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青草茂盛,树木粗壮,鸟儿叽喳不断。
一处颇大的山洞。
一股无以言表的异香从洞口内直往外飘。
洞口外。
一吊晴白额的斑斓大虫,与一黑壮小子角力!
这黑壮小子两手死死掰住这大虫上下大牙,两肩与大虫硬抗,下盘两肢纹丝不动,似是在脚下的泥土地上生了根。
“吼!”
“喝呀!”
只见这黑壮小子猛的一扛,将这大虫摔出半丈远。
这斑斓大虫咕噜噜的直哼唧,往林子深处跑了。
“嘶……”
黑壮小子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儿,两手伸展出来,血直往外冒。
他往伤口上吐了几口吐沫,随手抓了土抹上了。
迈开腿进了面前这山洞。
滴嗒嗒!滴!
洞中不大,却有一个小水潭。
水潭正中生长了一棵不大的植株。
弯曲的枝干上挂着一红的发赤的果子。
黑壮小子离着挺远,只瞅了一眼这果子,眼珠子快瞪出来。
油亮油亮的还香喷喷的,这大果子肯定是好东西。
摘了给娘吃!
他下脚趟水,忽的水面涌动,数条怪嘴鱼涌出,咬住他的小腿,不断的撕咬却连皮肉都撕扯不下。
黑壮小子不管不顾,飞快趟过,伸手一拽将这大果子连根拔起,带着枝干,返回去。
只见这数条怪嘴鱼利牙还在撕咬。
他随手拨下这些怪鱼,落在石地上,还在上下扑腾。
随后抬脚出洞中,正要迈开步子往家奔去。
“哎!黑炭小子!”
他肩膀被拍,回头看了眼。
只见是一矮自己半头的黑衣女孩。
“怎么的?我叫路展平!”
路展平没带好气,这又黑又瘦的黄毛丫头是乌鸦落在了煤堆上只见别人黑。
这黑衣女孩带笑,露出个缺了门牙的小嘴:“你这黑炭本姑娘给你取外号是看的起你。”
“哼!”
真是无礼!
路展平嘴里嘟囔着,转身便走。
唰!
黑色身影如蝴蝶般落在他的面前,挡着他的去路。
“别走,别走。”
黑衣女孩嘿嘿笑笑。
路展平一愣,这黄毛丫头还有两手。
“有话就说。”
“我说黑炭,你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黑衣女孩撮着手道。
“我这是宝贝!”
路展平笃定道。
“这么香,让我好好闻闻呗。”
黑衣女孩眼里露出一缕精光,语气带着莫名的柔弱。
路展平眼睛一睁,抓红果子的手臂往后一缩。
“哎呦,大男人别这么小气。”
黑衣女孩带着轻松语气,在这黑炭头胸口轻锤了下。
暗自屈指,点他中门麻穴。
忽的!一股颇强的内力在其麻穴处游荡,将其震开。
“干嘛?”
路展平带着怀疑的眼神拍了拍胸前的衣服。
“让我看看吧,难道你还怕个小女生。”
黑衣女孩带着嘴角斜着,语气带着些许轻视。
路展平直接伸手递给了她。
“快点!”
黑衣女孩接过来,笑了下低声道了声。
“什么?大声点。我听不到。”
路展平支起耳朵,也没听清他想要的感谢二字,他感觉声音就像蚊子嗡嗡一样。
黑衣女孩眼角上扬,勾勾小指。
路展平往前移的跟她只有一拳之距。
“蠢驴!”
这次他听清了,并且伴随着大声而轻脆的咀嚼声。
大红果子被这女孩三口啃的只剩个核儿。
“还给你!”
黑衣女孩甩出果核,直射向路展平面门左眼。
她并不着急跑,笑眯眯的等待这黑炭出丑。
路展平抿嘴,果核打在眼皮的那一秒。
两指夹住!
“呀!你这黑炭脑袋像蠢驴,怎的还有两下子哪。”
黑衣女孩袖子一抹嘴,故作惊讶道。
“说出你的名字。”
路展平面皮微颤,低沉道。
黑衣女孩咯咯直笑,跃起,在路展平周身如蝴蝶翩翩。
“抓到我就告诉你。”
女孩语气中全是挑衅,可这黑炭头却依旧面目无色。
奇怪!
路展平出声:“你不光声音像蚊子,本事也像蚊子一样厌烦!”
抬臂腕抖。
嗖!
“吹大气的蠢驴,你就是抓不……啊!”
黑衣女子吃疼尖叫着,屁股在下!栽在地上。
路展平俯视她:“什么名字!”
黑衣女孩捂着脚腕,恨恨的盯着路展平:“你真坏!”
路展平挠头,指指自己:“我坏吗?”不是她把大果子偷吃了?还挑衅自己,是他坏?
黑衣女孩冷笑着:“扮猪吃老虎,还打女人,你最坏了!”
路展平大声反驳:“我不坏!”
女孩鼻孔哼了一声。
嘲讽之意好不明显。
路展平扬起拳头:“你敢再说?看我不揍你。”
女孩仰头伸颈:“恐怕你是个连亲娘都敢打的畜生吧?”
路展平道:“你胡说!我从来不打我娘。”
女孩淡淡道:“你打我就是打你娘。”
“放屁!”,路展平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女孩归拢着自己散乱的发丝:“你娘是女人吗?”
路展平道:“是!”
女孩问:“我是女人吗?”
路展平道:“是!”
女孩直起身子正色道:“那你打我不就是打你娘?”
路展平挠了挠后脑勺:“娘,你,女的,男的,我那个……”
他猛地一跺脚:“哎!”
急冲冲的就要走。
女孩道:“干嘛去?”
路展平扭头没好气道:“你把我果子抢了,我再去寻些宝贝给我娘!”
女孩腿有些麻:“你娘有病?”
路展平大声道:“你娘才有病!我娘好的很嘞!”
女孩嘴角弯弯,又带起了笑:“你娘肯定有病。”
路展平使劲拍了下脑门,无奈道:“是,我娘有病,再见。”
希望刚才的大虫没跑远,听说虎骨泡酒也能治病。
刚把脚踏出一步,恼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是大夫。”
路展平转身一瞅,只见她直身坐着,眼目直视自己,浑圆的下巴抬挺高。
他笑了下:“你是大夫?可我觉得你像个趾高气扬的鸭子。”
女孩咬着嘴唇,抬眉道:“蠢驴,你可知道我的名号?”
路展平摇头。
她脸上带着阴森,逐字说出:“吓死无常!”
路展平心道:“好粗鄙的名号,一听便是现取胡说的,我且顺着她,看她还想干嘛。”
他双目睁大:“难道你比雍州圣手还厉害?”
黑衣女孩鼻孔出气:“圣手?哄骗蠢驴罢了。”
路展平搓了搓手:“那你说的挺厉害,怎么江湖上没有你的名号?”
黑衣女孩耳垂动动:“那个,这个,我自小在西域隐居,如今出山正要闯出名头!”
路展平一脸佩服拱手说道:“原来是隐居西域的神医。”
黑衣女孩点头:“嗯!嗯。”
她道:“你可有所求啊?”
路展平道:“家母报恙,正要求神医就诊。”
黑衣女孩道:“哎呀,脚下有伤不能走路呢。”
路展平立即蹲下:“神医坐在我的肩头,我力气大稳的很!”
黑衣女孩一个跳跃,落在路展平的肩头,稳稳坐着。
“走吧。”
她淡淡道。
路展平驮着她往家中走。
“还不知道神医姓名?”
他问道。
黑衣女孩道:“胡漓。”
路展平眼中疑惑,“狐狸?这可真够怪的。”
胡漓照着路展平的脑门来了一巴掌。
“打我干嘛?”
路展平不满道。
胡漓哼了一声:“不老实的蠢驴!快走!”
“好嘞!”
路展平脚步加快,引得林中鸟儿一阵扑腾,身影拉长,消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