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时分,三人已经再次回到唐河县,在暮色中看着那已经垮掉了一半的圣堂。只见那圣堂崩碎的石块已经被收拾干净,垮塌的部分外面被一个围栏围住。尚未毁损的部分,窗子用布匹临时挡了起来。圣堂的大门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进出,可见已经恢复了一些运作。
熊员外带着柳河图与陈越海就要往里面走。柳河图说道:“我们等天黑了再进去。”熊员外回过头说道:“再过得一会,圣堂就要关闭,外面就进不去了。”于是三人走向圣堂大门。先知堂圣堂在日间开放时一向不设防,只是这个圣堂经过了前些日子与苍松派的冲突之后,似乎多了很多警惕,大门居然有人守着询问来往人等,其中有两人虽然身作圣堂的教职人员服装,但是看形貌似乎是行伍军士。熊员外是宁广府先知堂信徒的头面人物,顺顺当当把柳河图与陈越海带进了圣堂。进入圣堂来到一个走廊,看四周没人,熊员外站住,对他俩说道:“两位小爷,之前那些武器放在地窖,但是上次贵派来这里,地窖整个被炸塌了。现在武器放在哪里,小人着实不知。”柳河图问道:“那这圣堂有那些地方经常当做仓储之用?”熊员外低头沉吟了一会,说道:“小人也常常为圣堂捐献一些财务粮食,有一些会放在三楼的几个房间,现下应该有几个空着,我带两位过去看一看?”柳河图与陈越海点点头,熊员外在前面带路,三人上了楼。
三楼的人不多,熊员外带着两人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道门前,说道:“就是这里了。”柳河图左右看看,觉得怎么都不像是仓储之所,倒像是一个普通住处。转头问熊员外:“你确定是这里?”熊员外说道:“应该就是这里,小人捐助的粮食,总是先送到这个房间里来。”柳河图又问:“那为什么这门上没有上锁?”熊员外呆了一下,说道:“这房间以前存储粮食,时常要取用,一向不上锁。前几日里贵派前来,外邦军队的一些武器等物锁在地窖,仓促间找不到钥匙,吃了好大亏,所以现在就不锁了。”柳河图将信将疑,这时见陈越海伸手去推门,把陈越海拉住,对熊员外说:“你先进去。”熊员外只好上前,轻手轻脚推开门走了进去,柳河图与陈越海跟在后面进了门,发现这并不是一件仓储室,看来更像一间书房,两遍的墙上都是书架,中间摆着一张硕大的书桌,一个黑袍人正背对着他们在房间的一角翻动着书架上的书。
这时那牧师听到声响转过身,只见他面颊消瘦,高鼻深目,目光深邃,牧师看到他们,微微一愣,拉长脸问熊员外道:“熊员外,你闯进我的房间来做什么,你的礼貌呢?”柳河图与陈越海心中暗叫不好,这竟然是那施法捉住苍松派众人的黑袍牧师!熊员外施了一礼,赔笑走上两步,似乎要做解释,走到一半忽然急奔上前,喊道:“牧师大人,他们是胁迫小人前来偷盗宝物的苍松派贼子!”随后躲到牧师身后。柳河图与陈越海知道自己两人万万不是对手,心中大骂熊员外,扭头就要逃,一转身看到那门无风自动,砰得一声关上了。陈越海抽出短剑喊道:“一起上!”柳河图也抽出短剑冲上前去,忽然嗖的一声,一把短剑从耳边飞过,向那黑袍牧师射去。柳河图回头一看,陈越海把短剑当成暗器向牧师甩了过去,人却扑向了外墙的窗户。那短剑飞近,牧师身前似乎有一道光幕一闪,光幕上剑尖所及之处微微一亮,那短剑便停滞在空中。牧师伸出手来轻轻把短剑取在手中。陈越海那边砰得撞穿了窗户跳了出去。牧师似无所觉,轻轻把短剑平托在手中,轻轻念了几句咒语,那短剑飞起,绕着牧师转了两圈,然后向窗外追了出去,随后便听到窗外传来陈越海痛呼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
牧师扭过头,冷冷看着柳河图。柳河图一咬牙,还是提剑向对方刺了过去。牧师微微一笑,对来剑几乎视而不见。柳河图一剑刺到距离对方还有一尺远的时候,就遇上了那道光幕,剑尖再也难以寸进。柳河图运力回抽,感觉自己的短剑似乎陷入淤泥,抽出时十分吃力。好不容易抽回短剑,挥动短剑挽一个剑花,试探着分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飞快劈出几剑,每一剑只要稍稍触及光幕边立刻缩回,四剑劈完,发现这光幕把牧师护得严严实实,短剑看来一时是攻不进去。柳河图守剑横在身前,摆出一个守势。
牧师站在那光幕之后,看柳河图不再出剑,伸出右手,对他虚抓一下。柳河图似乎看到凭空泛起一阵涟漪,那光幕不受攻击时虽然是肉眼无法看见,但柳河图运转真气之下,已经感觉到那光幕一阵抖动,从护在牧师身前的半球形化成一张大网向自己扑了过来。柳河图大喝一声,一把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书架对准大网扔了过去,书架在空中与那看不见的大网一撞,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发出砰的一声,架上的书全部掉出来,在空中四处乱飞。柳河图趁着这书架和空中纷乱的书页挡住了牧师的视线,将自己手中的短剑向着牧师方向,从大网中的一处网眼掷了过去,然后掉头就向房门扑去,只听到背后传来闷哼一声,也不知短剑掷中了哪里。柳河图一把拉开房门,转身一脚把身边的一把椅子踹向那牧师,然后穿过门来到走廊,没命的向走廊尽头奔去。
三步两步跑过走廊,前面忽然闪出一个人,挡住了柳河图的去路。柳河图顾不得许多,双掌一招“五丁开山”呼得拍了过去。柳河图此时就武功而言还算不得一流高手,但是毕竟内外兼修这么多年,这两掌全力击出,威力足以开碑裂石,距离那人还有五尺远,掌势已经把那人全身笼罩在内。那人后退两步,双手划出一个古怪的圈,柳河图顿时感到那人身周真气流动,似乎围着他旋起了一个真气旋涡,自己双掌拍上去,大部分掌力都被带偏,自己的前冲之势也被带歪了几步,最后只是右掌斜斜拍到了那人的右肩,把那人拍得又退了两步。柳河图这才看见,这人竟然就是刚才那黑袍牧师,不知如何居然出现在自己前方把自己拦了下来。柳河图不禁回头看去,只见到熊员外从那房间的门里探头出来向这边张望。柳河图回头面对这牧师,之间牧师的左肩上有一片殷红血迹,应当是刚才中了自己的短剑。这牧师见柳河图看向自己的左肩,摇摇头说道:“你们真是野蛮人。束手就擒吧,我不来伤你。”柳河图也不跟他搭话,脚下踏着灵蛇步正要上前拼命,却见那牧师举起一个环,陡然间圆环光华大放,柳河图被强光一照,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急忙闭上双眼,双脚一蹬就要后退,只是觉得脚下像是踩在泥淖中一般使不上力,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