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叶蓁蓁闷在府中都快长毛了,就撺掇谢惊鸿俩人一块儿求着老夫人,放他们出府玩一玩逛一逛,老夫人见叶夫人也点了头,就同意了。
待出府时,被谢忱碰见了,只见他皱了皱眉,非常不赞同:“让你们张叔、李叔看着你们,别在外头给我惹事,蓁蓁,看着你妹妹点,不许让她胡闹!”叶蓁蓁连忙点头称是。
张叔和李叔原名张贵李顺,是嘉荫侯府的家臣,与谢忱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俩兄弟一个挥刀一个舞剑,功夫极好。
从小谢惊鸿闯了祸,没少跟在她后面给她擦屁股,二人无妻无子,对谢惊鸿可谓是百般疼爱,谢惊鸿也待二人亲如叔父,十分依赖。
谢惊鸿无奈道:“爹爹,我这多大人了,我心里有数,就不用劳烦张叔叔李叔叔了!”开玩笑,要这俩叔叔跟她屁股后面,她还能不能好好的逛一圈了?不得什么都要约束着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还有什么意思?
想着,她疯狂的给叶蓁蓁使眼色,让她想想办法。
叶蓁蓁看见谢忱脸色十分不好看,又态度坚决,赶忙答应着:“知道了,姑父,我会照顾好惊鸿的。”叶蓁蓁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谢忱见张贵李顺呵呵笑了两声走到了俩孩子身后,才放下心来,嘱托道:“那就拜托你们了,无论如何,俩孩子的周全最重要。”
……
马车中,谢惊鸿掀开了帘子,瞅了瞅在前头赶马车的张贵,放了帘子叹了口气,跟叶蓁蓁咬耳朵:“这下可怎么办,张叔在马车前头,李叔在马车后头,我们莫不是就这样出来溜一圈算了:”
叶蓁蓁斜了这个蠢妹妹一眼:“果然这些年光长身量了,脑子一点都不见长。”说着,探出头去吆喝:“李叔,我俩想吃炒栗子和奶疙瘩,你帮我们去买点好不好?”
李叔敲了敲窗:“你俩安安稳稳待在马车里头,我去去就回,听见了没?”
“是是是,快去吧,我跟惊鸿在马车里头等你。”叶蓁蓁嘴里跑出来的承诺跟玩儿似的。
偏偏谢惊鸿还道:“记得炒栗子一定要一点酥家的,奶疙瘩要城西刘奶奶家的,都要刚做出来的,热热乎乎的好吃!”这一点酥在城东,刘奶奶在城西,谢惊鸿脑子倒是转得快,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
李叔应着,跳下马车,去给两位祖宗买点心去了。
二人目送着他走远,不由得相视一笑,随即叶蓁蓁瞅了处人多的地方,道:“张叔,那头热闹,我们去那边逛逛好不好?”
张贵没想太多,就将马车往那头赶,但是人太多,怕撞了人,马车走得极慢。
突然,叶蓁蓁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面具,一红一白两种,都是狐狸花纹。谢惊鸿惊叹:“可以呀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叶蓁蓁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给我小点声!”
谢惊鸿选了那只赤狐面具,叶蓁蓁则熟练地戴上白狐面具。谢惊鸿吃吃地笑了两声:“一看这种劳什子事情你就没少干过!”
说罢,只见她慢慢地将马车的后门打开,先跳了下去,叶蓁蓁也麻利地下地。
两人手牵着手,拔腿就跑,生怕被发现了逮住就要挨说。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停了下来。谢惊鸿喘着粗气问:“好了,现在咱们去哪儿?”
叶蓁蓁也喘了口粗气,反问:“你不是这儿的人吗,还来问我?”
“那我们去沐主街逛一逛吧,那地儿,近来新开了好多家铺子,我还没去看过呢。”谢惊鸿提议。
叶蓁蓁点点头,表示同意,又揉揉肚子,道:“正巧我也饿了,看看前边儿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旁边一个小生红着脸说道:“两位姑娘,前头有一家馄饨店,叫云吞小铺,味道极好,二位小姐可去那小店里头尝一尝。”
叶蓁蓁与谢惊鸿朝他笑了笑,略略行了一礼:“那就谢过这位公子了。”原本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一转眼就亭亭玉立轻声细语步步生莲,反差之大,叫身边的那些个小姐公子们大开眼界。
尤其是那位小生,脸都憋得通红,连连拱手行礼:“不敢不敢!”
二人也没再理会,循着小生指的路找了过去。
原以为这云吞小铺是个店面儿,不想就是一个支起来的小棚子,且谢惊鸿在这城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什么云吞小铺,二人便抱着些许好奇走了过去。
“老板娘,来两碗馄饨,那些个辣面子往死里加!”突然,走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行为极其不雅,撸了鼻涕的手往摊子边上的树上一抹,说话的时候也是唾沫横飞,看得谢惊鸿跟叶蓁蓁一阵反胃。
突然,刚要坐下的大汉不经意地一转头,突然瞥见了叶蓁蓁与谢惊鸿:“呦,小娘子,过来坐坐呀!”谢惊鸿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大哥好意,不用了。”说完,浅浅地行了一礼。
谁知那大汉却陡然发了怒,猛然站起来,粗声大气地吼道:“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在这一旮旯谁敢惹火大爷我!带着个面具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天仙了?脱了衣裳那还不是一样的!”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叶蓁蓁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姑娘家的,我与我妹妹呢,偷偷地跑出来吃个馄饨,你看就……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一般计较,我们吃了馄饨马上就走,绝不碍你的眼,如何?”叶蓁蓁也是个火爆脾气,还未如此低声下气地与人说过话,若不是怕谢惊鸿有个好歹,直接就骂开了。
笑话,连上京里那些世家公子小姐她叶蓁蓁都没给过什么面子好吗?
谢惊鸿突然有些后悔为了方便溜人,没有带素风素月出来。原想着带了两人出来会与张叔李叔同气连枝,不让她玩个痛快。若是那二人在,嘴皮子上没人赢得过素月,打架素风也是个带刺儿的,不把这恶汉打得叫她姑奶奶不罢休!
现如今,这局面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壮汉一脸横肉,挥动着他那斗大的拳头,就要朝谢惊鸿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