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拉巴丹提供的皮尔卡罪行,审判不到一小时便有了结果。当霍达向皮尔卡正式宣布"执行死刑"的命令时,气焰一直嚣张的皮尔卡突然象抽了筋的赖皮狗,轰然倒地。他抽泣不止,哭着请求霍达高抬贵手,绕他一次小命。并保证今后再也不敢肆意妄为,那怕把他放逐出皇宫退回全部财产。
有那么一会,霍达几乎心动了,想改变对他的判决,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陪伺着兆丰大帝。但拉巴丹一个眼神让霍达坚定了决心,他命人立即把皮尔卡拉出去执行。皮尔卡见死到临头,又一次跪下央求,是否让他最后见一次兆丰大帝,还有几种药的煎服需要向兆丰大帝交待。这可是救皇帝的药呢。
拉巴丹定定地看着霍达,霍达犹豫了片刻,果断地拍了一下案几。但是,就在把皮尔卡押出门去的时候,一个太监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向霍达传谕圣旨,让霍达立刻放人。霍达不敢违逆圣旨,急忙派人去追押解皮尔卡的拉巴丹。
拉把丹他们还远未走到恰当的执行死刑的地方,但他早已猜出霍达的踌躇和为难,他看见有人边跑边喊"刀下留人",当即拔出枪来,对着皮尔卡的后脑勺开了一枪。皮尔卡应声倒地。
这时霍达也追了过来。见皮尔卡已象一条死狗横陈在地上,急得直跺脚,"圣旨到了呀。"拉巴丹又举起枪对着皮尔卡射了一颗子弹,然后平静地说道:"是小臣违忤圣旨,与相国无关。"
霍达尴尬地苦笑一声,然后抬脚猛踢了一下已成僵尸的皮尔卡,"他罪该万死呢,此人不除,国难未已。好,我们回去。"
如何向兆丰大帝交待,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但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霍达和拉巴丹很快想出应对兆丰大帝追究责任的办法。当霍达带着六个大臣集体签名的"控诉状",面见病怏怏的兆丰大帝的时候,兆丰大帝咳叹了一声,也就什么也不好说了。但从此又对霍达违逆旨意的行为,心生恼恨。
叛军已临近京都,这也是兆丰大帝不好多怪罪霍达的一个原因。他确实一直被皮尔卡蒙在鼓里,不知垣丰已岌岌可危,不知帝国将又一次面临覆灭的局面。而且,经过抄查,发现皮尔卡短短几年,已聚敛了足可买下一座京城的资产,兆丰大帝再一次惊得说不出话来。从此,他再也没有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清抄皮尔卡的家产,也救了帝国一命。那时的大秦帝国,国库早已空虚得什么都没有了,连士兵过冬要穿的棉衣都难以供给,更不用说其它军饷了。
霍达那时已顾不得照顾和陪伺气息奄奄的兆丰大帝,他要迅速筹集物资和武器弹药,粉碎叛军日益临近的进攻。他果断地任命拉巴丹为三军司令。尽管这个任职遭到了大多数大臣的反对和怀疑,他还是没有动摇。
拉巴丹也没有辜负霍达的期望,第一仗就把叛军逐出凤城一百余里。霍达几乎把从皮尔卡搜查出的财产全部变成粮食和棉布,让拉巴丹边战边赈济灾民,安抚百姓。
他还让拉巴丹宣布,凡参加暴乱的百姓,只要退出叛军,全部既往不咎。这一着确实非常有效,叛军很快得到瓦解。许多士兵逃离了叛军,参加到了正统的政府军。
在平息了南方的骚乱之后,霍达又派拉巴丹率军征讨北方少数民族发动的暴乱,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年之久。拉巴丹遭到少数民族首领的暗杀,身负重伤,使得这次征伐受到重创。
在拉巴丹养伤期间,霍达建议兆丰大帝派遣太子秦元国去前线抚慰将士和督查战情。
身体虽然有所好转的兆丰大帝却不想派秦元国去,他想调回秦元霸接替拉巴丹指挥作战,但霍达婉言回绝了兆丰大帝的意见。因为那时,霍达已明显地感觉到体力已日见不支的兆丰大帝想把秦元霸立为皇嗣,最终废弃秦元国的皇太子。
但是,霍达心里非常清楚,秦元霸如果一朝即位,那将比兆丰大帝更加昏庸,更加奢华,也更加残暴。不学无术的秦元霸,缺少的不仅是治国谋略,更缺少的是仁爱之心。让这样性格的人承继大统,那将是国民的不幸,天下之大不幸。
在为数不多的君臣交谈的时候,兆丰大帝不无忧虑的说:"元国性情柔弱,将来恐难以担当大任"。
霍达何尝不清楚秦元国温和文静的性格呢,但他在对十几个皇子的观察之后,仍然认定如果选择国君的话,还是秦元国要好一些。他对兆丰大帝诚恳地说:"太子身上确实有书卷气,处事迟疑,但他为人宽厚,能识大体,也能休恤民情。"
兆丰大帝长叹一声,"知子莫如父。元国幽居深宅,不问世事,每天沉醉于天文历法,器械制造,无宏伟之志向,无文武之韬略。寡人多次训导,仍一无长进。怎能将社稷江山托付他。"
霍达当即道,"臣闻圣上言,汉高祖曾云,运筹于帷幄之内,决胜于千里之外,他不如张良,镇国家,抚百姓,供应军响,不绝粮道,他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他不如韩信。太子虽然沉溺不屑,但他仁慈爱人,善于用臣,陛下勿忧也。"
兆丰大帝这次点点头,但脸上仍有忧戚之色,见霍达一再坚持便道:"那就依相国之言,让他代朕去劳军吧。"
临行前,霍达又特意叮咛了秦元国好久。秦元国其实不想承应这次行程,他正在研究院和几位学者研制飞行器,而且有了很大进展,但不忍拂霍达好意相劝,勉强答应了。
秦元国是个从小便是息事宁人的和平主义者。在前线慰问期间,他了解到西北少数民族与大秦帝国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些牧区之争,财产之争,便自作主张,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并划出一块土地作为几国之间的缓冲地带。
结果,打了近三年的战争,从此归于平静。霍达对太子的处断,虽有一些遗憾,但仍然比较满意。兆丰大帝却很不高兴,对太子忍辱割让土地予以斥责。秦元国并不声辩,只是对父皇道,"臣儿不才,只愿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如果父皇怪罪,臣儿愿受惩罚。"
兆丰大帝不知该如何惩罚太子,便厌烦地挥手让他退下去了,从此除了例行的看望,也很少召他见驾。秦元国也懒得去晋见父皇,一心弄他的飞行器了。
那时的京城,已经霍达的治理整顿,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昌盛。霍达,对朝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治。革除了十几位大臣的职务,又从全国选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官员。
他兴利除弊,鼓励生产,倡导农商,空虚的国库又盈丰起来。如果说,还有什么让人不愉快的事情,那就是他的红颜知己菲娅在一年之前死于肺痨。
霍达是在两年之前才将菲娅接到京城垣丰来的。他刚到京都履任时,就想把日夜思念的菲娅接到自己身边,但那个时候,京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他不能只顾个人私情,何况,那个时候,他还曾遭到政敌的暗算,险遭刺杀。
他罢了许多人的官,还把一些罪恶极大的官员送进了监狱。这些人的子弟和死党,便千方百计想谋杀这个不识事务,不知好歹的铁腕人物。那个时候,他居无定所,常常一个晚上要换两三次住宿的地方。就这样狡兔三窿,还几次遭到炸弹的袭击。
有一次,他几乎与行刺的杀手迎面相遇,庆幸的是他的车队恰巧被一商人的汽车堵了路,那颗要命的炸弹,袭击错了方位,才保全了他的性命。所以,那个时候,他一直不敢把菲娅接过来。他的妻子露丝也不肯来,夫妻感情已日见淡薄。
据传,露丝早在他出兵平定五国联军侵略的时候,露丝已经暗中又纳新人。此种绯闻,隐隐约约传到霍达的耳中,他百感交集,又不便采取什么办法,只好装聋作哑,后来,连在信函中问候也不再有了。
但他的自尊心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种事,连他的童年好友莫扎也不便说,只好压抑在心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繁杂的政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