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过久,柳河图终于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浑身疼痛难忍。抬头四周一看,这个房间四面墙都是石块,应该还是在那圣堂内,窗外黑漆漆的看来还是在晚上。房间不大,也就是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几把凳子,坐了那黑袍牧师和一名军官。熊员外手里握着一根短棍满脸狰狞地站在眼前。
熊员外见柳河图醒来,骂道:“你可算是醒了,你总是不醒,老爷我打着有什么意思。”说着便是一顿木棍劈头盖脸抽过来。柳河图猝不及防被打,疼得叫了几声,随后便咬牙忍住,任凭他如何使力,再也不吭一声。熊员外边打边骂:“我让你威胁我,我让你绑架,我让你烧我房子,我看你再怎么硬气……”打了一会,柳河图已经浑身是血,但就是不吭声,眼看着又要晕过去,熊员外自己倒是累了,拄着棍子喘气。柳河图晕乎了一会,慢慢醒过神来,瞪着熊员外骂道:“狗员外,你不要你的五姨太了?”熊员外又是一棍抽上来说道:“妈拉巴子的,劫个人就没完没了,不抓住你们,老子总有一天被你们玩死。不把五姨太交出来,老子照样弄死你。”
这时那牧师说道:“问他那《北极天心功》。”熊员外点点头,拿短棍一指柳河图,问道:“说,《北极天心功》在哪里?”柳河图被打得头脑发懵,一时不明白他说什么。熊员外见他不说话,又是一棍抽了上来。柳河图身上一疼,忽然之间想起了这事的由来,苦笑着摇摇头,对熊员外说道:“你来,我告诉你。”熊员外满脸戒备,上前走了一步。柳河图噗地一口血痰,喷了熊员外一脸,骂道:“去你妈的北极天心功南极天心功,老子第一次听说还是你告诉我的,你还有脸跑来问你小爷。”
熊员外大怒,擦去脸上的血痰,操起棍子又是一顿乱揍,一边说道:“你在宁广府的牢房里,跟你那狗屁师父说北极天心功的那些话,分明是知道功法的下落,你当没人听到么?你若是老老实实把功法和我五姨太交出来,先知堂圣恩眷顾,还可以放你一条活路,若是这般死硬不从,看老子把你一点点嚼碎了。”
柳河图又吃了一顿毒打,只觉得一阵阵眩晕。熊员外又停下来歇息,问他道:“快说,《北极天心功》在哪里?我五姨太在哪里?”柳河图挣扎着抬头说道:“《北极天心功》,那天晚上烧你家房子的时候,看到在你的书房里。”熊员外跳脚大骂,上来又是一棍砸在柳河图头上,柳河图顿时晕了过去。
熊员外拎来一桶凉水,对着柳河图当头浇下,柳河图被冷水一激,又悠悠醒转过来。熊员外再次拷打询问。柳河图本来也不知道《北极天心功》的下落,自然问不出来。问到五姨太的下落时,柳河图想到他们一直没有提起陈越海,想来他还是逃了出去,如果他与五姨太还在一处,现在松口只怕会送了他的性命,于是一直咬紧牙关不肯说。如此这般被熊员外打得晕去了几次。后来那牧师和军官见问不出什么,熊员外也打得累了,就停了对他的审讯,各自去休息,柳河图也获得了一些喘息的时间。
柳河图绑在柱子上,不知是晕还是睡地迷糊了一会,然后又醒了过来,房中只剩了他一个人,他运转真气探查了一下自身情况,感觉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他从九岁练功时便是牵引天地灵气淬炼自身,无论筋骨皮的外功还是精气神的内力都有了小成,那熊员外虽然竭力拷打,但是毕竟是没有练过功的普通人,所以这顿毒打,倒是没有给柳河图留下什么内伤,只是这皮肉之苦确实吃了不少。
柳河图真气运行几个小周天,发现没有大的问题,心中略有放松。只是在运气之时,再也感觉不到丹田处接引天地真气时那种淋漓畅快的感觉,想来是那寻宝盘被搜走了。柳河图四处打量,试图寻找有什么办法可以脱困,但是四处一片阴暗看不清楚,加上绳索绑得又紧,除了可以扭扭头,全身都动弹不得,只好叹口气放弃了。
发了一会呆,柳河图心想,这熊员外着实狡猾,抓住自己在牢房与师父的片言只语,就骗了先知堂和外邦军队的人来对付自己,自己和陈越海还是心思太过简单,抓了个五姨太就对这个奸猾人物缺了警惕,等到自己出去,一定要去寻他的霉头。只是目前自己被抓,陈越海受了伤逃了,谁来劫狱救师父他们呢?想到这里又运功挣了一挣,觉得还是无法动弹,似乎绑自己的时候用了牛皮之类的绳索,不然若是普通绳索,早就挣断了。于是又想,自己练功九年,没与外人动手,实在是个大错误,这几天连续遇敌,有好几个都打不过。如果早知如此,九年里练功就会更加努力一些。师父说自己是天纵奇才,其实自己最大的依仗不过是那个寻宝盘,现在没了那寻宝盘,自己吸收天地真气就慢了许多,这样下去可不行,需要想办法解决才好。
胡思乱想了一会,忽然感觉一阵凉风吹过,抬头去看那窗子,发现窗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一个黑影坐在前面的桌子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柳河图吓了一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这影子什么时候进来。盯着黑影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以,于是小声试探地问道:“你是人是鬼?”
那黑影发出一声嗤笑,然后动了起来,伸手一抖,点亮了一个火媒,取过桌上的一盏灯点燃,跳下桌子来到了柳河图跟前。柳河图看到灯光背后一张年轻的面孔,脸型清瘦棱角分明,双眉如剑直挑入鬓,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这人擎着灯,兴味十足地看了柳河图一会,说道:“喂,想不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