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来到西湖一处码头,只见一片汪洋之中只有极少的官船正在巡视打捞落水之人,岸边飓风过岗,伏草唯存,只是树倒桥断,房榻屋倒,歌舞西湖余下荒芜,此情此景让许仙心头涌上难言的酸楚,喃喃道:“此境况为何让人似曾相识?”
正在码头刚着膀子指挥的李公甫:“汉文,你怎来了?在发什么愣!”
许仙堪堪回过神,朝李公甫招招手,两人寻了个无人处,许仙便将在济众堂发现瘟疫之事和盘托出,“姐丈,此事关系临安全城百姓性命,还请姐丈速禀上峰,求官家定夺,以抑疫情。”
李公甫听到事关重大,不敢耽误,抬腿要走,许仙又将人拉住嘱咐道:“姐丈,汉文还有两事相求,若大人问及何人发现疫病或是提及‘中和汤’,且劳你这般做答......”李公甫听着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单单嘱了一声“注意安全”便匆匆走了。
许仙见此间事了,心下稍安,顾及路上遇到的三人,便寻了另一处改道回济众堂。
另一头,看看白素贞望着许仙离去的背影出神,小青心里纳闷,忍不住出声问道:阿姊,那呆子......哦,那许仙为何一觉醒来,便翻脸不认人?”
玄越打量着白素贞的神色,面色冷淡道:“那人便是许仙?看起来分外奇怪!”
白素贞神色莫名低声道:“他确实奇怪。”
小青听不清直嚷嚷起来:“阿姊,你说什么?”
白素贞方回过神来,三言两句说完许仙因天劫失去记忆,记不得他们之事,但隐瞒了两人因缘簿空白的古怪。
玄越望了白素贞一眼,意味深长道:“即是无关紧要之人,忘了也好,省得麻烦。”
白素贞点点头,小青见状,也不再做声,只觉得自家姐姐似乎遇到那人就开始不高兴,“既然如此那就让那呆子见着阿姊绕道走!省得阿姊见着心烦”小青暗自道。
白素贞按下莫名生出的烦躁,朝小青二人道:“玄越,小青,我看临安城内病气冲天,怕是不少百姓因西湖水患遭难,虽然在人间不能贸然使用法术,但我在山中时学过岐黄之术,不若你们随我一同去医馆救人?”说着便不等两人答应便直步前行。
玄越见状无奈摇摇头,和小青紧跟其后。
许仙回到济众堂,见吴师傅果真按照自己的吩咐,熬制了中和汤正在外间摆摊售卖,又上前耳语一番,便见吴师傅撤掉了“两文一碗”的牌子,免费派送给来往的伤寒患者。待到第二日,整个钱塘县的人都知道济众堂正在免费派送伤寒汤药,却疗效甚好,药到病除,连着临安城内不是少也赶过来求取一碗。
吴师傅见着济众堂门庭若市,笑得合不拢嘴,许仙说得没错,经过此处免费赠药,济众堂的名声怕是越发响亮了。
正在内堂看诊的许仙却是神情严峻,他连着问诊几个伤寒患者,都是服下中和汤后,病情不减反倒严重,脉象极其古怪,不似伤寒却像是中毒。就在许仙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便见到吴师傅慌慌张张跑进来,“汉文,大事不好了!有人喝了中和汤后吐血晕倒了。”
许仙闻言直接起身出去:“师傅,我出去看看!”许仙刚到外间便见人群中有个老叟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连忙过去诊脉,神色越发严峻,凑近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见周围人越聚越多,只得唤人将老叟抬到后堂。
吴师傅面色难看凑过来问:“汉文,这老叟可是有问题?”
许仙默然不语,叫停正在派汤的吴金枝和吴府一众仆役,查看剩余的中和汤,面色直接沉了下来,竟有血腥味,且非人血。
就在众人疑虑之时,只见李公甫黑着脸带着一队衙役朝济众堂赶来,“官府办案,前方避让!”
吴师傅见到来人,暗叫不妙,硬着头皮赶上去,强颜欢笑道:“李捕头不是在西湖救灾么,此时前来有何吩咐?”
许仙神色越发严峻,朝李公甫及众衙役作揖道:“姐丈及各位差大哥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李公甫碍于周围人在场不能多问,眼睛发红,怒瞪许仙,清着嗓子说道:“有人举报,济众堂大夫许仙发放有害汤药,加重患者病情,以增加名声谋求私历,钱塘县下令将许仙关押,封锁济众堂。来人速将许仙捉拿归案,济众堂一干人等软禁吴府,案件尚未查明前,不得外出,接诊病人全部转移临近医馆。”
李公甫话语更落,一时哗然,许多人目睹了老叟倒下,加之也喝下中和汤,瞬间奔溃,围着许仙不放行,嚷嚷着要个说法。一时之间,场面失控。
许仙被东拉西扯,身形十分狼狈,不由暗中使劲挣脱周围的病者,朝李公甫靠近,冷脸朗声道:“诸位稍安!许仙以身家性命起誓,大家所服汤药并无毒性,事有蹊跷,还请诸位放行,让我前去县衙查明真相。人命关天,无论如何我必给大家一个交代!请诸位信许仙一次。”
由于许仙近一年常趁闲暇上门义诊,人群中差不多都是平头百姓,平日里多少都受过许仙的恩惠,对他医德人品皆是信赖,自觉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许仙连忙示意李公甫带上盛着中和汤的药瓮直奔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