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经蒙蒙亮，街上开始有晨练的行人出没，再加上当日的工作已经结束，孟天野骑车的速度便放慢下来，两人就有了聊天的余暇。
他没急着告诉胡饶西虹市的秘辛，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在你看来，这些妖怪是怎么来的？”
胡饶本就累得厉害，听到孟天野着不着边际的问题，心中有些烦闷。作为修行菜鸟，他现在就相当于没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文盲，根本是只能瞎猜。
“这假瞎子是热衷于问问题是吗，还得是问别人不知道答案的那种。”
不过孟天野死等着他的回答，无奈之下他只得随意猜了个答案，有气无力地说道：“汲取天地灵气生成？”
孟天野也不过是找个开始讲述的由头，倒也没指望着胡饶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因此只是摇了摇头：“确实有些妖怪是偶然遇到机缘，得以夺天地造化而成，可纵然天地灵气再怎么神妙，也不可能频繁的产生妖怪。这些家伙之所以会不间断的出现，是因为它们并非本土生灵，而是来自于另一个适合它们繁衍的世界。”
“另一个世界？！”
胡饶的倦意顿时被赶走了大半。
竟然有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仙界？妖界？又或者是地狱？
孟天野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妖怪都不是在这里生成，而是自于那个被称作灵界的世界，那个世界和我们生活的人间界互为表里，可是却不能随意通行，生活在那里的妖怪如果想要来到人间界，必须要通过灵界和人间界之间的裂缝。”
“人间界和灵界？还有裂缝？这不会是*游白书的设定吧。”听了他的长篇大论，胡饶忍不住吐槽起来。
“什么*游白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算了算了，你继续讲。”
吐槽了一番这颇为熟悉的设定之后，胡饶便催促着孟天野往下说。
假瞎子只是稍稍瞥了他一眼，就就继续道：“灵界裂缝是联通两界薄弱处的缝隙，这些灵界裂缝在人间界分布的并不均匀，有的地区多些，有些地区少些。灵界裂缝的大小也不尽相同，大部分的裂缝根本就只是一道窄窄的短缝，除了那些垃圾一般的浮游妖怪外，根本没办法容许其他妖怪出入。在我们西虹市，就多是些超小型的裂缝，也就在咱们需要看管的这些地点里。”
“但是——”
孟天野刻意顿了顿，胡饶便提起了精神，知道戏肉来了。
“华国境内存在着十七个超大型灵界裂缝，每一个都足以允许金玉级别的大妖怪通过，其中之一就位于西虹市。”
“超大型裂缝！”
胡饶这一次是确确实实被孟天野讲述的内容惊到了。
虽然还没能切实了解到第十个级别的大妖怪是什么概念，但再往上寻道级别的修行者便可称为地仙，厉害程度可见一斑。全国仅有的大裂缝位于西虹市，那岂不是意味着大部分妖怪都能够畅通于灵界和人间界。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灵界裂缝肯定不是第一天存在，如果真要是任由妖怪出入，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这些年，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这里别说目睹妖怪的新闻，就算是一般撞鬼中邪的灵异事件都没怎么听说过。
“所以，修真联盟是采取了什么措施，然后堵住了那个超大的裂缝？”胡饶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堵不住的。”孟天野摇了摇头，否定了胡饶的推断，“那可是亘古至今便存在于此的两界通道，即便是当年那般的大手笔都没能成功将其封堵，只能增加了一些通行的限制条件”
“那？......”
“一直到几百年前，因为大裂缝的存在，这一带都还是妖怪的乐园，直到修真联盟成立后，积攒了足够力量的高层搞了那个举世震惊的大动作，随后在每一个大裂缝中都驻守了一位真仙级别的战力，随时消灭裂缝中涌出的妖怪。”
“真仙级别，那岂不就是修行体系的顶点了？”
胡饶满脸震惊，那可是超级大佬。
孟天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如若不是有着这么一位顶级战力镇守，怎么能在魑魅魍魉的侵袭中维护住一方的安全。”
“现在镇守西虹市裂缝的那位大人是近些年才上任，他是整个修真联盟，乃至全世界最年轻的悟道真仙。那位大人当年身世颇为坎坷，甚至还曾经从世人眼中消失了许久，可后来却如同雷霆一般横空出世，以真仙的身份归来，短短时间就闯出了偌大的名头，结果他在最为闪耀的时候选择急流勇退，留在了这里。”
提到镇守灵界裂缝的这位悟道真仙，孟天野的语气充满了崇敬。
后面的情节就算孟天野不讲，胡饶也能猜得到。
那就是这位大佬阻拦了想从超大裂缝通过的妖怪，让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只需要对付妖怪中的小鱼小虾。
说到此处，孟天野的眼神中有些失落：“我当年......也曾受过他的大恩，只是我这种人只能图领恩情，这辈子恐怕无以回报了。”
被他的话语感染，胡饶不禁也开始好奇这位大佬是个什么模样。只听孟天野的描述，他就能感受到，这简直就是一个如同开了主角模板的厉害人物。难不成他老人家才是主角，自己怕不是个龙套N号吧。
“得了得了，我就是随口跟你提一提，你就别瞎琢磨了，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道。”孟天野将胡饶从畅想中拉回现实。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胡饶家附近。胡饶下车后，眼看着假瞎子将电动车推进了一条小胡同。
孟天野很快就两手空空的出来：“车扔在这里充电，我出摊去了，你回家吧，晚上继续。”
“你都不用休息吗？”胡饶一晚上累的够呛，可瞧他跟没事人似的。
“得挣钱啊，晚上的份挣了，白天的还没开工呢。”
孟天野的这种工作态度让胡饶倍感钦佩，可惜半点都不认同。在他看来，假瞎子的收入一定不少，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被胡饶问到，孟天野叹了口气，却没做任何解释，只冲他摆了摆手以示告别，便径自离去。
不过离开之时，假瞎子还是没忍住，驻足悲叹了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华石油啊。”
说罢他便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背影说不出的萧瑟。
胡饶听到后，脚下不禁一个趔趄。
——合着这家伙如此拼命，是因为炒股被套牢了啊。
即便自己不炒股，可胡饶也没少听过这支神股的名头，自打上市之后十多年里股价一跌再跌，让不知多少号称股神的人物都在这只股票里折戟沉沙。
“还好意思说自己的特别能力是天眼，你这眼光真是独到，选这么个玩意。”胡饶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杰瑞正在屋子里满地疯玩，见到胡饶开门进来，一个箭步就窜到了床上等着胡饶。
这小家伙不但领地意识强，睡觉还认床，看它这样子，大概也是一宿没睡。
它的床也就是胡饶的胸口。
胡饶胡乱洗了把脸躺下，随手抚摸着第一时间爬上他胸口的杰瑞，在脑海里回顾昨晚的工作。
“说是去驱逐邪祟，可我怎么感觉像是玩了一晚上气枪打气球？只不过是玄幻版本。”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晚上可不就是四处打气球么，合着自己以后的修行不是做广播体操，就是自带枪械子弹换着场子打气球。
难怪在其他城市需要支援的时候，那些还未谋面的同僚们就争着去出差，哪怕那里会比西虹市要危险。
除了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外，大概打气球的游戏玩腻了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