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钱塘县令将济众堂死人案一众涉案人等传召至县衙大堂。陈伦将许仙的罪证念了一遍,面色严肃道:“证据确凿,堂下许仙可是认罪?”
许仙穿着囚衣跪在堂下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按照大人方才所言,并不能判断我许仙便是凶手!我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陈伦一边按照观察堂下众人,一边向许仙问道:“你何出此言?”
许仙朝堂上施了一礼,请求道:“恳请大人准我起身验证!”
陈伦点头摆了摆手:“准了!”
许仙起身走到死者三人面前,用手轻微拂了拂,往他们身上探了探,嗅着三人身上的味道,随即退后几步,指着三人冷声道:“凶手便在他们之中!”
被指证的三人面面相觑,其中身穿补丁粗服的高个子,死者大儿子,钱大旷着嗓子喊道:“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怎么会杀阿爹?”随后两人反应过来,纷纷指责许仙,“是呀!你凭什么在此胡言乱语!”,“你这庸医害死我爹,还敢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肃静!”陈伦将惊堂木一拍,示意旁边的衙役将正欲动手的青年拉开!“许仙,你如何判定钱家三兄弟是凶手?”
许仙看着三人的表情,一个满是愤怒瞪着他,一个看了他一眼貌似嫌弃般撇过脸去,一个正不满瞪着钱塘县令。心下了然,缓缓道:“启禀大人,死者后颈处应当是被咬的伤口。他到济众堂就医那日呈现的症状虽与疫症无异,但有一处被我忽略的怪异之处。死者虽误饮了济众堂被人下了蜈蚣毒的汤药,加重了病情。但真正的病因却是虫咬之后潜伏毒素诱发致死。关于这点,相信宋辞大人应已查明。”
宋辞朝陈伦点点头,又示意许仙继续说下去。
许仙定定看着神情各异的三人道:“我方才闻过你们三人身上的味道,都是艾草香。一般人家将艾草置于家中,大多为了防虫害,如蜈蚣蛇蝎之类。”许仙说着抬眸朝堂外立在众人之中的白素贞望了一眼,顿了顿继续道:“而三位身上皆有艾草香,且气味浓郁潮湿不似新染上的。我可断定,你们家中必是常年备有艾草。”
“那又如何?临安城中那户那家不会备着艾草雄黄防着蛇鼠宵小!”原本嫌弃不愿看许仙的灰衣男子,钱家老二一脸不屑道。
许仙嘴角微扬,“那便说明死者是在家中遇害。我听闻你们钱家三兄弟虽是已分家,但还是住在同一处宅子。大人只需现下去他们家中搜查,看看死者所居的地方是否常有蜈蚣出没,便能知晓真相。”
钱二听闻嗤笑道:“即便我爹真是中了什么捞子的虫毒,也不能说明我爹不是喝了许大夫你的毒药而病发的。”
许仙点头道:“你说的是,仅凭这样并不能摆脱我的嫌疑,也不能证明你们就是凶手。”
旁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黑衣少年,钱家老三跟着嚷嚷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大人严惩凶手,还我钱府一个公道!”
许仙摇摇头,无比失望道:“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如若当日,钱家阿翁向我言明他的病症,不拖延治疗之机,还可生还。可他为何选择隐瞒?还执意饮下济众堂的汤药。现下我终于明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钱三怒瞪着许仙,朝陈伦无礼吼道“大人,这人净在说些疯话!你快些将人拿下!”
陈伦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朝许仙问道:“许仙,你可还有其他话说?”
许仙颔首道:“大人,我已明了真凶是谁!请您现在派人去钱二房中搜寻,看看是否有雄黄粉或捕虫器之类。”
钱二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又外强中干嚷道:“许仙!你凭什么让大人去搜我房中!”
“就凭你是杀害你爹的凶手!”
“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爹就是被你放蜈蚣咬死的!”
“你胡说,明明是他被蛇咬死的,我只是.......”
钱二反应过来连忙闭嘴,恼羞成怒干瞪着许仙。
许仙得逞般抬眸直视他道:“你怎知他是中蛇毒而死?”
钱二弱怯回应道:“你方才不是这样说的?”
许仙冷笑一声,质问道:“我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过钱家翁是中了蛇毒。济众堂的汤药里被人下的蜈蚣毒,按理说,你们应该怀疑他是中蜈蚣毒致死.....”
“你并无证据!”钱二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喊了一句,愤恨般盯着许仙,仿佛要将人千刀万剐。钱二随即又朝堂上一语不发的陈伦煞有其事道:“大人,我们还得赶回去料理我爹的后事,还请您快快将此人治罪,以慰我爹在天之灵!”
“要你这样的畜生来料理后事,你爹的亡灵才不得安息!”,陈伦正欲作答,突然被人从堂外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