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和秀美的眉目浸在温软的月色中,漆黑如墨的眼眸底浮现些许死寂,眼里更有一种足以令人胆寒的东西。
南宫透只淡淡瞥了花溪一眼,花溪便飞快地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在花溪记忆中的南宫透,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何时曾与冰和静这样的事与物联系再一起过……
南宫透进屋之后便自己找了个锦垫团子,正对着左宗坐下来,那秀丽的轮廓与过去相比似乎更加棱角分明了,也许是光线的影响,花溪觉得如今的南宫透有些陌生。
再次见到南宫透,他给她的感觉是沉静的,更有一种凌厉的杀机,而在她记忆中的南宫透却是温柔从容的。
可眼前的南宫透却不同,他的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周身都是让人不可逼视的气势。
花溪的心情放松不下来,她不敢去想让南宫透变成如今模样的根源是什么,是她吗?
不,应该是原来的花溪。
那个自儿时便烙印进他心里的人……
原本花溪想仔细听听他们在询问左宗什么问题,不过听了几句她便被叫了出去。
不过她可没有那么听话,选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墙角,就开始了伟大的听墙角。
“左兄,你身边何时多了怎么一个水灵的丫鬟?”这打趣的声音,应是白君夜。
左宗轻哼一声,并未搭理,“花小姐的事,你是如何向花府交待的?”这应是问向南宫透的。
“交待?如何交待?”南宫透轻笑一声,“花老爷年事已高,早年经丧子之痛后,这女儿与孙子便是他的精神支柱,如今……你让在下如何开口?”
南宫透顿了顿,叹息一声又沉痛道:“花包子与花溪的感情更是亲若母子,包子如今身中蛊毒,又如何受的了这个消息?”
“左兄,我等此次前来便是想请你帮忙,说花小姐重病在你这里治疗……”白君夜担忧的声音幽幽传了出来。
一个强势的声音打断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这声音应是左宗。
“能瞒一时是一时,”南宫透语气似虚无般,喃喃道:“在下始终不信她死了……”
听到这些话,花溪心里一个咯噔,也没有心里继续偷听了,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花家知晓她“身故”时的场景……
虽说,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听到南宫透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花溪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她这样做真的对吗?
没有答案,可若时光倒流,她亦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四人大约谈了一个时辰左右,南宫透便告辞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南宫透停步转身,用一种深沉得可怕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墙角花溪所在的位置,那种深沉与过去的深不见底不同,如今充满了凌厉,仿佛对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
对上南宫透这样的眼神,花溪脑子里嗡的一下,下意识的垂下头,不敢去看他。