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小棚子的帐子唰地一下被拉开,里面走出来一对青年夫妻。
只听得那老板说:“这位大哥,我们这个是小本生意,您要是闹事的话,还请到别处去,莫要砸了在下的饭碗。”只见这男子一身英气,一袭青衣,料子不说多名贵,浑身上下却也是拾掇得十分清爽舒坦,整个人就透着一股干脆历练的气息。
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少妇身着粉衣,长相甜美可人,收拾得齐整顺眼,明明已经人事却还好似少女般天真。
那壮汉闻声看去:“我当时什么人,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快滚回你家找你娘去吧,哈哈哈哈!”
谢惊鸿往旁边躲了一下,堪堪避过那斗大的拳头,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却不知那老板娘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扶住了她。
待她站稳后,低声道了声谢。老板娘只是笑着摇摇头,却不言语。
叶蓁蓁快步走过来,上下看了一眼谢惊鸿有无受伤,再也忍受不了低声下气地同一个要打她妹妹的粗鄙之人说话了,只听她说:“你以为你是谁,今儿就是上京的人来这儿我叶蓁蓁也不给他面子!”
那壮汉一撸袖子,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奶奶的,你说什么?我告诉你,这一块归我黄彪管,不说那上京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说着满脸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几下。
谢惊鸿看着恶心,捂着嘴干呕了几下,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吐了几口酸水,这恶心才往下压住了几分。
老板娘跟着,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想让她舒坦些。
谢惊鸿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哪知这实实在在地激怒了黄彪,他低声骂了一句,抄起一边的桌子就往谢惊鸿摔了过来。
谢惊鸿躲闪不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老板却动了。
只见老板顺手拿个板凳就扔了过来,正好将桌子击落在谢惊鸿跟儿前,真是险些砸中。
叶蓁蓁也被恶心的不行,但是一看这混蛋又朝着谢惊鸿扔桌子,一时间什么也不管了,纤细的、涂了丹蔻的手指着黄彪:“你再给我动她一下试试,我上京城叶家与嘉荫侯府定让你生不如死!”
那黄彪听到这里,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狂笑:“且不说这屁话是不是真的,我今儿在这里把你们俩办了,谁知道是我干的?”说着,随手一指,“你,你,还是你?”
这里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旁边早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
被他指着的几人腿抖了两抖慌忙摆手。
黄彪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看着别人对自己唯唯诺诺,可是却叫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痛骂,心里又不快活起来。
“嘉荫侯府,这是哪儿?没听过!”
谢惊鸿擦擦嘴角,突然立起身子,四下看了两眼,最后抄起地上的石头,就朝黄彪扔了过去。
她谢惊鸿可以被辱骂,但绝不允许别人看轻了嘉荫侯府去!
老板娘看看自己的丈夫,拳头紧紧地握住,却见老板摇摇头,又突然无力地松开。
这石头没有准头,擦着黄彪的胳膊飞了过去,黄彪看着自己破了皮见了血的胳膊,就骂骂咧咧地朝谢惊鸿撞过来。
……
张贵驾着马车小心翼翼地避开行人,等发现谢惊鸿与叶蓁蓁跑了的时候,俩祖宗估摸着已经快到云吞小铺了。
瞅着马车打开的后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的他踢了马车一脚,这窗子竟掉了下来。
好在俩孩子比较引人注意,一路摸着找了来,在路上碰到一小生,这才给指了明确的路。
也顾不得会撞了人,撇了马车,骑上马就往这儿赶。
果不其然,这俩孩子又摊上事儿了,下了马也顾不得固定缰绳,好不容易挤过去,谁知竟看到谢惊鸿与叶蓁蓁被一个壮汉欺负?
只见他一下子把快要碰到谢惊鸿的黄彪踹开,回头看了谢惊鸿与叶蓁蓁一眼,二人虽都安然无恙,小脸儿却煞白,看起来俩孩子吓得不轻。
他突然就发了怒,拔出藏匿在靴子里的短刀就砍了过去,一刹那便将黄彪的胳膊划了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往外翻卷着,逐渐渗出血来,四下皆是猛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凶残了,不过凶残的好!这些天这黄彪不知从哪儿冒得来的,在这一块作威作福,附近的百姓深受其害,偏生官府衙门竟然不作为,任凭他压榨百姓,鱼肉一方。
只见这黄彪捂着胳膊嗷嗷叫:“你小子,敢砍你大爷我,胆儿肥了!”说着,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根铁棒,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倒刺,这一棍子下去,不仅要皮开肉绽,指不定把筋都挑出来。
张贵越看越生气,若是他来晚了哪怕一步,这俩孩子都指不定没命在了,先不说跟谢忱与叶家无法交代,就是自个儿都过不去。毕竟这俩孩子真真是看着长大的,有着太深的感情了。
突然,他竟然将手里的短刀扔了出去,恰好打中那黄彪的大腿,刀柄全部入肉,将黄彪钉到了那棵他抹过鼻涕的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喘气的幅度大了些,都会牵动伤口。
一时间,四下皆是那黄彪杀猪般的嚎叫。
“好!打得好!”这时,围观的百姓也禁不住吆喝起来。这平日里没少受那黄彪的气,如今可算是大快人心。
张贵缓缓地踱步至黄彪的跟前,掏出袖子中的匕首,拔开刀鞘,轻轻地抵到他的脸上:“这是治你对上京叶氏与嘉荫谢氏的不敬之罪。”
语未毕,在他的脸上划了一刀。
看着自己匕首上的血,越想越恶心,插入刀鞘内,随手一扔,就不再理会黄彪的求饶,朝叶蓁蓁跟谢惊鸿走去。
他再三确认两人没有受伤,突然屈膝跪下来谢罪:“属下失职,请二小姐与表小姐责罚。”
众人一惊:这人身手这么强,竟然只是一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