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凝神看向那最后三页的上书有术法的篇章,那第一页上简绍的是阴阳五行术法,详细的简绍了阴阳五行术法的由来,与近千年修仙界关于阴阳五行术法的发展,
可惜上面只有五行术法中的凝水术、起火术以及一篇残缺的御风术,谢必安在看到凝水术时眼前一亮,将心神沉浸其中,按照那口诀中所说的,手中施展法力,闭目凝神,感受天地间的山川水泽之灵气,引动它们,汇聚于手中,
“呼呼……呼呼……”四周刮起了风,像是涡旋一般围着谢必安转,
谢必安渐渐地感受到了周身传来的一些清凉的气息,周围的气温都有些冷了下来,一股水团逐渐凝聚在了谢必安的手中,谢必安心中一喜,知道凝水术施展成了,
随即立马睁开了眼睛,谢必安见到自己手中有着一个球形的水团,兴奋地将其举到了高处,凑着天空破晓的阳光看向它,里面似是有着小鱼一般,一股水流在其中涌动,
阳光透过水球折射到了谢必安的脸上,照应起一片金灿灿的脸庞,谢必安眼睛一眨,心神有些恍惚,手中的水团不稳,像是烟花似的崩散开来,水流淋了谢必安一身,
谢必安此时沉浸在初次施展凝水术的激动之中,虽然身上被淋湿了,却仍凝神看向自己的手中,
谢必安对于自己第一次施展凝水术达到这般效果十分满意,虽然最后,心神没有集中,施展凝水术的法力紊乱,水球破碎,但是,毕竟是初次施展,法力运转还有些生涩,以后多练习几遍应该就能稳定地施展,
谢必安又施展法力在手中凝聚了一个比刚才略小的水球,集中心神,引动着一条水流从水球中慢慢的流出,在自己的身上冲刷起来,
特别是头发上已有厚厚的一层泥污,
“刷啦啦……”水流在谢必安的控制下,流转周身,
将近几日身上的污秽与恶臭洗去,身上的衣服也被洗的干干净净,
谢必安神奇的发现,身上的小册子竟然滴水不沾,心中暗叹‘不愧是仙家手段,’转念一想,“不过,现在我也称得上是仙人了,迟早我也会施展此般神通术法!”
谢必安心中正是高兴之时,竟忽然发现,自己引动的水球竟然在落到地上之后竟然直接消失,连一片水渍都没有,这可把谢必安吓了一跳,
心中嘀咕莫不是有鬼怪在附近,
谢必安环顾四周,并未感受到鬼气、妖气的波动,又用脚使劲踏了踏地面,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在地面上留下脚印,
这时的谢必安忽然想到了昨天自己见到的那列队伍,明明自己距离他们只有几百步远,
但为什么昨天他们没发现自己呢?难道?难道?难道是他们看不见我?
这个想法一出来,谢必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应该呀?自己已经还阳了,怎么还会被凡人看不到呢?是不是我还阳的时候出了差错?
谢必安想起自己在阴司的‘吴兄’,那位“和蔼可亲”送自己修仙界引气诀的判官主官,莫不是他在自己还阳时使了什么手段,导致自己现在不能被别人看见,想了想,谢必安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
他没有任何的动机,如此做对他也没好处呀!那还有谁呢?范兴?这个名字一出来,谢必安就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自己当初在阴司时,他可没少欺负自己,虽然中间帮了自己几次,但那都是自己能够打听得到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见我与我“亲爱的吴兄”相谈甚欢,害怕我报复他,心里起了暗害我的心思,
嗯,一定是这样,谢必安对自己臆想出来的理由十分的满意,
这时,远在榆北府阴司判官殿中的范兴不由得感到一股凉气从头顶灌至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手中正在记录审案经过的笔也突然滑动了一下,整张写好的罪证变成了一张浸满墨迹的纸,
范兴心中一阵大骂,是哪个阳间的缺德的在骂我?彼其娘之,不要让我找到你,哼!
范兴向着堂上吴判官的方向瞅了瞅,见吴判官没有察觉到异常,仍在审着堂下的一个犯人,
不禁松了口气,赶忙拿起一张备用的白纸,看着一旁被浸染的隐约写有密密麻麻的字迹的白纸,
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着脸再次提笔写起来......
其实,谢必安心中也知道不可能是范兴做的,自己与他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还走不到这一地步,
谢必安沉思良久,仍然没有想到为何自己会变成这样,只好翻开引气诀,希望能够找到解决的方法,
只是通篇翻过来翻过去,没有见到一丝关于这种情况的记述,
谢必安心中有些烦躁,揉了揉脸,
将引气诀装入怀中,整理着自己的发簪,将头发用手梳整齐,
弯下腰将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将破洞大的地方打结系好,一番整理下来,觉得身上衣冠、容貌打理的还能入眼,便大步的向着那列队伍走去,心中存了一丝侥幸,希望他们中能有人看到自己,
谢必安运转法力至脚底,顿时感觉脚步轻快了不少,简直称得上是健步如飞,只是十几息,谢必安就走过了几百步的距离,
谢必安待停下来后,周身经脉中流转的法力锐减,原本虽是稀薄,但也浓郁可见,此时已是只剩下几道法力气流在经脉中运转,身上传来了一阵虚弱之感,谢必安心中一惊,“玩脱了,玩脱了,几次没有顾及的施法,差点耗尽法力!”
当即,谢必安急忙盘膝坐下,凝神屏气,心神映射到丹田中的异象天地,感受周身灵气,吸入丹田急速炼化,填补经脉中的法力空缺,
“呼……”
谢必安吐出一口浊气,脸色红润起来,双眼睁开,似有精芒射出,
谢必安感受着经脉中法力的充盈,比第一次炼化灵气,法力似是多了一分,
谢必安心中感到自己的道行进境,自是十分高兴,可也记下了先前对自身法力认识不足,滥用法力到最后差点耗尽的教训,
几息后,谢必安面带微笑的站起身来,
走到那列队伍的前面,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未看到在队伍外围警戒的护卫有什么动作,心中有些失落,冲淡了刚刚道行精进的喜悦,
谢必安走到那名叫“小虎”的面前,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小虎仍是眼睛看着前方,眼睛也没眨一下,
谢必安此时虽然心里对于阳间的人看不到自己有些恐慌,但是这个念头并未在心中多停留,
谢必安将手慢慢的伸到了那名叫小虎的护卫的头上,一把就要抓向小虎的头发,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从那叫小虎的头部穿了过去,
谢必安惊愕之余,更多的是害怕,试探着又将手探进了小虎的胸口,整只手掌却完完整整的从他的胸口中伸了出来,而小虎却好似一点都感觉不到,
谢必安看着这一幕,良久才冷静下来,猜想自己与他们好似在两个世界一般,自己能看到他们,却无法对他们所在的世界造成影响,
正在这时,谢必安看到了那站在队伍中间的赵卫长,他正柱剑站立在那辆略小的马车旁,神情十分严肃,谢必安心中对他多了一丝兴趣,想试一试自己如今的状态能不能从他的身上穿过去,
谢必安小心的走到“赵卫长”的身边,向着他晃了好几下手,他都没反应,谢必安放下心来,向着那赵卫长一脚踢了过去,却根本什么都没踢到,反而差点被用力的右腿带倒,
对于这些人,自己又影响不了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我,谢必安逐渐没了兴趣,谢必安脚步一错,就闪进了那马车中,
这下吓了谢必安一跳,两个异常美貌的芳龄女子正在这马车中低着头咬着耳朵说话,那一颦一笑,那一动一静,让谢必安不禁有些痴呆了,
几息后,谢必安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发红,暗道自己着了相,平复了一下心静,转身正欲下马车,
却见那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儿却双眼瞪大的看着自己,脸上一副‘你是谁?你什么时候来的?’表情,正与妹妹说话的梦琦见到妹妹的表情有异,
不禁好奇的问道:“妹妹,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说着,还顺着新柔的目光看去,却并未看到什么,
新柔一开始的惊奇在听到姐姐梦琦的话后,全变成了害怕,一双手紧紧的抓着手绢,结结巴巴地向着姐姐梦琦道:“姐姐,你别吓我啊,你没看到马车里不知何时上来了一名穿着件破烂衣服的书生吗?”
姐姐梦琦听到妹妹说的话,却皱眉道:“妹妹,你说什么胡话?什么书生,我没看到,我只看到你在说胡话!”
这下,新柔心中更害怕了,一双脸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惊悚的说道:‘姐姐,你难道不相信妹妹吗?妹妹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何况这种犯忌讳的事?’
谢必安见到这名年龄小的女孩能看到自己,心中不由得大喜,原本迈出的脚步又收了过来,转身对着那新柔走去,边走还边说道:“你能看得到我?”
那名叫新柔的女孩,见到原本就要下马车的书生又转身回过来的,还对她说出了“你能看得到我?”这种明显不是人说的话!
当下,大叫一声,躲在了姐姐梦琦的背后,被吓得露出了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姐姐,我没骗你,他,他,他又回来了,他还对我说“你看到的到我”,姐姐,我害怕!”
自小与妹妹新柔待在一起的梦琦,非常了解妹妹的性子,她是不会说谎的,现在被吓成了这个样子,肯定是看到了什么,说不定马车上是真的进了什么脏东西,
梦琦此时心中对妹妹新柔说的话信了几分,此时心中也害怕了起来,顾不得马车内是她们的暂时的闺房了,当下,大声呼喊,“赵护卫,救命呀!”
正在马车外守着的赵卫长听到马车内大小姐的救命声,心下一个激灵,急忙转身向着马车内走去,
而此时,冯县令正要从另一马车内下来,去慰问一下周围的护卫们,忽然听闻了大女儿的呼喊声,也顾不得侍女的搀扶,直接跳下了马车,与那赵卫长一前一后,跑至已撩起了门帘的马车前,
那赵卫长一听到了呼喊声,就转身跑至马车前,因为马车内坐着的是大小姐与二小姐,所以并未直接跳进马车而是用刀鞘将门帘撩开,
赵卫长还想着如何在不伤及两位小姐的情况下斩杀贼人,但是看向马车内,却见到了安然无恙的两位小姐,赵卫长正疑惑不解时,
冯县令跑到了近旁,赵卫长当然不敢推卸责任说根本没贼人,是两位小姐胡闹,而是急忙单膝跪地向着赶来的冯县令主动承担责任道:“属下救济不利,让那贼人逃了,还请大人处罚!”
冯县令满头大汗的赶来,脸色都有些白了,急忙向着马车内看了一眼,见到自己的女儿安好无事,松了一口气,转身脸上浮现怒气,正欲训斥赵卫长护卫不力,
却听到马车里自己的小女儿心柔断断续续的说道:‘爹……爹……赵卫……长,那个……贼人……还没走,他还在……这里,就在……马车……里,’
接着,新柔又补充了一句,“就在我姐姐的前面!”
听闻此话的冯县令和赵卫长都抬头向着马车内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两人心中先是一阵荒唐,接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冯县令此时的后背已是流起了冷汗,强自镇定的对着新柔呵斥道:“新柔,我怎么教你的,说什么胡话?”
新柔此时见爹爹、赵卫长都在此地,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就开口说道:“爹爹,女儿虽然平常总是惹爹爹生气,但是女儿从不说谎的,而且爹爹也知道,女儿对这些禁忌的事情是极为害怕的,女儿说的都是真的,还请爹爹相信女儿!”
冯县令听完女儿新柔的话,心里已是信了七八分,颤抖着声音向着新柔说道:“新柔,爹爹信你,那他走了吗?”
“没有,他原本要走了,可是又回来了,他还问我说‘自己能看得到他?’”
到了此时,饶是护卫过许多队伍的赵卫长,见过大风大浪的冯县令,都是心中惊惧不已,具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几息后,冯县令最先开口说道:“新柔,莫怕,我和赵卫长都在这里,你现在问问他为何要进入我们的队伍中,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一定都满足他!”
尴尬的站在一旁的谢必安此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是终于见到了一个能够见到自己,听见自己说话的人,正想和她多说两句,
却不曾想把这个小女孩吓着了,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走还是不走了,
谢必安只好先挪动脚步退到一旁,以免再吓到那小一点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