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拍了拍自己的脸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得不再次感叹左宗这易容术,是神乎其神。
此刻铜镜的女子,焉有半分她原来的模样?
不过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易容状态,恐怕对皮肤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卸了好。
花溪与左宗自离开大都卫府后,已在冀州住了一段时日。
今日的花溪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慢悠悠地洗漱吃饭,又在宅院里闲逛了一会儿,才跑去找左宗。
如今她住的地方是左宗在冀州的一处别苑,原本她并不打算与左宗住在一处,但介于之前左宗摔碎了她的兰花簪,她便心安理得的住了进来。
一来,那价值不菲的兰花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她自然要寻求一下心里上的平衡,虽说当时情况危机,可花溪心里还是有些肉痛。
二来,她本来也打算与左宗住得近些,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今年的春天仿佛来得特别早,花溪一路走来只见院中雪融冰消,许多小小尖尖的可人新绿也从泥土中冒了出来。
七转八拐后,终于到了左宗的房间。
一踏进屋内,一股温暖的气息便将花溪包裹,淡淡的草药味与浅浅的茶香交融飘香在整个房间。
明媚的阳光微微斜照进屋内,那一袭青衣正端坐在桌案前,案上摆满了各种杂而不乱的不知名药材。
“当归一钱……”左宗一边称着药材,一边看着桌案上的方子。
花溪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左宗对面,直问道:“左宗先生,你可知花家那边如何了?”
左宗头也不抬,似回答了千百遍般,只道:“风平浪静。”
花溪一挑眉:“都怎么多天了,他难道还没将我的“尸体”送回花家?”
若以常理,花家此时应在为她举办丧事才是,可她乔装打扮去看过花家几次,简直不像是死了人的样子。
“或许,”左宗放下手中精致小称,抬眸看向花溪,“南宫兄并未将你的“死讯”带回花家。”
花溪眼中讶异一瞬,旋即道:“这……他不是带着我的“尸首”从大都卫府离开了吗?”
当然,花溪口中的“尸首”并非是她,而是左宗从乱坟岗上找的一个体型相似的女尸,然后对女尸进行了易容。
花溪捧着脸,郑重思忖了片刻道:“他会不会看出了什么?”
犹记得,当时她服下左宗的假死之药时,心肝脾肺肾是各种疼,还吐血,那滋味……啧,跟真快死了差不多。
听左宗说,左宗是在她即将封棺的时候,才把她换出来的。
“他应该不会开棺,”左宗眉头微蹙,“就算开棺,以我的易容术,他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一神医,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花溪抖了抖眉毛,盯着桌上药材,喃喃道:“莫非,他出事了?”
左宗一抖衣襟,轻轻起身:“不必庸人自扰,很快我们就会知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