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乔招娣去赵家接赵颖,并把她送进地下室的这个时间,皇宫大乱了。
敬妃慢慢地走回自己寝宫,一边走一边和两个宫女聊天:“静慈师太法术很灵吗,她来祈福,太后病就好了?”
两个宫女说:“当然,她每一次跳过大神,太后就心情舒畅,百病皆无。”
“哎哟真神奇,一个大救星呀。”
说着话,已经走到吉庆宫。守门的宫女问:“你们回来,王子殿下怎么没回来?”
两人中一个回答:“殿下被静慈师太送她那儿去了。”
守门宫女也就是随口一说,她不负责监视,与她无关,就不再问。天渐渐黑下来,敬妃估计时辰已经够用,装做一副焦急的模样:“师太怎么还没有把人送回,我说,你们两个去接一下吧。”
两个宫女就去了。
一柱观,大家正在吃晚饭,静慈还没回来。哑道婆打了两份饭,等她回来吃,两个宫女找到这里:“上清观的那个瞎老道,刚才来过这里吗?”
哑道婆点头,还把香车指给两人看。
宫女继续问:“王子殿下呢?静慈叫把小王子送来,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送回去?”
哑道婆突然神态大变,非常惊讶,慌张地比划着。两个人烦:“看不懂你舞手划风什么东西,快一点呀,我们要接人回宫呢。”
哑道婆对着香车,指指上层,又指指下层,然后摆摆手。
“你是说,没有小王子?”
她就点头。
宫女警告着:“你不要胡来,把王子殿下弄丢了,那可是死罪。”看哑道婆继续摇头,一个说:“会不会是瞎老道没送来,咱们再去上清观问问?”
另一个说:“你傻呀?小王子丢失,死罪的人首先是你我,不管瞎老道送没送来,我俩不能一头抹一头滑。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一头,只跟她要人,起码有一个抵罪的。”
那一个认为有道理,两人就上前扭住哑道婆:“快把人交出来,否则,你自己去向蒋大人回话。”
惊动了一观道众,许多人是看到瞎老推车到静慈住处,然后空手出观的。就议论着:“不错,那老头是推了香车来。”
“是呀,我当时还奇怪呢,他送一个香车给师太干什么,原来是送王子殿下的。”
也有人抱怨哑道婆:“是不是你把人没看好,小孩跑到哪儿玩去了?还不快到院里找一找。”
哑道婆有口难辩,两宫女只有把她押去宫里。
这一切,都被安童看在眼里,她刚才等到乔招娣,由乔招娣进地下室安顿小赵颖。虽然天已黑透了,乔招娣还是很谨慎地把孩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挡住她的眼睛。安童没有和小赵颖照面,自己先回来。
慧明听了她的报告,先舒一口气:“祐儿这一下就安顿了。”接着分析这件事:“宫女们首先来一柱观,是确认了静慈所说的话,小王子被送到这里。如此一来,静慈和蒋玄晖就被动了!”
“我们怎么办?”
“他们这时候是风声鹤唳,我们只有静观其变,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出手。”
两宫女回到积善宫,蒋玄晖已经回府,静慈也回观。何太后本来没有多大的病,听到此事心里害怕:“这不是一个小事情,阿虔,你赶快派人去控鹤军,报告朱指挥使。”
“为什么报告他?”
“他是负责皇宫安全的。”
阿秋说:“会不会瞎老道没送到一柱观,先去问他一声?”
阿虔说:“静慈吩咐他送到观里去,吉庆宫两宫女刚才问过哑道婆,哑道婆也承认了,还问老道干什么?”
何太后同意她的话,就没让人去问瞎老道,指责着静慈:“贪心不足,我赏她的嫌不够,还想敬妃那个女人赏呢。去,去,把人押到吉庆宫,让都指挥使审去。”
朱友珪来了。
他是负责京都防卫的,是这类案件的直接主管人,听到报告飞马赶到吉庆宫。见敬妃正扭着哑道婆:“快说,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哑道婆脸红脖子粗,挣扎着“啊,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见朱友珪来,就扔下哑道婆,哭诉着:“都指挥使大人明察秋毫,让她交出我的孩子。”
朱友珪什么话不说,也不询问情况。命令着:“来人,先把这个老哑巴,抓了关到牢里去。”
又吩咐:“冯廷谔,跟我去上清观。”
冯廷谔一副恭恭敬敬,回答着:“是。”刚出宫外,他习惯了:“大人,你上马。”
朱友珪心情不好,骂着:“你妈妈的,就这几步路,骑的什么马?”
瞎老道正在大厅里打坐,见人进来:“谁呀?”把自己的脸靠着朱友珪的脸,看了好一会:“认出来了,你是朱大人。”
“老头,把小王子给我交出来。”
“什么?小,小什么?”
朱友珪只有再大声重复一遍,他这才回答:“听清楚了,大人问的是送小王子一事吧!师太叫我送到观里,我送去了,怎么,又跑没了?这小孩就喜欢乱跑,过去还跑我这儿来呢。”
“你送去了一柱观?”
“是呀,送到静慈师太的院子里,小王子在香车里睡着没醒,我只好连车子一起给了哑道婆。”
瞎老道的回答,基本上把事情整个过程都包括了,朱友珪几乎没有可问。他干脆不再问:“来人,把他也送牢里去。其他所有人,跑步走,包围一柱观。”
冯廷谔问:“大人,这里要不要搜查?”
“你傻呀,要是这死老头藏的,他能藏在这里。到了一柱观,知不知道怎么做?”
“知道,挖地三尺。”
静慈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人心皆势利,宫女在她的屋里抓走了哑道婆,小王子丢失就会与她有关。这是杀头的罪,没的跟着受牵连,所以没人来告诉她信息。她吃着已经打来的饭菜,正生气哑道婆不来服侍,朱友珪进来了。再抬头一看,院子已被控鹤军包围,里里外外都是刀枪。吃了一惊:“都指挥使大人,怎么回事?”
“问你哪!”
“我怎么了?”
一定是来之前朱友珪与冯廷谔说了什么,冯廷谔进了静慈的院子,就指挥士兵角角落落翻箱倒柜,砸墙捣壁。静慈紧张地制止着:“大人,不要这样,有话好说。”
两个兵士把大刀横架在她脖子上。
朱友珪笑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师太,你紧张的什么呀?”
“不,不紧张。”
冯廷谔出来了,说:“大人,你来看。”
原来士兵们打开一堵夹壁墙,发现了一室的金银财宝。
这个壁墙设计得很巧妙,有近半个房间的宽度,但因为是后墙,宽度大,让人视觉上感觉着就是主墙。里面虽然没有小王子,但那琳琅满目的金砖、银锭、珍珠项链,特别是铜板,几乎把夹壁堆满了。冯廷谔得意着:“咱还没挖地三尺呢,就发现了这么大一个金库,乖乖,够这老家伙吃几辈子的。”
朱友珪说:“什么大金库,我怎么没看到?”
冯廷谔粗笨:“这,这不是吗?”
朱友珪踢了他一脚:“再胡说,我割了你的头。”
冯廷谔还不明白:“割了我的头,也是金银财宝。”
“告诉你,这里没有金银财宝,有的只是违禁品。”
“哦,知道了,知道了,是违禁品。你们过来,把这个贼婆子压到大牢里,其他人都去套马车。”
又伸头朝夹壁里看了一眼:“多套几辆呀,不,十几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