,半点风吹草动,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抠下来!”

赵东升说道。

队伍中,走出三个壮汉齐齐称是。

“进庙!”

赵东升话音未落,赵阳平拉着那美妇人就往里闯,他眉头微皱,紧跟上去。

破庙中,火光映着。

赵东升眼中先瞅见供桌后一座两米多高的泥塑。

一身着员外服富态老爷模样。

接着便是一股扑鼻而来的肉香,视线定在一火堆旁。

炽热的火中,三只肥鸡炙烤着,渗出的脂油滴落下。

啪!

微弱的响声在火堆中响起,让一旁席地而坐的赵阳平咽了下口水。

赵东升抬腿上前,对着火堆旁那位黑丑小子拱手道:“小兄弟,你这手艺真俊呐!”

路展平抬头瞧了一眼这人,随即低头将盐巴孜然均匀搓撒在肥鸡表面。

“黑脸黑大爷?久仰大名。”

他淡淡说道。

‘黑脸’赵东升眉头一挑,深山老林一破庙黑丑小子竟然一口叫破自己跟脚。

他笑意更盛,拱手道:“小兄弟客气,都是江湖人抬爱,些许薄名罢了。”

“谁不知道乐清郡的四通镖局黑大爷,那不是纵横两山两江的?”

路展平一脸笑意的摆着龙门阵。

‘黑脸’赵东升颇有兴趣的看了看这小兄弟。

黝黑精壮,四肢强健,眼神有力,是个练家子。

“小兄弟贵姓?”

‘黑脸’赵东升问道。

“路。”

路展平起身将三只肥鸡一一反转,指尖划过,舌头伸出,一舔。

脂油咸香。

他不自觉的点头。

“路小兄弟,这肥鸡挺好。”

‘黑脸’赵东升搓手直笑。

“十两银子。”

“两只!”

路展平起身伸了个懒腰,挥了下手。

“好!痛快!”

‘黑脸’赵东升手腕一甩。

唰!

两坨物事掷出。

短短方寸之间,这黑脸赵东升腕力惊人。

‘黑脸’赵东升有心惩戒这黑小子,敲竹杠敲到他黑大爷头上!

路展平眼皮耷拉着,抬臂,伸掌,耳垂一动。

下一秒。

他将那两坨物事稳稳的握在手心。

摊开手来。

两坨银锭并排落在掌心。

路展平低下头,将银锭塞入怀中。

‘黑脸’赵东升连连道好:“路小兄弟,你这手上功夫跟你烤鸡功夫一样俊呐。”

说罢,将两只穿在木枝上的肥鸡一把拽走,一手一只,走向赵阳平。

赵阳平等不急一把夺过一只,持着木柄,猴急的很,想来一口。

“公子别急,奴家帮你吹吹。”

一旁,贴身坐着的美妇人糯声说。

赵阳平掏出一酒葫芦:“赵叔!来二斤。”

‘黑脸’赵东升大口一张,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深山野岭万万不可放纵。”

赵阳平不屑道:“我四通镖局的招牌,谁敢乱来。”

‘黑脸’赵东升摇摇头。

转眼,又窜进来七个劲装镖师,登时这破庙显得人气儿十足。

路展平多看了赵阳平几眼。

只见那美妇人不知从何处弄了个白瓷酒杯,檀口微张,在酒杯光滑的杯壁上哈了口气。

嘴角微微上翘,怀中拿出一条粉白色手帕,在杯壁上缓缓擦拭。

“路小兄弟不会还是个童子吧?”

‘黑脸’赵东升嘿嘿直笑。

路展平道:“你说她的娃娃怎么就不哭嘞?”

‘黑脸’赵东升眉头一挑,瞅了眼那美妇人饱满的胸脯:“应该是吃饱了吧?”

这时,从庙外走入一人,高不足五尺,一身灰衣,腰间一道束带,脚踩一双草鞋,跨一柄无鞘剑。

一头长发散乱纠缠的如同缕缕海草。

长相普通,眼目柔和清秀,是个女孩。

将要抬步进入。

“呦!哪来的女娃娃?这剑不会是木头的吧?”

几个壮汉镖师嘿嘿调笑。

灰衣女孩神色木讷的抬步往前。

“干什么?嗯?滚出去看镖!”

‘黑脸’赵东升喝道。

几个镖师慌乱了出去。

灰衣女孩走向路展平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香啊。”

路展平一脸笑意:“请你吃?”

灰衣女孩摇头:“多少钱?”

路展平道:“一文钱。”

灰衣女孩盘腿坐下:“太少。”

路展平挠头:“那就一两银子?”

灰衣女孩点头:“好!先欠着。”

‘黑脸’赵东升一阵无语。

灰衣女孩下手直接撕下一整个儿鸡腿,一口,两口,又嗦一口。

只剩一根光秃的骨头。

路展平怀中拿出个布袋。

五张芝麻大饼。

拿出两张递给灰衣女孩,灰衣女孩接过便吃,两人一口肉,一口饼。

半刻钟不到,一只肥鸡成了一小堆骨头,大饼下肚,灰衣女孩直打嗝。

她抬起油亮的指头使劲嗦下,余光瞅见两指缝隙中有颗白芝麻,舌尖一舔,神色满足,木讷的脸上露出一气满足的笑容。

“饱了。”

灰衣女孩眼角微翘。

路展平看向赵阳平,脸庞红扑,眼神涣散。

那美妇人目光与路展平相对,红的发赤的舌尖露出,抿了下上唇。

其怀中的婴儿一阵抖动,转眼膨胀近一圈。

路展平忽的起身,灰衣女孩同样站起。

‘黑脸’赵东升忽闻身后一阵猛烈的血腥味传出。

转身一瞧!

那美妇人怀中的娃娃竟然膨胀成了个侏儒,趴在赵阳平脖颈上啃咬,拳头大的血洞不断的往外淌血,侏儒便不断的吸。

赵阳平竟然一脸迷乱,眼神喜悦的亲吻那美妇人的红唇。

“呔!小贼找死!”

‘黑脸’赵东升双目怒睁,狂吼一声,脚下蹭的踏出,左掌立时拍出!

美妇人脚下一踩,怀中抱着百斤重的赵阳平犹如鬼魅般无声浮起,脚尖点在员外泥塑之上。

“桀!桀!桀!”

那侏儒一个翻身,血红的双目,同是挥出左掌。

嘭!

两掌相撞!

‘黑脸’赵东升登时感到左掌掌心一阵阴凉刺痛,脚下不稳,退后三步。

那侏儒咧嘴,鲜血沁满槽牙,如血盆大口,一个弹射,化掌成爪,墨绿的尖甲露出!

‘黑脸’赵东升强忍刺痛,挺身强接,他这一身铁布衫横练连百炼钢刀也是丝毫不惧!

“嘶!”

‘黑脸’赵东升胸口立时便是五道两指长的血痕!

而那侏儒一阵坏笑,舔了舔墨绿尖爪上的血滴和带出的肉丝。

“这血一股子臭味,不如那年轻公子。”

这侏儒眼珠子似鹅蛋,鼻头如蒜头,嘴巴乌青,眼睛通红,长得奇丑。

“娘子,那年轻公子的肝儿可要留给我嘞。”

泥塑之上,那美妇人将赵阳平胸膛开了个窟窿,血早已流尽,白眼往上翻,死透了。

她葱白的掌心中托着一颗鲜红的心脏,血管粘连,还有微弱的颤动!

嘴巴咧开至耳根,一口吞了,掌心的血迹同样不放过。

“真甜。”

‘黑脸’赵东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全身无力,颤抖道:“毒!有毒!”

忽的,背后一沉,一股巨力将其拽其,甩向火堆旁,他抬头一瞧,只见路小兄弟挡在前面!

而后庙外一阵刀兵乒乓乱响,惨叫声不断。

‘黑脸’赵东升心里一凉,暗道一声:“完了。”

“我说黑大爷,你们这四通镖局的名头怎的如此凄惨?”

路展平背对着他,笑着问道,一副轻松模样。

“路小兄弟,不行就走,萍水相逢犯不上为此搭上性命,我四通镖局行事不周,自是咎由自取。”

‘黑脸’赵东升叫道。

路展平全身微侧,脚下不丁不八,两手垂下。

笑意不减道:“瞧瞧这两人,又是生吃人心又是吞饮人血,能放走我等这种美味。”

那侏儒笑道:“难得你有这等觉悟,那我自然不能浪费你这一身血肉,骨头我都嗦干净。”

“嗜心女周媚娘,毒血娃娃杜富,你俩在官府的赏银可足有小两千两雪花纹银了,你们这一对儿过街老鼠也敢出窝?”

路展平道。

两千两雪花纹银!

灰衣女孩耳垂微动。

那侏儒,毒血娃娃杜富脸上一变,自己夫妻二人的这点跟脚竟然被个毛头黑小子轻易叫破!

美妇人,嗜心女周媚娘眉头一皱,将死透的赵阳平推落,叫道:“杀了他!”

‘毒血娃娃’杜富咧嘴一笑:“听娘子的,这黑丑小子晒成腊肉,那女娃娃太瘦,正适合炖排骨。”

话音刚落,杜富脚下一蹬,五短身子蹿射出去,五指聚拢成爪,目标直指路展平脑门!

路展平面色一紧,下盘下压,气势一沉,身似磐石。

磐石桩?

接着,右手化拳下击,左手化掌虚按,做上山伏虎状!

罗汉拳?

“少林的杂鱼?死!”

‘毒血娃娃’杜富蓄力一拳已至,两眼睁大,嘴巴大张,等待着打爆这杂鱼的脑门所喷洒出的血浆落在舌头上。

倏的!

路展平前挪半步,抬臂一格!

啪!

“什么?!”

‘毒血娃娃’杜富这一拳打在实处,力道却石沉大海。

路展平抬高的双手生生锁住杜富右拳!

杜富咬紧牙根,脑门青筋暴起,吃奶的力往外挣!

纹丝不动!

可路展平这一双手犹如铁钳,杜富挣脱不得。

杜富登时咬破舌尖,朝路展平面门吐出一口带血浓痰。

浓痰散着难闻的腥臭,路展平脸色微变。

上身立时后仰向下,下盘强行一闻十个脚趾死死抓地,不到一秒,其使出一式铁板桥。

带血浓痰飞落在供桌上,立时冒出一缕灰烟,呲啦啦作响。

路展平两掌拍地,借力直起上身。忽的,左掌横穿而出,一个眨眼,捉住杜富右腕,上腿,耸肩,沉腰发力,立刻将杜富扔出去。

“滚!”

他双目圆睁,口中吼道,声若惊雷,洪亮有力!

“哇呀呀!”

杜富气的怪叫,只几个翻转,两脚一蹬土墙,登时又是卷土重来。

这人五短身材,当真是敏捷轻盈,路展平一阵头大,暗道难缠。

杜富伸展墨绿尖甲,接连挥出三爪,抓向其双目,眉心,天灵,皆是致命要害处,当真恶毒。

眼见路展平依旧上山伏虎,只要中他一招一式,那‘黑脸’赵东升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眼见杜富变招,路展平反而眼皮耷下,全身松弛。

“嗯?”

“放弃了?”

‘嗜心女’周媚娘视线丝毫不移。

杜富尖爪已至路展平面门!

“死吧!”

路展平左移半步,伸手一抓,不偏不倚正抓在其腕,借力一拽。

杜富脚下一滑,向前倾倒。

路展平顺势上步,肩头一撞,撞杜富一个满怀。

杜富一个踉跄,接连退后,脚下强行一抵,抵在破庙门坎上。

杜富强装镇静,心中暗道走眼,这哪里是毛头小子,硬桥硬马与避实就虚之间切换自如。

硬茬子!

看这毛头小子年纪不大,经验大致不足,杜富心思连连,立刻抢攻而上,招式更快,更狠,更毒,企图快攻制胜!

路展平前后左右挪动,皆为半步,在小小方寸间,虚画一小圈,面对杜富咄咄逼人的凌厉攻势,摄人心脾的墨绿色尖甲在眼中挥舞。

“抱圆守一?”

‘嗜心女’周媚娘暗叫不好,这分明便是江湖俊杰。

不为所动!

路展平或推或拉或拽,将杜富夺命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手下接连走过十余招,不出所料的话,五十招之内必然不能分出胜负。

‘嗜心女’周媚娘心中自是不安,如鹅毛般轻盈落地,嘴角扬起,看向那位灰衣女孩。

“来,孩子,来娘的怀里,乖孩子,快来,让娘亲亲。”

她张开双臂,眼中露出青光,嘴中说的蛊惑之语让人沉沦其中。

她这魅功不光对男人,对女人一样有效。

灰衣女孩依旧木讷,呆呆的看着她,就像看个傻子。

“嗜心女”周媚娘笑容更盛,眼中青光更浓。

“你的头真的值两千两?”

灰衣女孩话音落下。

一阵微风扯动。

黑影唰的一闪,而后不见。

‘嗜心女’周媚娘眼中青光未曾散去,笑容依旧挂着,喉间却穿过一柄剑!

是柄黑剑!

刺穿了她的咽喉,一抹红色登时喷出。

黑剑却被灰衣女孩麻利拔出,垂悬着。

一滴血珠顺着剑尖滴落。

“嗬,嗬……”

‘嗜心女’周媚娘喉间鲜血喷洒如柱,向后倒落,延迟的念头终于到了嘴边。

“好……快……”

登时断气。

“肯定值。”

灰衣女孩说道。

正与路展平缠斗的杜富瞧见这一幕,立时立刻心中凉了一截,招式迟缓,退意横生。

一个扭身略向庙门,仓皇飞窜出去!

路展平压力骤然消失,抬臂抖腕。

唰!

唰!

唰!

三根袖箭射出。

“啊!”

一声惨叫,随即没了声响。

只见杜富啪的摔落在地,没了声响。

路展平上前,只见三根袖箭齐齐扎入杜富后脑勺。

环视四周,四通镖局的镖师死伤近半,还有几具黑衣贼盗尸首,不用说自是那‘嗜心女’周媚娘一伙。

‘嗜心女’周媚娘和杜富齐齐身亡,手下贼盗自然做鸟兽散。

“多谢两位少侠相救,我四通镖局记住了。”

‘黑脸’赵东升挣扎着挺身拜谢。

灰衣女孩盯着‘嗜心女’周媚娘的脑袋发愣。

路展平点头:“你确实该谢。”

‘黑脸’赵东升脸上不见尴尬,江湖上自然是达者为先。

两位侠男侠女保住自家近万两镖物,保住自家小命,别说谢,就是让他磕三响头,也没二话。

“二位,这‘嗜心女’和杜富的脑袋不知可否让给我,哦,我自然折成现银兑给二位。”

‘黑脸’赵东升边指示镖师为赵阳平收尸,一边提议道。

灰衣女孩看向路展平,两人短暂对视,路展平开口。

“那就给你,咱也不好割下两颗首级招摇过市。”

‘黑脸’赵东升点头,麻利的从怀中拿出三张大通钱庄的银票递给路展平。

他一个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路小兄弟!姑娘!咱们就此别过。”

昂首走出,一阵嘈乱后,马车声动,四通镖局一行走远了。

路展平低头一瞧,眉毛微挑。

三张一千两银票,红色印章之上是‘大通’二字。

他看向灰衣女孩,将两张银票递给她,笑着说:“这赵东升真够意思,多给一千两。”

按着雍州官府通缉榜上,‘嗜心女’周媚娘和那‘毒血娃娃’杜富的赏银,不过一千八百两。

赏银高的吓人,吃人肉喝人血占了很大因素。

而多出的,不必说,便是‘黑脸’赵东升的买命钱。

灰衣女孩伸手接过:“还欠你一两。”

路展平笑了下,抖了抖手里的银票:“托你的福。”

灰衣女孩正色道:“找不开,先欠着。”

路展平点头:“一起走?”

灰衣女孩点头:“嗯。”

二人一同走出庙外,只见灰衣女孩牵来一匹灰毛驴。

灰毛驴屈膝俯卧,灰衣女孩平稳坐上,路展平跃起上马,一夹马肚。

二人并齐缓行。

走了约莫一刻钟,二人始终未说半句话,气氛有些沉闷。

马背上,路展平主动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灰衣女孩侧脸看了下路展平,旋即开口:“阿秀。”

“阿秀?”

路展平重复道。

“姓氏呢?”

阿秀目视前方:“不知道。”

路展平点头:“嗯。”

“阿秀。”

路展平又开口。

“说。”

阿秀回到。

“你的剑真快啊。”

路展平感叹道。

能得一千两银子阿秀居首功。

阿秀眼中放光露出一丝笑来:“爹说还不够快。”

路展平接着话头将话题延伸:“那你爹一定更快更厉害喽?”

阿秀抿了下嘴唇:“他不够快,所以死了。”

路展平又问:“那你去哪?”

阿秀脑袋一低,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

二人再次沉默。

不知行了多久。

阿秀忽然开口:“你呢?你叫什么?”

路展平愣了下开口:“展平,路展平。”

“你呢,你准备去哪里?”

阿秀问道。

路展平道:“江南!我要去江南。”

阿秀道:“那我们一起去,我从未去过那地方。”

路展平道:“好极了。”

次日响午。

走马镇。

离着渭水郡七十里地,此地四通八达,道路通畅,运输业发达,各地商人云集,形成了个小村镇,颇为繁荣。

路展平二人赶至此处,一路而行,在一客栈门口停下。

“呦,二位客官,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戴圆帽小二堆笑上前招呼。

二人跃下。

路展平道“先将这两头畜生喂了,要用上好的料,我二人既打尖又住店。”

“好嘞!二位客官里边请。”

小二去牵两头畜生,而路展平与阿秀抬步走入客栈。

“二位客官是先吃饭?”

跑堂的一看二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提议道。

路展平点头,二人坐在靠窗位子,跑堂的上来招呼点菜。

“先给我俩开两间上等客房,备好热水,然后招牌菜式摆一桌,十个馒头。”

“客官咱这有竹叶青,高粱红,烧刀子不来二斤解解乏?”

跑堂的提议。

路展平摆手:“一壶茉莉花,麻利点。”

“好嘞,您请好吧。”

跑堂的转身而去,还没等,一壶茉莉花便提了上来。

“您请。”

跑堂的干活麻利,转身忙去了。

路展平摆好两个瓷杯,各自倒了半杯。

阿秀端起瓷杯,小口嘬了下,眉头一疏:“真甜。”

路展平一口喝净,微烫的茶水,带着清新和甘甜顺着喉咙,划过肠道。

整个人精神不少。

“听说了吗?那食人心饮人血的雌雄双煞双双丢了脑袋。”

隔桌上,几位江湖人士坐着,一消瘦汉子大声道。

路展平和阿秀眉头同时一挑,耳朵支起。

“嗯?有此等事?是那位前辈做的,当真是振奋精神。”

一年轻汉子道。

“这二人不简单‘嗜心女’周媚娘魅功诡异,至于杜富爪功毒辣,寻常通脉必不是对手。”

一位年纪颇大的老者捻须道。

“那就一定是位开窍前辈所为了。”

年轻汉子快速说道。

那消瘦汉子卖了个关子,眼见众人皆是期待,道出一人名。

“赵东升。”

“‘黑脸’赵东升?不可能!此人通脉后期,气血不壮,一身铁布衫也不过小成,一手碎石掌更是稀松,他凭什么?”

那老者胡子一抖,瞪眼道。

“可他偏偏就将两颗鲜活的首级交给了渭水郡官府,渭水郡守评价‘黑脸’赵东升为仁人志士。”

“名利双收。”

众人心中皆道。

路展平和阿秀收起耳朵,对视一眼。

“噗嗤!”

二人齐齐笑出声来。

只见小二端上七八道菜肴摆满桌面,一筐冒热气儿的馒头。

“您请用。”

小二弯腰转身下去。

两人快速席卷一番,各自回到客房休息,约定下午碰头。

客房内,干净整洁,床铺柔软,被褥温暖,正中一黑木大桶直冒热气儿。

路展平迅速脱光,踏入滚烫的热水,全身酥麻,脚底,大腿,小腿,腿肚短暂的刺痛,随后就是舒畅。

泡了小半个时辰,擦拭全身后,穿戴整齐。

他全身放松,开始练习走桩。

前出半步,而后左斜退半步,气势一变,前冲一步,带出一阵风来,随后气势一收,循环往复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他只觉两腿酸麻才停下。

拿过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暗自想到。

“这缠丝手的配套桩步越练越觉得高深,三哥说是自己从武当功法中领悟所另创,缺陷多,却颇为适合自己走桩,真是不假。”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至今还未修习过一门内功心法,爹从来只有一个字‘滚’!娘呢?一句话,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懂了?”

路展平正想呢,忽然笑了出来。

自言自语道:“干嘛非要学爹,学娘?你想成别人的影子吗?”

说罢一阵羞,这句话还是从书里看来的。

随即躺下,闭眼小憩。

一个时辰后。

两人在楼下碰头。

阿秀看向睡眼惺忪的路展平,开口道:“你怎么不修习一门内功心法?”

路展平挠挠头不知道说啥。

阿秀略一颔首,率先抬步出门,路展平连忙跟上。

二人先寻了家成衣铺。

各自选了几件贴身棉衣,以及各色劲装。

接着,二人拦下一位行人,询问到了本地最好的铁匠铺。

“小说中不是说高明强大的剑客能用一根树枝当剑?甚至可以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眼神杀人。”

路展平看着阿秀腰间悬挂的无鞘黑剑,不少地方生了铁秀,不假思索的说道。

阿秀沉吟了好久,才回答道:“因为我从来不看小说。”

铁匠铺到了,没有招牌,前屋待客,后院打铁。

走进铺内,两侧摆放着各式刀兵。

一头发半花的老者迎了上来,他一身黑色短打,精神叟烁,气息稳固。

路展平与阿秀略微弯腰行礼:“前辈。”

老者大笑三声,很是爽朗:“我就是个打铁的,比你两个少年人年长罢了,叫我老赵吧,说吧,看上什么了?”

老赵自信非常,目光略过路展平,注视在阿秀身上。

准确来说是她腰间所挎无鞘黑剑。

从品质来说,这剑就是一坨狗屎,剑刃生了铁锈,剑尖磨得平凸,没有剑鞘的保护等等。

一无是处。

可是,剑身上斑驳的血渍,似乎还能闻的到血腥气。

这把剑杀过人,见过血!

老赵只看了一眼阿秀,立刻做出了判定。

这是一位剑客。

不一般的剑客。

对着后院吼叫了一声,一粗壮汉子满面通红,全身是汗的跑出来。

“爹,咋了?”

“将那把赤蜂剑拿出来!”

那粗壮汉子眼神变了下,挠了下头:“好。”

等的没多久,粗壮汉子抱着一黑木长匣,放在木台上,转头回到后院。

老赵掀开木匣,露出一五尺剑柄,其上花纹雕刻繁复,通体黝黑。

“只是这剑柄就用的是淬炼五十次的镔铁。”

他正要取剑,阿秀伸手拿过剑鞘,握住剑柄,只觉一股寒凉在手心漫开,随后一把将‘赤蜂剑’拔出。

阿秀眼中倒映一把通体细长形如蜂腰,剑身赤红。

路展平只看了一眼‘赤蜂剑’,便觉周身阴冷,眼中只觉微弱刺痛,让其将视野从‘赤蜂剑’上溜走。

“这柄‘赤蜂剑’可是一柄百炼利器!剑柄乃是取用极北寒铁所造,这剑身可是不得了,为一块天外陨铁所铸,并融入半两庚金,有吹毛立断,削铁如泥之能。”

老赵娓娓道来。

“可是此等利器却有大缺陷。”

他看向阿秀,只见阿秀对他所说充耳未闻,目光聚焦在‘赤蜂剑’剑身之上。

路展平却颇感兴趣:“这把剑这么厉害,还有缺陷。”

老赵颔首道:“这剑是一把凶兵。”

路展平面露疑惑:“何为凶兵?”

老张道:“兵器斩杀千人是为凶,这剑乃是前朝一位将军征战沙场所用,心智不定的人驱使会变得失心疯。”

忽的,话匣子一停,只觉周身阴冷一消而散,再看阿秀紧握手中的‘赤蜂剑’。

已然变的像阿秀一样,平淡内敛,不露一丝异样。

阿秀露出一丝明媚笑容:“多少钱?”

老赵心头大震,心道:“这莫非就是兵器认主?”

怪!

太怪!

“三千两。”

老赵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随意道。

阿秀眉头一紧,将‘赤蜂剑’收入鞘中,看向路展平。

路展平心里思索,一柄寻常百炼利器也就这个价。

他嘿嘿笑道:“老赵!我俩江湖小辈初履江湖,一件趁手兵器就让两人口袋空空,要不给小子饶上一件?”

老赵哈哈大笑:“好!我瞧你血气强盛,筋骨坚壮,有件兵器正适合你驱使。”

接着老拖出一把沉重物事。

“来操练起来,这把百斤追星锤。”

这追星锤,两端圆锤两个拳头大小,刻纹精细,通体光滑黝黑。

路展平弯腰,一扯绳锁,一端圆锤提溜起来,稳稳落在他的掌心,忽的下沉,手腕一抖稳住了。

“怎的不是一只百斤?”

路展平嚷道。

老赵道:“后生,别吹大气。”

路展平手中一推,将追星锤猛的掷出,眼见将要砸向一只青花瓷瓶。

老赵暗笑,扔出去容易,收回来可是难呦。

路展平右臂一抖,手腕圆绕,末端追星锤并未停顿,向上一划,躲过瓷瓶。

他再一收,追星锤倒飞而回,撞入左手之中,一股颇大的冲击力传来,其下盘一压,强行稳固下来。

“好,它归你了。”

老赵道。

路展平从怀里拿出那张还没捂热的一千两银票,递给阿秀。

阿秀笑了下,又拿出两张,共三千两交给老赵后。

两人离开。

天色渐暗,夕阳西下。

这小小的走马镇夜间倒是颇为热闹。

耍猴的,卖艺的,耍把式的,说相声的,一张木台人往上一立,一掸大褂张口就来,逗的围观的大笑不止。

走两步一扎堆,走三步就敲响锣。

“家传的虎骨酒呦!看一看嘞!有病治病没病强身了。”

只见一半大少年穿着麻布坎肩,熟练的叫卖。

“哎,哎!这二位少侠,买坛虎骨酒吧,‘开窍’那就是手到擒来,就是荣登‘英杰榜’那也是手拿把攥。”

这少年套话,漂亮话说了一箩筐,引得两人驻足。

路展平只见他这小摊上,几个坛子上,各自用黄纸贴着,歪七八扭的写着。

虎骨酒。

“小子!这虎骨酒真能助我‘开窍’?”

路展平扯开嗓子嚷道。

少年煞有介事的捂嘴道:“二位少侠可知道‘英杰榜’第八十一位姓甚名谁?”

路展平脑海回忆片刻道:“‘百人斩’靳鹏。”

此人乃衡山派弟子,二月初八,在泥龙潭,一人一剑独挑老蛟寨,一夜斩杀百余水匪,因此上榜。

年龄不过二十七,开七窍。

“这靳鹏跟你这虎骨酒还能扯上关系?”

路展平问道。

“可不是,这靳鹏乃是这镇上走出去的,当年就是因为我爹赠给他一坛虎骨酒,立时立刻十二条经脉畅通无阻,要不他能成了衡山派弟子?不成为衡山派弟子他能‘开窍’?”

少年眉飞色舞,不时对着自家虎骨酒竖大拇指。

“二狗子,你连娘都没,哪来的爹呦?”

一路过的老汉说了句,未作停留,走了。

“放屁!江湖上的事儿你个种地的懂什么?”

少年叫骂一句。

路展平道:“这虎骨酒多少银子?”

少年搓搓手,嘿嘿笑道:“一看少侠就是行家!只要三两。”

路展平拿出块银锭在他眼巴前晃了下:“银子好说,但要是喝了不能‘开窍’……”

少年眼睛一瞧,呵!

最少五两银子!

“不,不能‘开窍’,怎么会不……”

“不能就杀了你。”

阿秀淡淡道。

少年心里颤动,后背发凉,这位女少侠腰间挎着两把剑,有如夜间过乱坟岗突然钻出个索命鬼。

“不,不卖了,我不卖了。”

少年结巴道。

路展平提起一个坛子,掀开布塞,凑近了闻:“嗯,好,兑了水的莲花白你硬是卖给我竹叶青的价儿。”

少年嘿嘿笑笑:“少侠,您是天上的人,还能跟我这土里的泥鳅较劲?”

路展平点头,看见他摊位处摆了件物事,弯腰一取,拿在手中。

一本泛黄的书册,很是有些年头,随意翻了下,这竟是本内功心法!

叫做赤焰功。

他眼中一亮,扬了下道:“多少?”

少年道:“呵,少侠看上了还说什么银子,拿去就行。”

路展平点头,将那银锭抛出。

少年急忙去抓,两手一捂,塞入怀里,他接着说道:“少侠这鬼东西可不敢乱练,镇上一个练家子胡来乱炼活活自焚死了,只剩一地灰,得!省的火化了,全镇在他家大摆宴席连吃了三天嘞。”

路展平点头,告别这半大少年,二人齐齐往前行。

穿过一条逼仄并且堆满杂物的巷子,两人在巷尾驻足。

一冒热气的馄饨摊,两张矮桌,一位老婆子,弯腰直忙,也不见客人。

“两碗馄饨,二斤酱牛肉。”

路展平道。

“客官,老身我这小摊可没有牛肉卖,刚卤好的素鸡行吗?”

那老婆子道。

“唉!盛一盘素鸡,四个烧饼。”

路展平坐下道。

阿秀拿过路展平那本‘赤焰功’翻看起来,一页看完,两手一合上,放下了。

路展平忙问:“怎么样?”

阿秀想了下,看着路展平的黑脸说了两个字:“无语。”

路展平翻了下白眼,将‘赤焰功’贴身放好,晚上仔细研读。

老婆子干活麻利,两大碗馄饨,一盘先炸后卤的素鸡都端了上来,最后是四个洒满熟芝麻的烧饼。

馄饨皮薄馅鲜,素鸡咸香,配上烧饼,路展平吸溜着将碗底的汤水喝净。

阿秀吃了几只馄饨便放下了。

“结账。”

路展平起身道。

“多谢客官,共四十文。”

老婆子上前来。

路展平拿出一钱散碎银子放在桌上。

只道一声:“不用找了。”

二人便离开了。

只留下老婆子一人弯腰作揖。

客栈内,一间上房。

房间内,路展平端坐书桌旁,一盏油灯燃着,面前平摊着那本‘赤焰功。’

第一页展开着,一行醒目的红字。

非童子身不可练!

他已然将其大致翻看,这‘赤焰功’当真是‘离谱’。

这‘赤焰功’脱胎于江湖名传的‘童子功。’

不同与童子功的厚积薄发,循序渐进。此功行的是薄积强发,外部取巧的法子。

这功法分为三层。

第一层,提炼体内一缕元阳之气,这一步与童子功相同,下一步便是,取来十年人参,年份越足越好,接着是鹿茸,当归,天山雪莲,磨粉制散。

是为补阳散。

每日三服,一日三练,二十天后即可入门,内力发热。

待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小腹处时刻燥热难耐,内力炙热滚烫,爆发力见长。

这便是第一层。

而第二层,取来一青铜大鼎,四周封闭,人身置于其中,大火焚烧,每次淬炼半个时辰。待到第九次,体内丹田处滋生一缕精华火气,在十二条经脉中温养。

第三层则是各式神通,眼中射火,口中喷火等。

到了这里,路展平也就看出来,这这‘赤焰功’的创立者是个野狐蝉,修仙小说看多了,后两层功法简直是天方夜潭。

不过这创功者也算是另辟蹊径,需要日积月累的内力凭借外物即可增长。

弄的心中痒痒的,当即操练起来,双腿盘坐,两手置膝,眼观鼻鼻观心,沉心静意。

随后心中默念口诀,不到半刻钟,小腹处有微弱的动静,犹如不起波澜的小潭荡起一丝涟漪。

口诀还在继续,忽的,一丝清流在小腹内诞生。

仿佛经受指引,其流向手太阴肺经,停顿一秒后,向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阙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依次流过,划过之处有微痒感。

但行至足阙阴肝经之时却丝毫不得存进,而后这一丝清流消散了。

路展平睁眼,望向窗外。

快三更天了。

书桌上,油灯中的灯火缩去不少,灯油也快尽了,初次练功不知不觉间耗了半个时辰。

寻常江湖人练功,只在最开始的凝聚内力最少也需足足一个旬月,至于‘通脉’一境便要蹉跎近三年,待到内力将十二条经脉悉数疏通,年纪也就长了,血气不旺,精神不盛,自然无力踏足‘开窍’境界。

至于他,自十岁修行,学会的第一门功夫便是少林‘磐石桩’。

少林俗家弟子遍布江湖,桩功更是传扬甚广。

所以这天下广为流传一句话。

天下武功出少林。

功便是指桩功。

每日站桩一个时辰,一年方入门,两年下盘稳固气血通畅,十四岁精神气血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水到渠成的冲开十条经脉。

正所为十年苦练功,一朝扬英名是无数少年人的追求。

当然也是路展平的追求。

他发散的念头收回,当前第一要务一定是赶在五月初八,将猴儿酒取来。

随后合衣睡下,明日还要赶路。

伏牛岭,张桃村,此地栖息着二十多户人家,皆是张姓人家,以种桃树为生。

棵棵桃树粉色的桃花正是盛开,甜丝的香气儿飘出几里地去。

此时,静谧的张桃村多了份恐慌与绝望。

村口,九匹黑马立着,响鼻打的震响。

正中间一匹黑马上,立着一彪形汉子,头戴狗皮毡帽,脸型较长,双眼冷厉,一柄黑环刀握在手中。

“诶诶诶!怎么着?你岭南的九位爷爷到此还不好酒好肉的招呼着。”

一光头胖汉肩头扛着满是铁刺的狼牙棒,驱马上前,大嘴张着,嚣张道。

“岭南的九位大爷大老远的光顾小村,小村真是蓬荜生辉嘞,进村歇歇脚,喝口水吧。”

一身着老旧儒袍的老村长,杵着拐杖,面色慌乱惊恐。

身后跟着个穿花衣的女娃娃,吃着手指头,一脸好奇。

“张老狗,你个老帮菜又想拖延时候给应县县衙报信儿?上次是给刘捕头面子,今天他个老东西胆敢再来,脑袋给他捶碎!”

只见光头胖汉往地上唾了一口,手中狼牙棒一扬,扬起一阵风。

“老村长,我大哥是最讲道理的,上次前来,天寒地冻,你说桃树未开,宽恕三个月,如今三个月时间已到,五百两银子该如数奉上了吧。”

一消瘦男子头戴冠巾脸皮白净,嗓音阴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是!可如今不过四月,桃花刚开,如若能再宽恕三个月,小村必能凑个百十两银子。”

老村长点头哈腰,颤巍道。

光头胖汉脸色一变,一把抓住老村长:“哼!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让我等兄弟洗劫一番你这小破村如何?”

“不,万万不可啊……”

“哼!”

粗壮的手臂一甩,将老村长扔在地上。

“哇!啊……”

花衣女童一下子张嘴哭开了,老村长挣扎着,疼的老脸煞白。

“哇呀呀!气死我了!”

光头胖汉见这老帮菜是软硬不吃,气的脸皮狰狞,一阵怪叫。

“死吧!”

手中狼牙棒一个回转,猛然砸向老村长脑门。

呼!

唰!

满是钉刺的狼牙棒眼见就要夯实。

“肥龙!慢!”

彪型汉子眉头微皱,当即想要破口大骂,这蠢猪竟敢在这光天化日随意残杀,简直找死!

嘶!

狼牙棒擦着老村长脸皮戛然而止。

肥龙小臂青筋凸起,脸色涨的通红看向彪型汉子。

“大哥?”

彪型汉子冷着脸没出声。

“肥龙,干嘛要伤人性命?既然这张桃村拿不出银子来,咱就换个办法,看那娃娃,你不是缺个老婆?弄回去做几日夫妻,玩腻了找个窑子卖了,多好!”

消瘦男子带笑说道。

彪型汉子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暗自赞叹。

肥龙拍了下脑袋,狐疑的看向那穿花衣的女娃娃。

“就这二两皮肉,能卖几文钱?秀才你可别诓我。”

那消瘦男子,秀才笑道:“这张桃村二十多户,大姑娘,女娃娃统统弄回去,十八般模样摆一遍……”

肥龙点头大笑:“对对!统统卖给窑子!”

老村长万分惶恐道:“不不,各位大爷行行好啊。”

秀次图才脸色一黑,语气阴森道:“那你还不将五百两拿出来?等着我等霍霍你这破村子?”

老村长头如捣蒜,不断磕头:“只求再宽限几日,定把银子凑出。”

肥龙叫道:“大哥!将这村子平了吧!要不咱岭南九恶的名号岂不是白得?”

彪型汉子暗自踌躇,心中不耐,将这破村劫掠一番也好,给这软硬不吃的老东西点颜色看看。

正待抬手下令。

“在我大兆国这朗朗乾坤之下,又要勒索村户,又要掳掠妇女,我还以为是匈奴人来了。”

一道朗朗之声传来,言语中尽显调侃。

同类推荐
  • 十珠传

    十珠传

    自古世人大多贪生怕死,稍有灵根的人都会修仙问道,以求那传说中的化羽登仙长生不老。有那么一段岁月,诸天神佛从这尘世间远去。于是便有了那个惊天传言:这世间原本就是诸神眼里的放逐之地。一位二十一世纪青年,意外的穿越到了些段岁月中,不曾想自己却是扭转乾坤的那颗棋子,是仙神万年前的布局?还是这尘世的命运注定……
  • 查理九世之狐妖山庄

    查理九世之狐妖山庄

    小伙伴们受邀进入远近闻名的“狐妖山庄”参观,却发现山庄里疑云重重。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女主人,高贵令人讨厌的女主人妹妹,和蔼的管家大叔和性格迥然不同的奇怪双胞胎女仆..........狐妖的秘密正在被慢慢揭开!!
  • 炀星星主

    炀星星主

    这个世界只是高等世界的一个孕化器,最终只有一人能够传承高等世界的一切,身为一个有志修灵者,应该要以此为目标。
  • 百炼至尊

    百炼至尊

    阮豪勇生于四大家族之首的阮氏家族,然家道中变,最终由于各种原因阮豪勇却是开始了隐姓埋名的生活,入读龙凤学院,揭开家族没落之谜,背后的黑手,明争暗斗。然而,天赋异秉的阮豪勇在经历种种苦难、挫折、打击和奇遇之后,最终还是踏上了那条迫使他隐姓埋名的道路。
  • 庸妖传

    庸妖传

    一个非常平庸的小妖,一段幽默的励志故事。
热门推荐
  •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一部风格独特的中国近代史作品。这本书主要写的是1840年到现在我们国家的建设情况,并以此为主轴,穿插着写了中、美、俄三国斗法的趋势。本书试图告诉读者,我们国家能从1840年被英国狠揍一顿后,发展到现在逐渐走向昌盛的原因。
  • 愿余生是夜

    愿余生是夜

    两年,仅仅只用了两年时间,他由一个温柔似水的普通男孩,蜕变成了现在闻风丧胆的墨少。他冷血,他敏感,他厌恶外在事物的一切,唯独那个人,那个满眼都是别人的女孩。“阿摇,我接你回家……”动了情的痞子,连刀都拿不稳……
  • 灵仙游记

    灵仙游记

    什么都不记得的少女苏薇,灵气无法聚集,如何在凶险的修仙界,看尽美景荣华
  • 无限升级:邪王靠过来

    无限升级:邪王靠过来

    路人甲:“听说了吗,北家的大小姐回来啦!”路人乙:“哦,就是那个从小无任何天赋的废材?自小被送去青峰山的北家大小姐?”北叶心中冷笑,废材?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才。神器在手,神兽我有。喂喂喂,那谁你别靠这么近我和你不熟。某人一脸受伤状,手捂胸口,小叶叶你好狠的心呐,人家的身和心都已经是你的了,这样还算不熟么?北叶扶额,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某人一脸笑意,不记得没关系,我们现在就试一下。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一枕忘川

    一枕忘川

    忘川彼岸途,十里杏花旁,她酌一盏酒,明眸桃面。她本是地藏菩萨身后的一缕佛光,奈何一往情深深几许,便义无反顾与一同他坠入忘川往生崖下。从放浪形骸、不拘男女之间的公子爷程怀璧,到一念忘情的大朝遗女沅歌;她一路大隐于市,只为家国中犹记的血泪仇恨。却怎料这一世的万般疾苦皆只因他一人而起。重入凡间的江无期,终究逃不过她的眉眼袅袅,可大任于斯;弃她念她、护她弑她;终会与她一步忘川,重归原点。沅歌已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偷吻他了,可无论多少次,每一次她暗暗靠近都有如第一次一般,脑海空白,心中回响。江无期俯瞰脚下幽幽忘川,同她语:“沅儿,昨晚我梦见你了,不知是你想我了,还是我想你了。”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龙游香江

    龙游香江

    重生带着异空间,游过了深圳来到香港,捕鱼,泡明星,带着一群美女遨游太空。
  • 七出王妃

    七出王妃

    哇靠!神马回事?!莫名其妙就被打包送给了嗜血的六王爷!重点是这个王爷太腹黑,不好把握呀!王妃也不是吃素滴,面对各种刁难各种耍阴也能步步为营!冤家夫妻混战连连,虐战当道,谁与争锋!
  • 双魂记之花园帝国

    双魂记之花园帝国

    云氏集团千金云奕彣车祸后醒来发现自己身上附上了被撞者欧阳梦夏的灵魂。“假小子”云奕彣决心帮助欧阳梦夏复仇夺取花园帝国,成功设计与花园帝国长子高傲冷峻的邵靖辰联姻,进入花园帝国。在好基友花园第三子邵靖阳的帮助下,一边帮助假丈夫邵靖辰收揽大权,暗地扶持邵靖阳上位。在与邵靖辰的朝夕相处中,邵靖辰霸气爱上云奕彣,而云奕彣虽然从“拉拉”变成直女,却因误会种种,终未能表白。当云奕彣成功重创花园帝国、邵靖辰替父入狱时,云奕彣却发现欧阳梦夏父亲之死的真凶竟是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