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急火燎地找人了解情况,一问才知道,早在一个多月前,马歇尔的平叛军队便接连溃败,而所有的加急快报被皮尔卡扣押在自己手中,连兆丰大帝也不知道京城又一次处于危急之中。霍达大为震惊,当即命令拉巴丹去传唤欺上瞒下的皮尔卡。
拉巴丹早就对祸乱后宫的皮尔卡心有怨怼,所以接到命令马上去了。但是刚走出临时改造的相国府,他又返身回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霍达,"相国,皮尔卡可是皇上倚重的太监,他现在权倾朝野,当慎重其事。"
霍达那时已喜欢上了这个既英俊又有城府的青年官员,他略一沉思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拉巴丹犹豫片刻后道:"皮尔卡早已在十恶不赦之列,但他是皇上现在最为信任的人,不知相国传讯之后将如何对他处置?"
霍达迟疑难决,"只好如实道,"这,这个,我还没想好。"拉巴丹抬起头看看霍达,"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霍达催促道:"你快讲来。"
拉巴丹便挺身道:"大秦时下窳败积弱,盖源于朝政昏暗,世风卑靡全出于宵小横行,宦官乱国。若相国欲图振兴大秦于危岌,还万民以福祉,当当即立断,用重典。"
霍达马上明白了拉巴丹的意思。正不知说什么好,拉巴丹又轻声道:"现在朝中浑昏,百废待兴,一着不慎,或许会引发事端,如何定笃,还请相国深思。"
霍达犹豫半晌,坦言道:"我久处边城,对朝中之事实不知情。"拉巴丹走近一步,从袖中摸出一封东西,恭敬地递上去:"上面所列之事,下臣愿用脑袋担保,全属实情。"霍达接过来一看,是皮尔卡十大罪状,顿时气愤填膺,"这等误国作奸之人,早应在屠灭之列。你立刻带人将他逮捕。"
"如果皇上阻挡又该如何?"
霍达捻捻胡须,"你说该当如何?"
"相国有上方宝剑么。"
俩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逮捕皮尔卡果然费了很大周折。皮尔卡当时正在养心殿陪伺兆丰大帝。而拉巴丹身戴兵器是不能进皇帝卧室的。而且他带着十多个手执短枪的士兵,连第一道门坎都无法进入。拉巴丹在养心殿警卫室让一名小太监去喊皮尔卡出来。皮尔卡却迟迟不见出来。
倒不是兆丰大帝需要伺陪,皮尔卡无法脱身,也不是他预感不妙,拖延时间,而是皮尔卡压根就没有把小小的拉巴丹放在眼里。这几年,他的脾气见长,除了兆丰大帝,谁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直到拖了有一个钟点,他才打着哈欠慢慢悠悠走了出来。他没想到厄运已在等着他,所以一看见面容有些严肃的拉巴丹,便很不耐烦地训斥道:"有什么破事,这么晚了还来见我。"
拉巴丹笑了一笑,"相国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老爷子商量。"
"那你让他来见我么。"皮尔卡又打了一个长长哈欠,"要不,明天再说。"
拉巴丹不卑不亢地"还是劳老爷子去一趟。"
"妈个拉巴子。"皮尔卡愤愤地嘟哝着,他真是不想去,但他不知为什么,自从见到霍达以后,心里就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过去他们俩人有点不快。这也是那天他传递上方宝剑时心里惶乱的一个原因。
"相国在那里呀。"他边走边回头问紧跟在身后的拉巴丹,"他可是一天都没来晋见皇上了。"
这时天色已经昏暗,皇宫甬道上的灯由于遭到五国联军的炮轰,还没来得及全部修好,所以花园甬道迷离幽暗,似乎有人影晃动。皮尔卡警惕起来,想转身往回返,"这么晚了,我还要陪皇上入睡,明日再去不迟。"
拉巴丹怕他走脱,从身后一拳击打过去,皮尔卡毫无准备,当即伏面倒在地上,但他早已由于服伺兆丰大帝变得十分机敏,他一边奋力往起爬一边高声喊叫,"快禀报皇上,有人打劫。"
这时,隐敝在养心殿门外的士兵一下冲了进来,一边用绳子捆缚,一边将皮尔卡的嘴用临时抓来的帽子堵上。皮尔卡挣扎了半天,见已逃不脱了,禁不住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嗓子象哑狗一样,鸣鸣地悲鸣不止。
直到押进相国府,他的泪水和鼻涕仍溪流不断。在看见端坐在堂上的霍达时,他迷蒙的双眼顿时睁得很大,仇恨地盯视着一脸肃容的霍达。
在拔掉嘴里的堵物后,皮尔卡身子一挺,第一句话便让霍达心里抖了一下,"你会后悔的,霍达。"
霍达镇静下来,冷冷地对视着他。
皮尔卡尽管双臂被捆缚着,但他能蹦着高叫喊,他用太监那尖厉的声音喊道:"这次就不是滚回你的霍郡了,这次会砍掉你的头。"
霍达冷笑了一声,但他心里却被气炸了,他一字一板地对面前这个已近疯癫的太监说:"我先把你的狗头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