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临安城都在为劫后余生欢呼,唯独吴、李两府一片愁云惨淡。许仙突蒙牢狱之灾、济众堂被官府查收,吴师傅吓得差点儿一病不起。李府夫人许娇容和吴家小姐吴金枝日日以泪洗面。李公甫因避嫌被勒令不得插手许仙之案,也是焦灼不已,只能偷偷给宋辞送酒,私下打探消息。
这日,李公甫刚下衙回到家,便看到吴师傅带着人上门。李氏夫妇连忙招呼,几人在客厅坐下后,吴师傅直截了当问道:“公甫,汉文这次是不是脱不了身了?”
李公甫看了一眼许娇容,谨慎道:“大人还在查,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老者的死是汉文所为。”
吴师傅若有所思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包银锭,又朝许娇容道:“娇容啊,你身子要紧,节哀顺变!汉文的事,我也帮不上忙,这是我的小小心意,你们姑且收下。”
许娇容听了,脸色为难起来,“吴师傅,您莫如此!我相信汉文会平安无事的。”
吴师傅摇摇头,没再开口,只留下银锭,连茶也不喝走了。
许娇容气得将杯中摔到地下,带着哭腔怒道:“汉文还未判罪,济众堂就送来安家费!难道他们一个个都认为汉文是凶手不成!真是气煞我也!”
李公甫见许娇容喘不过气来,连忙过去帮她顺气道:“他们也只是好意,汉文的事,咱们也急不得。你这熬坏了身子,等汉文出来又该是愧疚了。”
许娇容忍不住埋怨道:“你日日让我家中等消息,可现下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李公甫也是一脸无奈,“按照办案规定,汉文是我妻弟,我合该避嫌的。何况大人已经下令,让我不得插手此事,我也是没办法呀。不过今日,我有听到宋辞大人提到那死者应该被虫咬中毒而亡,若能找到他在何处被咬,便能洗脱汉文的嫌疑了。”
许娇容听着面上一喜道:“如此说来,汉文定当无虞了,我现下就盼着钱塘县快快破了案,还我许家清白,可怜我阿弟呀!”
李公甫莫敢再多说一句,就怕风雨又来。
钱塘县衙地牢内,许仙正一筹莫展的望着眼前的棋局,对面正坐了个身着白衣长袍,一脸悠闲的中年男子。
宋辞见他举棋不定,取笑道:“多年不见,汉文莫不是江郎才尽了?”
许仙讪笑一声,将棋子放回罐***手作揖,“先生棋高一着,学生甘拜下风。”
宋辞自讨没趣,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不想与我对弈就直言,学哪马屁精作甚?”
许仙掩嘴一笑,自是不答。宋辞自顾自道:“你的案情,我已同大人商议,十之八九与你无关,但需请你做场戏,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方得瓮中捉鳖。”
许仙闻言一愣,“先生是说?”
宋辞解释道:“那死者家有三子,虽积累万贯家财,却被家中纨绔败了个精光,且有邻居作证,那三个儿子个个都推脱赡养之责,老人是走到哪哪家嫌,终日不得温饱。此次老人意外身亡,得官府体恤,那家人得了一笔不菲的丧葬费。”
许仙那如星光璀璨的眸色暗了下来“您认为杀人凶手在那老人的三子之中?”
宋辞点头又摇头,“可能独自作案,嗯,也有可能是伙同。一个穷困潦倒欠下巨债,一个痴迷烟花女子耗尽家财,一个体弱多病四处求医......他们同具杀人动机。”
许仙起身朝宋辞作揖道:“先生救命之恩,汉文不胜感激。先生吩咐,汉文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辞朝他招招手,许仙会意附耳上前,宋辞笑着小声道:“我们只需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