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花溪狐疑的抬头向左宗望去,左宗正挑了眉毛,一双明眸也回望着花溪。
这厮的眼神……似乎不甚友善,花溪一阵恶寒,只听左宗道:“很快,他就会来这座别苑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不被他看出来吧。”
说罢,便无事一身轻的走了出去,独独留下还在错愕中的花溪,呆愣半响后,她才终于回过了神。
南宫透要来了?
南宫透要来了!
……
花溪前一日才从左宗口中得知南宫透会来,谁知第二日他们就来了……
次日夜里,花溪身穿侍女衣饰,站在左宗身后,他们现在身处在一间花厅之中,左宗坐在椅子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教育花溪:“丫鬟哪有你这样站的?腿并拢,低下头,待会你要是也这么正脸看人,只怕头一眼便会给那人瞧出来。”
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花溪有苦说不出,只能遵照左宗所说去做。
唉……反正她做了这么久的小姐,还没尝试过当侍女的感觉,就当角色扮好了。
这左宗明明背对着她,却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她稍有异动,便会立即哔哔赖赖起来。
这寄人篱下,也只能任由摆布。
花溪不太清楚到底是因为见南宫透需要如此镇重对待,还是这家伙在趁机玩弄自己。
只是不知为何,此情此景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某些场景开始逐渐重叠:在花府的某一年里,她也曾这么对过花包子,那时她在教导花包子规矩,只要花包子稍一偷懒,她便不客气地教训过去,那时她用的是竹竿。
真是风水轮流转,花溪才想发笑,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时间却笑不出来。
那不是她的记忆啊……
她记得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肉体与灵魂都是拥有记忆的,就算灵魂忘记了,身体却还是会因为习惯之类的记住一些事物……
一想到这里,花溪的心越来越沉。
左宗看到花溪情绪突然低沉起来,也就收了玩弄的心思,忽然他拍了拍身旁的花溪,示意她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来了!
花溪心中一凛,瞥一眼左宗,却见他云淡风轻,她自己也完全忘记了方才左宗所言的要低调,此时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
很快的,门被拉开,最先出现在门口的是白君夜与李仪佑,在他们之后,南宫透才缓缓地走下来。
见此,花溪赶紧地低着头,不时拿眼睛偷瞟门外,由于是晚上,再加上是偷瞟所以她看得不甚分明。
南宫透缓步踏入屋内,花溪不自主的抬起了头,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连心跳都变得压抑,一瞬间思绪尽数化作春风般的旖旎。
他还是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那么……让人移不开眼。
在花溪再次看到的刹那间,天地间都仿佛失去了颜色,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凝聚在他身上,宛如静水下的澄澈月光,亦如山巅上不化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