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罗使者带了几个人回总坛,陈跃海来找柳河图,对柳河图说道:“柳师弟,我看这衙门里面好像要定师父们死罪。咱们不能再指望总坛救人了,罗使者优柔寡断,这几天就知道来回跑,也没个主意。其他的门主就算要救人,也不会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柳河图点头称是,两人商议之下,决定先去探监,再做道理。
谁知到牢房外,牢头说府衙昨日新下命令,苍松派收押的众人不得探视,柳河图递了一张银票上去,牢头看也不看就说声抱歉推了回来。柳河图与陈跃海更加觉得事情不妙,心中劫狱的想法又加重了几分。只是如果不与师父见面商讨,终究是不放心。两人又去找熊员外想办法,熊员外无奈,只好自己带着他们去刑房打点,这才进了牢房。
牢头张大炳带领他俩拎着一些吃食从一间间牢房走过,只见这些牢房大小不一,阴暗逼仄,角落里铺着干草,就是犯人们睡觉的地方。大的牢房中关着一二十人,小的就关着两三人。苍松派首领们被关在几个小牢房,胡掌门和杨门主在一间牢房,邬道人在相邻的另一间。陈越海自去见胡掌门和杨门主,柳河图则来到邬道人的牢房前,牢房里面的几个首领都一起聚了过来侧耳听着他们说话。那张牢头就在旁边站着看着他们。
柳河图把这几天在外面活动的情形简单一说,几个首领顿时吵闹起来,有的骂先知堂欺人太甚,有的骂宁广府这些年吃了苍松派那么多好处却翻脸不认人,也有的骂在外面的首领办事不力。柳河图拉起邬道人的手,对邬道人说道:“师父放心,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手指在邬道人手中暗暗写下“劫狱”二字。邬道人满脸忧色对他摇摇头说道:“你们自己要小心,要听从总坛安排,不可轻举妄动。”柳河图点点头,又把熊员外所说先知堂搜集宝物的情形跟邬道人说了。说到一半,邬道人脸色大变,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确定他说的是《北极天心功》?”柳河图吃了一惊,又回想了一下,很肯定自己没有记错,对邬道人说道:“没错,就是北极天心功。”
邬道人皱起眉,右手握拳在左手中拍了几下,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啊。”抬头对柳河图说道:“此事大有蹊跷,你在外面要多加查访,只是这事牵涉太广,查访时定要小心行事。”柳河图问道:“师父,你知道这北极天心功?”邬道人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张牢头,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后再跟你说。”柳河图点点头答应,又说道:“师父在这里自己要多加保重,等我们谋划有了眉目,再来探视。”于是跟众首领告别,两人一起出了牢房,又去女监探视叶菁菁。
进了女监,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一个牢房里叶菁菁惊喜交加的声音在喊:“柳河图!柳河图!这边这边!”柳河图看见那监房里叶菁菁的身影正在挥手,急忙快跑几步上前。还没到跟前,却看到叶菁菁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头理了理头发,扯扯衣服,又在脸上使劲擦了几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柳河图。只见她衣服上有不少污迹,但是还算整齐,头发上还带着几根干草,眼睛红通通的,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眼中似乎有泪光点点,平日里英气逼人的脸上有些憔悴之色。柳河图隔着牢门握住叶菁菁的手说道:“师姐,这可是苦了你了。”叶菁菁的眼泪刷得流了下来,一遍用衣袖擦眼泪一遍说道:“柳河图,你要是不马上把我救出去,我这辈子再也不认你这个师弟。”这时陈越海走上前来,说道:“叶师妹放心,我正在想办法,很快就能把你救出去。”叶菁菁缩回手擦干眼泪,对陈越海行了个礼说道:“多谢陈师兄!”
柳河图把带来的吃食递给叶菁菁,三人说了一些没要紧的话,陈越海不住安慰叶菁菁,要她放心,说出狱指日可待。叶菁菁哭一阵又笑一阵,叮嘱他们在外面要多加小心,特别是要留神熊员外和先知堂背后冷箭。说了一阵,牢头催他们离开,叶菁菁这才依依不舍地和他们告别。
两人离了牢房之后,陈越海告诉柳河图,说自己悄悄暗示几个首领劫狱的事情,那几个首领不置可否,觉得如果总坛不尽力谋划此事的话,就他俩来忙乎此事极不靠谱,只怕是会全部栽在这里,所以还是要两人不要轻举妄动。但是两人觉得,按照罗使者磨磨唧唧的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所决断,自己两人就算是做不了主,敲敲边鼓促成一下劫狱总是好的。只是如何敲这个边鼓,两人实在是有些头疼。思来想去,柳河图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们去偷一些外邦人的武器来!那些光铳和雷光弹威力巨大,可以增加劫狱的把握。另外只有那外邦人才有的武器,我们用来劫狱,也可以让官府一时弄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在劫狱。”
这两个年轻人这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计议已定,立刻去找那熊员外带他俩去偷武器。那熊员外一见他俩就头皮发炸,一听说两个孩子要冲着武器去,连忙又是打躬又是作揖,说道:“好汉!小爷!你们就绕了小人吧,去打点疏通关系,小人一定不说二话,只是这偷取外邦人的武器,小人实在是做不来。”陈越海威胁道:“你若是还想见你的五姨太,那就少说废话。”熊员外只是推脱,又说自己不知道武器何在,又说那些外邦军队对大楚朝人极为警惕,偷窃武器风险太大。好说歹说,后来陈越海终于不耐烦,抽出刀架在熊员外脖子上,这熊员外才终于松了口,同意在这天晚上,带他俩进那唐河县圣堂,至于进去之后再如何寻那武器,熊员外说自己就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