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宋瑶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有越来越多的水珠分裂成雾气，四周变得模糊不清。正当她惊羡这一美景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的少年睁开了双眼，用摄人心魄般的眼神盯着她。
莫良再一次搂住了宋瑶的纤腰，脚步轻点身体便轻盈直上，人在半空中时，莫良右手向外一伸，再轻轻一握，一柄由雨水汇聚而成的三尺冰锋便瞬间成型。
“怎么可能...”周荷这会听见外面的响动走了出来，却也被这一幕震惊了。
莫良手持着散发着流光的雨水剑，目光一凝，望着大厦之上遥遥挺立的巨剑，随手一挥——
“砰！”
剑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透了那把厚重的巨剑，随即巨剑表面开始浮现龟裂，灰尘开始和雨水混合，就听的轰隆隆的一声，巨剑倾塌，重重的落下。
“轰隆隆~”
天地仿佛都为之色变，混沌的元气形成了旋涡，一层一层的往外扩散。巨响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当然莫良的剑意也是影响心神的重要原因，剑意久久在空气中消弭不散。
在下面的曹古月似有所感，当即盘坐在地，也不管地上泥泞污秽，只是祭出背上的长剑，细细感悟这来之不易的造化。
宋瑶紧紧地搂住莫良，她当然亦有所感，但此刻她人在半空，没尖叫已经不错了，哪里顾得着去领悟剑意，只是愣神的看着身旁人剑眉星目的侧颜，小鹿乱撞般羞红了脸。
待得烟雾散尽，雨水还是不合时宜的下着，莫良缓缓落下，长吁了一口气，望着还搂着自己的姑娘轻声道：“快去感悟。”
“哦，好呀~”
宋瑶听得此言笑逐颜开，美不胜收。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她心中甜蜜无比，仿佛吃了蜜糖一般。
莫良缓步走到周荷面前道：“我不知道我领悟了多少，怎么办？”
周荷也是一愣，也没有平常的高冷，正色道：“你能化雨为剑，已经是入了那道殿堂。不过你可以试着用剑意去笼罩周围，看看能到得多远？”
莫良依言而行，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将剑意辐射开来。
跨过剑阁，覆盖绝凌峰，笼罩大殇山...
良久，莫良脸色苍白的睁眼道：“千里之遥，大殇山之内，我能随处化剑，千里杀人，王不留行。”
此言一出，周荷老泪纵横，只感觉一股脑溢血直逼脑门，半晌都没缓过劲来。
莫良看着她泪流满面有些诧异道：“你也会哭？宋瑶都没哭呢？”
在莫良认识的人中，宋瑶最爱哭，没有之一。
马似道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半晌拍了拍周荷的肩膀道：“这是我大殇山的幸事，哭什么。”
周荷突然跪倒在地，望着遥远的西方远眺，痛哭流涕道：“师尊，徒儿终于等到了！我绝凌峰诸位先辈，终于等到了！”
马似道也是心情激动，但他更为好奇莫良是如何做到的，便道：“乖徒儿，与为师说说，你如何感悟的？”
莫良见得这滑稽的一幕轻笑道：“玄机剑意，藏于阁中。中兴之道，无伢老头藏得很深。那五个字写的狂乱无章，我想也许是当年他坐化之时是心不甘情不愿，外有雄敌，内有叛乱。故而拆阁见中，中兴由此而来。”
接着莫良又道：“玄机剑意涵盖万物，破而后立，居中守意，故而其中还隐含了一套御念法门，名为守意。”
“原是如此。”马似道若有所思，也不再问，只是看向跪在莫良面前的周荷道：“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周荷却是看向莫良道：“弟子周荷，拜见小师祖！小师祖领悟玄机剑意，便是无伢上尊的关门弟子。”
莫良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无伢老头若知道是我得了衣钵，恐怕要从坟墓里爬出来。”
他不知道周荷前几日还在幻想着莫良叫她师傅的委屈模样，说来也是讽刺。
也不管周荷起不起来，莫良掠过她走进插满古剑的藏剑阁中，都是用水晶托起的一柄柄长剑，仿佛置身于剑冢之中。
每一把剑都是先贤使用过的贴身兵器，都有着他们独特的故事，虽然有的剑已经锈迹斑斑，但依旧血腥漫布杀气凌冽。
莫良随手拨弄着一把把长剑，却也不觉得多么厉害，只是问马似道：“老头，这堆破铜烂铁有什么看头，把你们压箱底的拿出来我瞅瞅？”
马似道自然知道这些剑入不了莫良的法眼，只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周荷道：“这些都是师妹打理的，且还要问师妹。”
周荷起身拱手朗声道：“小师祖之剑，无伢上尊早已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这周荷的态度转变的太快，莫良都有些不适应，和马似道对视一眼，都是觉得好笑。
马似道也没见过师妹这般对一个人恭敬过，哪怕是那个男人。
周荷走到大堂中间，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包，打开一看是一块别致的水晶，上面刻着晦涩难懂的符文。随即她叩开一块地砖，上面有一个机关。
将水晶镶在机关之上，大殿地面上顺着纹路开始弥漫金光，马似道感慨一声：“这般巧夺天工之作，也只有无伢上尊能刻画了。”
莫良嗤之以鼻：“这算什么，不过是些高深点的符咒，给我时日，我也能造出来。”
马似道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莫良这么说，还真有可能做出来。只是他这个当师傅的好像有点孤陋寡闻。
大殿顶梁之上，发出咔呲咔呲的机械转动声，暗格原来在上面，确实有些精巧。
莫良飞身而上，将剑匣抱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将剑匣打开，一把质朴却不失光泽的三尺青锋便呈现在几人面前。
剑鞘是纯黑磨砂的，整个剑浑然天成，散发出一种可以斩尽天下的气息扑面而来，莫良握住剑柄，缓缓抽出剑鞘。
黑色的流光倾泻而出，剑光使人的气息都暗淡三分，马似道这不用剑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好剑！绝世好剑！”
莫良随手舞出剑花，剑身一阵轻鸣，随便找了一柄古剑，用力一斩。
“叮~”
那古剑发出一声脆响，应声折断。
周荷也是羡慕不已，轻声道：“此剑名为莫问，莫问天道，只问剑心。”
莫良收起剑拿在手中，呼出一口气道：“总算完事了，走人。”
几人走出大殿，曹古月已经悟了，此刻她古板的脸上也是有了些喜悦，对周荷道：“师尊，我已经入了破厄境五重。”
“嗯。”
周荷只是淡淡应声，随即指着莫良道：“叫小师祖。”
曹古月张了张嘴，半晌才跪下道：“小师祖万安。”
“叫主人就对了。”莫良纠正了一下，也没说让人姑娘家起来，往宋瑶身边走去。
宋瑶因为错过了那一瞬间进入悟道的契机，但却见到了莫良挥出千古一剑的气势，故而反倒是更能顿悟，直至此刻也还在皱眉感悟。
莫良蹲在她身前，将莫问剑插在她身旁，随即起身吩咐周荷道：“待她悟了，让她拿剑到藏书阁找我，许她当我的侍剑丫鬟。”
“是，谨遵小师祖之命！”
周荷眼中再无冷傲，真的是被莫良的天赋给折服了，想想那些年爱的死去活来，不也是因为他天赋卓绝吗，可他比得过这少年吗？他配吗？
马似道却没走，只是道：“到时候我让瑶瑶丫头一起去找你好了。”
“也好。”莫良不在多言，转身便走。
曹古月悄无声息的跟在离莫良五丈开外，背上一柄古剑和她不苟言笑的大脸相辅相成。
周荷恭恭敬敬的送走莫良，轻声叹息道：“想不到啊，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见到这般奇才，师傅当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什么话？”马似道接茬道。
周荷也不再排斥马似道，只是轻声言语：“师傅当年临走前说我困在自己的道里不愿意再出来。总有一天，我会发现有一人比他还要厉害，那时候；我的道才算圆满，我的心才算通明。”
马似道一听到她提起那人，也是嗤之以鼻道：“我这乖徒儿，比他不是强了百倍千倍，他在天盟能坐稳的日子，不长久咯！”
周荷眼中露出一股怨气，咬牙道：“当初他负我，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挤下神坛的滋味！”
“那师妹你可要好好的，待得那日，应该是大快人心吧？哈哈哈哈...”
马似道也仿佛看到了那副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片刻后他正色道：“此事我还要回去告知女祖师，先行一步。”
莫良回了藏书阁，见得白芸无所事事的望着天空，开口道：“今日没去见你的小男人？”
白芸回过头，她也赫然发现莫良的气息变了，变得格外深邃。只是浅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去思过崖了，就不用每日伺候你起居了。”
莫良笑笑不说话。
“对了，楼下那背着古剑的女子是绝凌峰的二师姐吧？她怎么坐在树下？”白芸站在阳台上看了看楼下问道。
莫良道：“你去问她便是，我要静修，你晚上再来。”
“哦，好。”白芸起身让位，下了楼去。
莫良不解释，她也不问，这便是知心大姐姐的优点。
她这些年和莫良朝夕相处，许是受了莫良气运的影响，修为也是不弱，已经是破厄二重。这等修为在讲经弟子中也算是可观，她也想在大比的时候脱显而出，入长老门下。
莫良坐到床铺上，此番绝凌峰之行，对敌两次参悟一次受伤一次，得一神兵。可谓是收获颇丰，特别是那一套玄机剑意和御念法门都是难得的圣物，自然需要细心钻研与领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